第一次知道他,是《中學生閱讀》上節選了他《幻城》中的一段文字,我便開始注意他了。看了《幻城》,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只覺得他的文字比較細膩,重人的感性,有種唯美的感覺。再次看他的書時,已經知道他叫四維。當我花了一整天時間看完《夢里花落知多少》時,兩眼干干的,澀澀的。心情也由開始時的調侃輕松變成了后來的沉悶壓抑。《夢里花落知多少》我已經看了六、七遍了,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感觸。而他那獨有的以搞笑調侃方式釋放出來的憂傷,似夏日里綠意盎然的青藤,瘋狂蔓延。當把一顆顆憂郁的靈魂都覆蓋并束縛住之后,就開始緩緩地用力收縮了。
于是心里便開始由一點點的傷感慢慢發展,終于成了一種無處可發也根本就發泄不出來的極度壓抑。憋在胸口,回腸蕩氣。因為他收縮的速度極慢,又是在不經意間,以致當你中了他的毒,不能自拔時,方才發覺,這可謂是郭敬明的高明之處。這里用“高明”二字似乎有些不合適宜,因為我一直認為郭敬明是個干凈的孩子,他只用自己的文字向我們輕訴著自己的內心。不似有些人,用一些怪異的手法來表明自己的高明,以期名利雙收。
郭敬明還是一個安靜、平穩的孩子,給我這種感覺的不是他所寫的長篇文字,而是后來的短篇。由下以前看多了金庸的長篇小說,比較喜歡情節完整的故事,所以對郭敬明后邊寫的短篇一直沒太在意,直到一次無意中翻到了《三月:我流離失所的生活》,其中有一句話吸引了我:“于是我就告訴我的朋友們不要慌啊,我已經走過來了,慢慢走,只要不從懸崖上掉下去就成,隨便怎么走,愛怎么走就怎么走。”我才發現,原來短篇中也有值得我看的東西,于是我開始翻看他的短文,這時我才慢慢地看到一個更近的,更真切的四維,安安靜靜的外表,裹著不可捉摸的極感性的靈魂,其實郭敬明式的感性在80后這代人中是廣泛存在的,只有郭敬明以一種干凈、明媚的筆調寫了出來。于是,很快引起了這些有著共同靈魂的人的共鳴。一時間,所有在別人眼中是另類的半大孩子們叫囂著,張揚著,浩浩蕩蕩跟在郭敬明后面以45度角仰望著那些屬于他們的共同的天空。那是他們靈魂的棲身地,是他們精神的源泉。
中國人是適合悲劇的。仿佛一個故事,只有以悲劇結尾,才更能打動人,更讓人銘記它,而郭敬明的文章,多以幸福、快樂開始,一點一點變得凄慘,這種凄慘像紳士的腳步從容地不可抗拒地刺激著我們的神經,而結尾卻是極度的憂傷壓抑。就像林嵐一巴掌拍死了陸敘,若是一個小流氓把他打死了,你會恨,可換成了林嵐,不重的一巴掌,你要怎么恨,你只能壓抑、再壓抑。你看了別人的悲劇,會放聲大哭,而你看了郭敬明的悲劇只會壓抑得低聲啜泣。郭敬明寫的故事才是真的悲劇,才是年輕人的情感。
之前,許多人都評價過郭敬明,褒貶不一。其中不少人認為郭敬明的文字頹廢,有消極影響。于是便狠狠地批判他是“玩弄華麗詞藻的行尸走肉”。我無言。因為言論自由啊!我只想說:言論自由,歸言論自己,莫要傷害了四維。我想一個小青年把自己的內心表達出來,應該不算錯吧。把心中的憂傷寫出來就叫消極嗎?我不知道。但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消極,那就要批判嗎?那為什么不去批判淘淵明,他不是整天召喚人們隱居山林,種上二畝三分田,別在濁世上逗留嗎?為什么人們就偏愛他,讓他那消極的詩句代代相傳呢?是不是都中了陶淵明的毒了呢?
我承認郭敬明出書以后,確實表現出了郭敬明式的憂傷唯美,可我不認為這是郭敬明引起的,這應該是在年輕人中原本存在而被長期忽視的問題。郭敬明引發的問題應該引起人們的關注,而不是如何用流言攻擊一個無辜的青年,所以,我說,一些人發言論可以,但,莫傷害四維。
四維雖然已經不小了,雖然已經在社會上磨煉了幾年,可他終究還是個孩子,一個讓人心疼的孩子。他倔強地以45度角仰望天空,守望著那片屬于他的,屬于他們的精神家園。以后的路還很長,四維,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