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消費稅的調整,引來市場上或跳水或漲價的折騰。風起于清萍之末,一靠稅收,二靠利息,國家調節經濟,就是要用經濟杠桿,從根本制度上做文章,綱舉目張。
國家的本質是機器,企業的本性是利潤。一個是硬盤,一個是軟件,大到政治昌明小到市場行情,各行其是才能各顯神通。
本與末,處理這對范疇如同彈鋼琴,十個指頭都要動,但是卻受樂譜的約束。而那個演奏家能否彈奏出美妙的樂曲,第一是要看他的基本功如何?第二是要看他對那首曲子在現場的處理能力怎樣?
同樣,T臺上走著貓步的用夸張的肢體語言演繹著概念服裝的模特兒們將流行趨勢和時尚信息一股腦兒地傳遞出來的時候,那是世界性女性產業的一種全息技術——本與末的對立統一。
舍本逐末商業秀
服裝模特兒,一個做秀的職業。職業經理人、職業商人和老板,一種在現代社會中能夠釋放人的全部能量的差事。前者,屬自由職業型,給人以很放松的印象;后者,一旦扎進去就在苦斗中被指標和曲線折騰得半死,總給人以困獸猶斗的感覺——職業特性所致。在掙扎與增長中企圖與商斗其樂無窮者,和那些混在娛樂界討飯吃的星們,其實是一樣的苦澀一樣的淚。
于是,商人,也做秀。
有迷惑同行的。從彩電到冰箱到空調再到最近的平板電視,總有人站出來振臂一呼所謂“價格同盟”,其實,就是封建土圍子。先是不結實,再是自行放水,最后是自欺欺人的飛鳥各投林,從來就沒有成功過。
有忽悠顧客的。從奶粉到牙膏到炸薯條再到汽車召回,中國人和外國人兩個標準,中國市場與國際市場兩種投放。拉大旗做虎皮包著自己嚇唬別人,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自己戳破了自己編造的神話,“百年企業”的“撈一把就走”,令人怒發沖冠。
有寄生媒體的。總得制造新聞由頭,總得吸引公眾眼球。本來就是靠這個起的家,火得快和炒得熱,便在嫁狗隨狗中索性“VI”下去。有的制藥廠一天都離不開廣告,有的奶制品商那有事兒哪兒到,有的啤酒企業非得“冠名”才能維持銷量。
有熱衷“飆車”的。聽說哪里能賺錢就上哪里的項目,看見什么商品走得快就鼓搗什么商品,覺得做哪樣有戲就做哪樣。在窮追不舍中窮則思變,在利令智昏中利潤均沾。快一步,成了先烈;慢一步,賠了老本;趕一步,盲人摸象;退一步,險象環生——炒地皮、樓盤與地產,炒鋼鐵、石油與煤炭,炒手機、家電與汽車……本來是商業競爭,但卻實際上是一場場輪盤賭,除了極少數的贏家就都是一蹶不振和傾家蕩產。
商業的本質,是利潤;商人追逐利潤,是本性。創造價值,積累財富,擴大再生產,利國利民利己。沒有人懷疑、指責和貶低這一切的一切。然而,在賺錢、利潤、價值和效益這個“本”之“本”,是什么?如果沒有對于“本”的控制、調整和駕馭,“末”,將怎么樣?
“問題產品”——如果是先天有瑕疵,那么無論在后天里怎樣的秀一下、Hi一把和蒙一回,都有可能由“閃客”變成“黑客”,直到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階段,其實就是進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問題富豪”——說的是在出身、出生和入道的過程中,在發生、發展和發達的歷史里,總有點貓膩兒在里頭,總有些說不清楚、無法說清楚和就是不能說清楚的陳芝麻爛谷子,讓人如坐針氈、如履薄冰和如墜霧里。
“問題老板”——官司不斷,麻煩纏身,總是處在新聞、緋聞和丑聞的旋渦,總是口無遮攔地大放厥詞,妄圖靠一個口號、一個說法和一種根本站不住腳的謬論來領導行業,指引未來,調度視聽。
“問題企業”——不在產品創新上做足文章,總是在政治形勢、經濟改革和對外開放中撈資本,找政策和鉆空子,靠打擦邊球兒、投機取巧和混淆視聽來做企業,在與政府的合作中,在股市運作上,在資本運營中,在企業兼并里——做文章,弄手腳,玩伎倆,耍花招,最后總有東窗事發,皆因為機關算盡。
商人,做秀,變成作弊——因為平時學習的不用功,因為后來復習的不好,還因為本來就不是“好學生”。
本末倒置產業流
500強,強的是產品與服務。這種產品與服務的特征,是將一個企業或一間公司鏈接在一條浩大的產業流上,如英特爾的硬盤、微軟的軟件和沃爾瑪的襯衫。
靠這樣的“強”力,他們“走進來”。為了“強”反擊,我們“走出去500強”。
能否活著回來?能回來多少?走到哪兒?能走到哪兒?我們局外人,總是為他們捏著把汗?因為他們的不踏實、不穩定和不可靠。
在本土為數不多的優秀的企業里的優秀企業家那里,在談到他們沖擊500強的時候,常常是掐著指頭“推算”出一個時間表甚至可以倒計時。這種非常不科學、不嚴密和不踏實的作風后面,是以粗放的數據、大概的估計和非常理想化的參數為支持的——典型的粗放農耕文明的現代版。
“推算”的最典型,要數有一位賣什么“X株口服液”的人,以他的“估算”,全中國13億人,有三分之一的人買他的“株”,他就是中國第一;全世界50億人,有三分之一的人喝他的“株”,他就是500強第一非旁人莫屬。
這是一種典型的“正推”方式,其錯誤在于,沒有“反推”——在中國的13億人里面有9億農民,農村老大爺喂一口豬賺70元錢,拿這錢買來一瓶“株”咚咚咚地喝下去,可能嗎?
