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2007年后,中文臺開播了一個新的新聞信息類節目:《點睛TODAY》。雖然節目只有短短的4分鐘,但是,透過展示和解讀精心挑選的新聞圖片,觀眾還是可以在加深對新聞事件的直觀了解之余,同時領略優秀新聞圖片的攝影特點。
出于新聞職業的同感,也出于對攝影的追求與喜愛,每當我每天在成百張新聞圖片中,發現令人驚嘆的佳作時,那種如獲至寶的感覺,以及那種試圖立即與觀眾朋友們分享的沖動,都會令我感到振奮,感到由衷的喜悅。
一張經典的新聞圖片,其內在與外延的內容和感染力,早已超出了僅僅作為“影像”或“照片”的簡單概念范疇,而是一張同時具備反映新聞事件本身的價值,并且具備刻意進行攝影藝術創作兩方面內容的“作品”。既然稱得上是“作品”,那它一定是沖破傳統視覺習慣的“創作影像”,顯然兼具獨特的視覺穿透力和能夠開啟讀者的充分想象力這兩種功效。
在我們的記憶中,稱得上“最經典”、“最震撼”的新聞圖片,實在不在少數。二戰期間,美聯社的攝影記者羅森塔爾在硫磺島拍下了改變美國國民對二戰認知的《硫磺島上的國旗》;1964年,美國《達拉斯時報》攝影記者羅伯特·杰克遜,抓拍到懷疑刺殺甘乃迪總統的嫌疑犯奧斯華德被不明身份的刺客近距離擊斃的瞬間:同年越戰期間,霍斯特·法斯拍到令人震撼的圖片——《父親的悲哀》,圖片中,站在田邊手捧被軍車輾斃的兒子的尸體,無助地向車上的越軍哭訴的那悲慘的一刻,足以讓讀者產生悲憐、同情和憤怒。越戰期間的優秀新聞圖片,實在太多了,像亨利·休伊特的《上天堂》(1965年)、《以尸體為掩護》(1967年)瑞克·摩恩的《沼澤地里的空降》(1967年):艾迪·亞當斯的《街頭死刑》(1968年):遲田亨一的《在高射炮陣地上空墜毀》(1967年):黃吾功的《火從天降》(1972年);索·韋德的《回家》(1973):羅賓·胡德的《艾迪·羅賓遜的沉思》(1976年)等等,都從各個角度,展現了戰爭的殘酷,人間的無情。每幅新聞圖片,無不浸帶鮮血、仇恨,而每幅圖片,又不同程度地喚起人們對生命、關愛的追求,對良知、和平的祈愿。
上世紀世界遭受的多場戰爭的硝煙還未完全消散,本世紀的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以色列和黎巴嫩的武裝沖突,以及不斷爆發或延續的中東戰火、非洲殺虐、各種恐怖襲擊等等,又成為新聞攝影的聚焦點,也同樣出現了數不勝數的以戰爭、死亡、流血、痛苦等為主要表現題材的優秀新聞圖片。回顧剛剛過去的2006年,無論是《華盛頓郵報》、《今日美國》,還是《時代》周刊,也無論是美聯社、路透社,還是法新社,評選出來的“年度最佳新聞圖片”,超過一半以上都是反映戰爭、災害等新聞主題的。例如,《街頭盤查》(尤里·庫茲列夫)、《圍火受命》(尤里·庫茲列夫)、《走出死亡谷》(羅伯特·尼克斯伯格)、《驚嚇》(阿列克桑德拉·布爾特)、《奔命》(黑白,卡迪爾-Vo羅慧贊)、《進入合法領地》(黑白,安東尼·蘇沃)、《廢墟的景色》(托馬斯·德沃恰克)、《戰爭屠痕》(克萊斯·阿布杜爾·阿哈德),等等。這足見戰爭、災害、沖突等似乎永遠是新聞的永恒主題,自然也成了新聞攝影師永遠樂于追捕、表現的現實所在。
當然,當我們說“戰爭或流血沖突很容易產生震撼性的新聞圖片”的時候,我們絕不是說“戰爭或流血沖突是優秀新聞圖片的僅有的源泉”。相反,在和諧安定的社會環境下,經典優秀的新聞圖片也是層出不窮。實際上,我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體育類、娛樂類、動植物類、天文類和日常生活類的優秀新聞圖片,而這些圖片帶給我們的盡是和諧、愉快、溫馨、幸福,以及對美好事物審美的快感。
一張經典的新聞圖片,它所傳遞的絕不僅僅是新聞事件本身,它還能透過影像的視覺魅力,像我們傳遞某種感覺,要么輕松,要么緊張;要么恐懼,要么親切。總之,人的喜怒哀樂都可以受到圖片的內容和影像的影響。當然,經典的圖片之所以能夠達到這個效果,除了新聞內容外,攝影師對攝影基本技術的掌握,例如構圖、用光、剪裁等,當然也是極為關鍵的。可以說,優秀新聞圖片的產生過程,是新聞內容和攝影技巧的最完美結合的過程,也是攝影師洞察、反應、捕捉、創作的最高境界。
讓優秀的新聞圖片說話,讓圖片告訴觀眾它背后的故事,這正是《點睛TODAY》節目的最根本任務,也是我作為這個節目的主持人最想實現的美好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