ＫＬ事件前傳（中）

08一場惡劣的挑釁，情況已清，對手不明。L被迫接招。

有人冒充L的名義調令國際刑警，發動一場巨大的追捕活動，幾乎所有的精英警力都被派去一個屁都沒有的垃圾站，而冒充者趁機入侵國際刑警的內部電腦核心，盜取大量的重要機密。

這些機密賣給任何一個有企圖的國家，必然暴利，同時將引發一系列的國際問題。

國際刑警總部自然十分惱火，遷怒于真正的L。他們不知道L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在破獲了一起水晶自盜案后，正要休假和心愛的女孩去看櫻花。他們緊急聯系了安德烈——唯一可和L取得聯系的委托人。

喝掉十杯粘稠得根本不是液體狀咖啡提神后，L做了一系列反擊計劃。

首先，也是最無奈的部分，L必須先證明自己是L。

從來沒有人見過真正的L，除了涼子。安德烈可以證明L的存在，先要讓國際刑警總部相信，L什么也沒做，而他即將將這個冒充者抓出來。

幾乎L經手的案子沒有不破的，L的稱號受到任何一個警察的尊重，這也是國際刑警那么容易被騙的緣故。眾人現在都很期待L的行動。第一步搞定。

然后，找到該死的冒充者。

安德烈準備了所有的資料，L完全不合眼地像高速旋轉的掃描儀超負荷地運轉，黑客如何成功入侵網絡系統的整個過程，L反復不斷地看盡所有的細節。

十二個小時后，也就是第二天的早上九點，蜷縮在沙發的L抖動了下肩膀，緩緩地吐了口氣。

他按通網絡：“安德烈，幫我調紐約總部所有警員的資料。尤其注意特征在三十五到四十二歲之間高職男性的家庭資料，越快越好!”

“明白!”安德烈辦事一向讓人放心。

顯然L已經有了方向。他繼續找咖啡喝，桌旁除了十幾個空著沾滿殘渣的咖啡杯，僅有的蛋糕奶油也悉數讓自己吸盡。L的嘴角抽動，一時失了食欲。

早晨的陽光溫暖，昨夜的雨停后，空氣愈發清新。事出突然，涼子和他都忘了拉上紗窗。

此時的涼子，倚在一旁冰冷的長凳，臉朝著自己的方向。睡夢中，眉頭微蹙著，而雙手縮到懷中，有點怕涼。

像溫順的小犬，L幾乎是趴著靠近涼子。隔著外衣感覺到潤滑的肌膚。他猛地用力，勉強將睡不安穩的涼子抱了起來。臉因用力漲紅。

只夠抱到沙發上的力氣，盡量平穩安放于沙發，一下忍不住氣喘。他拼命地克制住了，全是咖啡渣的口氣一定很臭，而涼子的身上永遠有著鮮花及青草清新的味道。

那是L最向往卻又遙遠的氣息。

光線恰將涼子精致的臉龐映射得異常光彩，胸前一陣一陣平緩的起伏，不會有這樣完美的藝術品。

就這樣，眼球離不開般，欣賞起了藝術品。連續十二小時對著數十臺電腦，呆滯的眼神，只在這一刻恰是投放奔騰帶著光彩的躍動。是叫所謂溫柔的目光嗎?

L的嘴角又開始抽動，時間九點一刻，原本迎向櫻花的愜意路線，還是得換成不斷閃爍的電腦屏幕啊。

沒什么好抱怨的，本該面對而已。只是會發呆片刻吧，此刻安德烈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資料送到。特別留意13號，26號，47號，99號四位。符合你所說特征，有更詳實的資料……”

“了解。”

工作繼續。

09“有線索了嗎?”

盡量夾不甜的菜過來，涼子的每道菜都做得很用心。而不懈地讓甜食遠離自己的沉默戰爭，都是無聲無息地進行。女人有時候在生活中總是無限地固執。

L點頭，又搖頭。

他嚼胡蘿卜的樣子很像兔子，快速地吞下去，肚子本身就是攪拌器?

