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莊有個小伙子叫張奔,自幼父親去世,和母親二人相依為命。張母省吃儉用,辛辛苦苦攢下幾個錢讓他上學讀書,一為光宗耀祖;二為支撐門戶??墒?,“有心栽花花不開”,張奔腦瓜笨得出奇,一讀書就頭疼,上了幾年學,還認不清自己的姓名,背不完“乘法口訣”。到了十五六歲,還在五年級做他的老復習生。望子成龍的張母大失所望,只好讓他輟學回家務農。張奔這人就是笨,只會傻干,不會巧干,地里收入頗少,生活上僅夠吃喝,一年混一年。人笨,家貧,所以張奔到了二十五六,還沒有一個“七仙女”愿嫁這個“董永”。
張奔雖笨,心地卻善良,樂于助人,誰如果找他幫忙,他總是樂呵呵地去做。就連那些潑辣的姑娘也理直氣壯地支派他:“張奔,給我挑擔水我洗衣服?!薄皬埍?,幫我……”張奔有求必應,不講任何條件。在如今的世俗民情中,在一些“聰明人”的眼里,張奔確實有點太那個,漸漸的人們就把他的名字叫轉了,都喊他“張笨”,他卻渾然不覺。
張笨年齡越來越大,同齡人早已當了爸爸,張笨八字還沒一撇。張母面對這個渾渾噩噩的兒子,一籌莫展,只好一面托人說媒,一面找人對張笨進行啟發誘導,讓張笨多想自己的后路,懂得人情世故,腦瓜靈活點,做個小買賣,掙點錢,娶個媳婦。不料張笨抱著葫蘆不開瓢,“朽木不可雕也”。
就在眾人對張笨束手無策之際,一個偶發事件,使張笨“茅塞頓開”,作出了一個大膽的、令人吃驚的決定,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他人生的道路。
張莊是鄉鎮所在地,又兼交通便利,自然而然地成了四鄉八鄰的集貿市場。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商賈云集,熱鬧非凡。俗話說:“林子大了,什么鳥都落?!睆埱f這塊集貿市場的“風水寶地”,受到一伙好逸惡勞的小青年的青睞。他們依仗“地頭蛇”的優勢,結成團伙,在市場上橫沖直闖,耀武揚威,對遠來的商販們恣意鬧事,敲詐勒索,稍不如意,就大打出手。對這些人,派出所也深感頭疼,無可奈何。商販們更惹不起這些“地頭蛇”,只好賠著笑臉認“宰”。商販們人人自危,個個膽驚,給這繁華的場面投下了一絲令人驚恐不安的陰影。
一天,張笨到市場上去看熱鬧,閑散心,看到幾個小青年對一個中年商販又打又罵,那中年人只是招架、求情,不敢還手。張笨雖笨,倒有一副俠義心腸,見幾個人欺負一個外鄉人,感到不平,就跑上前護住中年人詢問情由,這伙小青年正因這個中年商販不交給他們“保護費”怒不可遏,火氣正旺,一見張笨橫插一桿,不由分說就對他拳打腳踢,圍觀的人誰也不敢上前阻攔。又矮又瘦的張笨哪是他們的對手,一會兒被打得遍體鱗傷,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后被人攙扶回家。張笨挨打,一時間也就成了笑料。
張笨躺在床上,疼痛難忍,張母在——旁直掉眼淚,嘮嘮叨叨地說他沒事找事,自討苦吃,丟人現眼。一些好心人告訴張笨,說這伙人如何霸道、厲害,惹不得等等。把張笨氣得大吼大叫,也不知觸動了哪根神經,下決心要出門投師學武。他對母親說:“人光好不行,還得孬,對好人好,對孬人就要孬,要孬就得有本事,就得練武,看我張奔今后怎樣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老實人認準了理,九牛拉不回。張母無奈,只好由他,在一個清晨,張笨拿了幾百元錢,按電視上說的地方,悄悄投師學藝去了。
張笨到了城里“精英武術館”,一胖一瘦兩個教練接待了他。兩位教練聽明來意后仔細打量他一番,婉言謝絕了他:這里只收9至20歲左右的男女學員。張笨一聽,跪在地上抹淚不止,聲淚俱下地把自己為什么學武的緣由說了一番,兩位教練用了好半天時間才聽明白,不禁為他的誠實、善良的心所感動。答應暫不收他學費,學一段時間看情況再說,張笨喜不自禁,高興得跳了起來。