凡是做買賣失敗的大小老板,幾乎都死在這樣一種“單線性推算”里而不能自拔。幾乎很少有人反過來倒著想,把困難看得更準,把失敗認得更真,把調查深入下去,把判斷更加科學。
而所謂的“走出去”,這里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是,貿易為主?還是生產至上?
我們是靠創新的產品打入國際市場,從而與上下游產業鏈在融合中升華我們企業的品質?還是靠“攤大餅”式的海外并購來實現一種短期的銷量增長?
在“走起來”的時候,我們在追外國、追同行和催自己的多重迷亂中,其實是始終也沒有解決“本”的關鍵所在,因此,我們中國企業擅長的行業和產業并不多。于是,在“走出去”之后,目前中國企業的購并特點基本上是一種合并同類項的模式,是以平面擴張為主的而非產業爬升式的擴張。
而仔細分析起來,在500強和走出去的問題上,究竟是誰能強起來?誰應該走出去?是否又是一刀切式的大躍進玩法?
而認真推論起來,我們中國人骨子里的弱點,其實到現在為止,并沒有去根兒。好大喜功帶來的本末倒置,是我們始終沒有治愈的病。從民間年三十兒的大團圓,到企業家的大信念,再到企業鋪大攤子、做大盤子和進軍大都市直到美國日本加拿大。我們的企業家所發生的最大的謬誤,來自于他們沒有走出傳統文化的范疇。
于是,喊口號,成為中國文化的一個特征。“登高而呼而應者眾”成為本土經濟發展的一道可嘆而又可笑的一種獨特的人文景觀。“海爾,中國造”、“長虹,以民族昌盛為己任”、“非常可樂,中國人自己的可樂”、“中國人,奇強”……
于是,喊口號、喊大口號的目的,一是凝聚人心,二是調度視聽,三是提氣,四是嚇人,五是較勁,六是蒙事,七是僥幸,八是發狠,九是壯膽,十是理虧……
搞政治和做企業,是兩回事;多元化企業和專業化經營,是兩回事;靠積累做強,在做強后做大,是一件可能的事;在積重難返中利令智昏,在作弱中做大,是一種最可怕的危險的事。
于是,我們不僅從DNA上就與500強的染色體無法兼容,產生的抗體太大;而且我們壓根兒其實就不應該去湊他們洋人玩的那個勾當。
追根溯源經濟學
1995年,瑞典副首相因用公務信用卡買個人衣物,被迫辭職。其制度之嚴,在中國公務員看來是不可想象的。
在貪污受賄即腐敗上,不想,是一回事;不能,是令一回事。靠制度的完善令其“不能”,是治本;靠覺悟和教育的提升來“不想”,也是治本。不能治本,就全是治標。治標,也反過來導致治本,從而標本兼治,獲得理想狀態。
就像經濟學,它是其它許多學科的本。人們呼喚中國的經濟學家的諾貝爾,那其實是要等到中國經濟真正的復興之日。一個發展中的特殊國情的大國的經濟發展,能否走出一條真正的屬于我們“中國本”的道路?
誰在這個問題上研究得愈深入,誰就會向諾貝爾進一步。誰在這個問題上操作的更持久,誰就能獲得來自市場的、顧客的和國家的無限的回報——中國商人的趕集,手里拿的是什么?
而所謂的“正本清源”,說的最偉大的人也得吃飯,最可愛的人也有缺點,最弱勢的人同時也擁有強權。包括人類在內,生存是本,發展也是本。沒有離開生存的發展,不能離開發展來談生存。恐龍滅絕了,但它的伙伴蟑螂還在。靠簡單的復制,蟑螂沒有做大沒有做強,但生命力仍然旺盛。
所以,離開中國經濟特殊性來談企業的發展,我們在MBA、GE和六西格瑪淘金的結果,總會因為國情與民族文化的不同而模棱兩可。不能把中國的現代化融入國際化、全球化浪潮,我們還是在閉關鎖國中束手無策?
追根溯源,在無限的探索中追趕真理,人們會發現,所謂的貧與富,其實也就是在衣食住行的檔次上的區別:鮑翅?還是野菜?
正本清源,在無限的思索中理清頭緒,人們會發現,所謂的高與低,其實也就是在琴棋書畫的訴求上的不同:高爾夫?還是撲克?
哪個是本?哪個是末?哪里是本?哪里是末?但愿所有的人都能找到北——特別是那些沒有拔出腳來的中國商人。
400年的差距,20年的努力,這種懸殊的比例,對任何國家和民族來說,都是一樣的殘酷和一樣的痛。新經濟的歷史只有10年,我們沒有時間差;而新經濟的基礎,并不是發達國家的現代化工業基礎,他們也必須推倒重來——微軟和戴爾可以爆出冷門,惠普和IBM能夠強行起跳,福特和索尼就要緊趕慢趕了。
我們的落后,是基礎的落后——科技的、管理的、市場的、營銷的、資本的、金融的……這樣的全方位落后,它的更準確的定義是“后發”。而在新經濟將徹底改變人類的生存、生活和生產方式的第4次產業革命中,“一張白紙,沒有負擔,好寫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畫最新最美的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