“是個電腦怪才。有很強的黑客技術，好奇欲強烈，能對著電腦屏幕長達三到五天無食無眠。因著家人是警察的內部關系，對挑戰警部網絡內核既有動機又有儲備。但無具體的攻擊性，可以說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吧。”

低著頭，L靜靜說著分析。

涼子卻笑了，似乎想到了好玩的事。

L有點詫異。

“整天對著電腦，不眠不休。不就是你嘛?呵呵。”

L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撓頭：“真的很像，年齡推測大概也極為接近，在十二到十六之間，這個年齡段恰是最無束縛的創造力爆炸時。呃，他冒充L，我都會以為他是。”

“但L只有一個，不是嗎?”

一個問句，涼子卻用了無比堅決肯定語氣。

“L只是一個符號吧，讓罪犯不至囂張的力量。也許L可以有好多個，這樣世界更好吧。”L開始喝暖暖排骨湯。

“不，L只有一個。”收拾碗筷之際，涼子再次用肯定的語氣重復了一遍。

同樣的，女人在一個信念上固執起來的時候，就會固執到底。

L將有點不安的兩只手搭在一起，兩個大拇指交替迅速地環繞。

飯后一定要進行輕微的運動，哪怕是抬動四肢也好。這又是涼子固執不變的規定。

無敵的偵探經協商失敗后，選擇了像小犬一般趴著四處走動。

“你這樣對胃也不好。”涼子持續抗議。

“那我就坐在沙發上。”L增加談判砝碼。

“……好吧，隨你。你就那么喜歡這塊地毯嗎?”

“成功。”L躬起上身，伸出拳頭學著電視做秀的怪胎比勝利的手勢，很慢很不協調的動作。

涼子差點將要洗的碗砸爛。

10“安德烈也許會抱怨，你的出現，讓我的工作時間嚴重減少。”趴累的L又蜷縮在沙發上說。

“這樣增加你的使用壽命，他要有長遠的眼光。”

因為要工作，涼子被迫遞上濃到味道都古怪的粘稠咖啡。

不似往常的一飲而盡，L擱在了一旁。突然咧開嘴大笑了一次。

“沒人監督的話，多休息半個小時吧。”

涼子一愣。

“我關了網絡，安德烈如果來查就說我在看資料。”L開始有小孩得逞的表情，只是總比普通人輕微許多，他看著涼子，“你不會出賣我的吧?”

涼子藏不住的笑意，故做嚴肅：“那么，好處呢?”

半個小時內不適合出門，而推開門面對人群的L還是會恐慌。在房內偷懶能干什么，L毫無經驗，自然由涼子出主意。

“那么，我們，嘿嘿……”

然后，L就被一團團的毛線穿成刺猬，他成了幫涼子打毛衣的線團。

“這個，算很好玩嗎?”沒怎么偷懶的L也開始有了懷疑。

“嘿嘿，很好玩的，別動!”

乖乖如同布袋熊的L就這樣五花八綁中，差點睡著。

也許這才是涼子的目的，L最缺的恰是睡眠，他永遠都在失眠中。

“說真的，不調查冒充你的人。真的不要緊嗎?”涼子還是擔心了起來。

L很輕松：“我在等。”

“等?”

“他還會再次行動的。等的話效果更好，而且，其實我不想傷害他。”

“哦。”

涼子認真地織起了毛線，像是打一條五彩斑斕的圍巾。

“涼子。”

“嗯?”

“對不起。”L突然說。

“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櫻花……”

L沒能再說下去，嘴被毛線堵起來。

“案件結束，櫻花不會落光的，對吧?”涼子笑得很燦爛。

11“L，果然如你所說，冒充者行動了。”

“是不是在網絡中留下了‘KL’的符號?”L直接反問。

從不懷疑L的能力，安德烈還是有點激動：“不錯!沒做別的事，很奇怪。你知道什么意思嗎?”

“知道。”L無比自信的語氣。

“怎么會那么肯定?”

