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名是電影的招牌,有一種說法“好的名字是成功的一半”,那么對于一部外國電影來說,好的譯名則是翻譯成功的一半。倘若一位影迷能夠看懂外國影片的原名,恐怕會吃驚,一貫聰明的外國人何以把影片的名字起得如此平淡無奇。
如今對外國電影的翻譯已不是簡單的直譯漢化,而是對那些片名的再次加工、重新打造。這種重造在商業高度發達的港臺地區表現得尤為明顯,如1998年獲第70屆奧斯卡最佳影片提名的五部影片,除大名鼎鼎的《泰坦尼克號》外,其余四部都有令人眼花繚亂的化身:《漸入佳境》成了《貓屎先生》(港)和《愛你在心口難開》(臺);《一脫到底》成了《光豬六壯士》(港)和《脫線舞男》(臺);《好人威爾·杭汀》成了《驕陽似我》(港)和《心靈捕手》(臺);《洛城機密》成了《幕后嫌疑犯》(港)和《鐵面特警隊》(臺)。
由于外國影片的原名往往非常簡單平實,大多僅是人名、地名或其他名詞,港臺片商肯定不甘于這種乏味的招牌,故而要改成一種更有動感和沖擊力的名字,最常用的辦法就是將原名中的名詞動詞化,或加一個震撼力十足的形容詞。于是,我們看到《速度》成了《生死時速》,《日光》成了《十萬火急》,《百老匯上空的子彈》成了《子彈橫飛百老匯》,《尼克松》成了《驚世謊言》,《迫切的危險》成了《燃眉追擊》,《勇敢的心》成了《驚世未了緣》,《毒氣室》成了《毒氣裁決》,而《艾瑪》則更為干脆,變成了《艾瑪姑娘要出嫁》。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將地名“風云化”,這使得美國的城鎮都彌漫著史詩的磅礴味道,如《賭城風云》、《芝加哥風云》、《邁阿密風云》。
還有香港譯名中的“風暴”一詞:《贖金風暴》、《檔案風暴》、《龍卷風暴》、《情色風暴》、《霓裳風暴》、《紅潮風暴》#8943;#8943;至于臺灣譯名中所充斥的“追緝令”與“總動員”,到了混淆不清的地步,如《黑色追緝令》、《終極追緝令》、《火線追緝令》、《桃色追緝令》、《第六感追緝令》,我們很難相信它們就是我們所說的《低俗小說》、《殺手萊昂》(《這個殺手不太冷》)、《七宗罪》、《叛逆性騷擾》與《本能》。
如果一部影片引起轟動,喜歡跟風的港臺影人便要把其后來者與前者“系列”化,以求后者能沾上前者的光,哪怕這些影片既非續集,又沒什么相關的“親緣”關系。如《天煞》(原名《獨立日》)一炮而紅后,凡是跟外星人有關的科幻片均給它們帶個“天”字,有《天襲》、《天魔》、《天繭》、《天威》等等,構成了好大一片天。
臺灣人則喜歡“捍衛”和“魔鬼”。他們把《生死時速》譯成《捍衛戰警》,《非常任務》譯成《捍衛機密》,《連鎖反應》成了《捍衛追緝令》;而施瓦辛格所有的影片都被冠以“魔鬼”字樣,如《魔鬼戰將》、《魔鬼殺陣》、《魔鬼司令》、《魔鬼總動員》、《魔鬼終結者》,《蒸發密令》成了《魔鬼毀滅者》,《真實的謊言》被譯做《魔鬼大帝》,連他主演的喜劇片也未能幸免,《幼兒園特警》成了《魔鬼孩子王》,《威龍二世》成了《魔鬼二世》。
對原名大動“手術”成了港臺影人的習慣,許多大陸影片也未能幸免 :《遭遇激情》成了《北京秋天的故事》,《大撒把》成了《北京癡男怨女》,《黑駿馬》成了《愛在草原的天空》,《被告山杠爺》則成了《沒有原告的殺人事件》,而《離婚了,就別再來找我》這個名字明顯不符合香港人的口味,于是成了《一個闖進我生命的女人》。
吳源摘自《讀庫》新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