“因為那兩個字是我留的。”

L的思路是，當有人冒充自己的時候，自己也可以冒充他，換位思考的過程，更容易接近真相。

這個冒充者大抵只是想讓無所不能的L出個洋相，而把自己當成冒充者的L，幫著在警部留下“KL”的符號。“KL”的意思就是“kill L”，做得更極端而已。

這樣潛藏起來的冒充者會按捺不住做些什么的，他并不想殺了L。

只要他做了什么證明自己的存在，L便有至少二十種以上的方法讓他出現。

這是跟L較勁的代價。

這種方法也只有L想得出來。

“但是，安德烈。唯一的問題，我們像是被人出賣著。”

“什么?”安德烈難以相信的語氣。

“我快查到那人的IP，他像是可以辨別我，將我屏蔽。我排除了種種可能，包括他技術高超到足夠破壞我們的隱秘網絡，更大的可能性在于，有人出賣我們的信息。”L的語氣冰冷。

“可是最近，除了我，就只有涼子……跟你聯絡。”安德烈說這句話的時候，盡量地頓了一下。

L沉默著。望向廚房，燒菜的涼子像有默契般，回眸一笑。

“所以，‘KL’也是一種試探。”

“你的意思是……”

12天才偵探L的思路照常人的邏輯去思考，簡直復雜異常。

首先，L確定無法調查冒充者的可能在于冒充者的智慧高超和有人出賣自己。出賣的概率達百分之八十五。所以L選擇了調查出賣者。

然后他懷疑了所有人。

他懷疑過自己，會不會是人格分裂后的另一個自己跳出來干了這些事?時間上不符合，排除。

然后是安德烈，排除。

唯一的嫌疑，涼子。

L懷疑的是涼子。

“涼子可以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但她不會知道我在網絡中寫了‘KL’的符號。”做這些分析的時候，L的每個字都是冰冷的，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如果她知道，所有推斷成立，如果不知道，只是排除了另一種可能。我們要重新評估冒充者的智慧。”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涼子的?”安德烈忍不住問出口。

這個問題，L沒有回答。

13如常的三天，冒充案尚無進展，L破獲了其他幾項大案。而他和涼子，依舊開心異常。

唯一的遺憾，一直沒去公園看櫻花。

今天的涼子異常高興。

五彩的漂亮的圍巾圍在她白皙的脖頸。大功告成。

“好看嗎?”她忍不住問。

L認真地看了一眼，認真地回答：“好看!”

“干嘛那么嚴肅?”涼子解下了圍巾。今天的她穿著靈動的白紗裙，美麗動人。

“今天是我的生日。”涼子說。

L并沒有具體的表情，只是呆滯地看著涼子。

“生日的人最大，今天我說了算。”涼子不容商量的語氣。

L沒有表示反對。事實上，除了破案，一直都是涼子說了算。

“怎么慶祝?”L問了個很沒創意的問題。

“呵呵，聽我的就是。OK?”

L豎了OK的手勢。

涼子笑得更開心。

“今天，關掉所有的電腦!”女王下了第一道命令。

L果然照做。

“然后，閉上眼睛!”

L閉上。

睜開眼睛的時候，桌上已經魔術般有香草味的生日蛋糕，蠟燭閃閃。

“呵呵，今天不限制你，盡情地吃奶油吧。”

一共點了十四根蠟燭。這讓L很詫異。

“安德烈不肯告訴我你的生日，這也會成你重要的隱私。我相信俺自己都不知道。而我想做的只是……把我的日送給你。今天，你，生日快樂!”

L想說話，額頭一陣溫潤，涼子的輕輕地擦過。他把話咽了下去。_

“不可以拒絕哦，今天都聽我的。”涼子開心地拍起了雙掌。

據說讓偵探感動是很糟糕的場面。

L又要開始劇烈地抽動嘴角。果然，他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于是，涼子繼續原先的計劃。

“收禮物啦，傻孩子!”

涼子將圍巾給了L。

那是給L的禮物。

圍了五彩圍巾的L更像熊了。

L還是跟熊一樣懵懂看著周圍。

“那么，吹蠟燭吧!”

蠟燭熄滅的時候，陽臺的星光璀璨明亮。都市難得的寧靜。

L醞釀許久的笑意馬上要傾瀉般爆發，嘴角艱難地劃開夸張的弧度。低頭，下巴擦過圍巾的瞬間，那場笑硬生生收了回去。

圍巾的末端，醒目地用堇色織出兩個英文字母：KL。

(下期公布故事大結局哦!)

編輯：沐 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