張笨也真肯學,天不明就起來在操場上等著,一招一式,嚴肅認真,一絲不茍,無奈記性太差,兩位教練手把手,加班加點地教,他總是記不住,今天學會了,明天又忘了,一個月過去,兩位教練也泄了氣,才知道張奔也真是名副其實的笨,于是仔細商量了一陣,決定好言好語勸其回家。
辦公室內,兩位教練和顏悅色地對張笨說:“練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啊,要先練好基本功才行。家中農活也開始忙了,你不如先回家練好基本功,晚些時候再來行不行啊?”張笨心想,家里農活也出來了,母親一人也忙不過來,練好基本功再來也中,于是爽快答應,問教練:“師傅,我先練哪些基本功呢?”這一問,兩位教練都怔住了,原不過是借口打發他一走了之。如今這一問,把兩位教練難住了,是啊,該叫他練啥呢?兩位教練面紅耳赤,尷尬萬分,望著張笨那真摯、渴望的目光,坐在桌前的胖教練沉不住氣了,他不想去傷這個憨厚的小伙子的白尊心,身體往上一站,腳一跺,手一擊桌面:“唉?!迸c此同時,站著的瘦教練也心有同感,一旋身軀,背對張笨,頭一低,以掌擊墻:“唉?”二人幾乎同時發出無話可說、難以啟齒的感嘆。
誰知張笨一看,雙目激動得放出光來,急忙跪地謝師:“多謝師傅教我這基本功,我回去一定好好練,不讓師傅失望?!泵拇锾统?00元錢往桌上一放:“這是學費,不夠,我下次來了補?!标幉铌栧e,把兩位教練弄得莫名其妙,待回過神來,張笨早已興高采烈地蹦著、跳著出了武館門。
張笨回到家,把學藝情況向母親一說,張母也滿心歡喜,心想兒子老實,學點武藝也好,免得被人欺負,囑咐兒子好好練,不要辜負了師傅的一片苦心。張笨滿口答應,歡喜非常。
四鄰八舍聽說張笨學藝歸來,人人驚訝,心想張笨能學點啥道道呢?于是有許多好奇的人伸長脖子隔著門縫瞧張笨在院子里練武。只見張笨一跺腳,手往一塊厚木板上一拍:“嗨!”一旋身,往墻上一擊:“嗨!”人們心中納悶:這是什么功夫?什么路數?什么門派?電視上也沒見過呀!再一瞅,翻來覆去總是那兩個動作,頓時恍然大悟,啞然失笑:原來這小子被人當猴耍了,什么功夫,純粹是糊弄老實人。
人們都把張笨練武當成笑料,也不屑去看他練什么功。每當聽到張笨院子里有“嗨嗨”的聲音,人們都會立即聯想到:那院子里有一個被人耍了的“神經病”在做那種單調無聊的傻氣動作。
寒來暑往,張笨勤練不輟,一年過去了,張笨家的桌子散了,院內那棵榆樹上的皮也拍沒了,只留下中間一截光禿禿的樹干。就連自己責任田里的那棵梧桐樹,也被張笨擊得傷痕累累。
這天,張母讓張笨到市場上買東西,自從一年前張笨在市場上被打之后一直到現在,張母從沒讓張笨到過市場,她知道兒子的那種性格,不愿讓兒子再遭不幸,她想起那次兒子挨打的情景就心如刀絞。她盼著兒子練好武藝護身衛民,她相信兒子雖笨但不傻,也相信兒子能夠成功,她不相信也不聽襯里人閑言碎語和好意的勸說。她認為兒子心里一定有個主意,她理解自己的兒子。
張笨來到市場,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一年多沒到這里閑逛過,變化可真大呀!各種商品琳瑯滿目,令張笨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張笨入迷地看著,漫無目的地走著,一年前在此受辱的情景在心里早已蕩然無存。
就在張笨流連忘返之際,一個人迎面喝了一聲:“哎,張笨,聽說你學武呢?學得怎么樣?給哥們瞧瞧。”張笨一愣,定睛細看,原來是上次毆打自己那伙人中的一位,不由怒火中燒,剛要發作,又恐怕不是對手,正在猶豫,忽覺有人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回頭一看,原來是上次挨打的那個中年商販。他給張笨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快走,莫惹是非。張笨此時也不笨了,頓時心領神會,轉身想走,卻不料又被一個迎面攔?。骸皬埍浚趺?,想溜?沒門!別不給哥們面子,露一手給我們看看,就放你走。咋樣?”這伙人早聽人風言風語說張笨練武是為了報上次受辱之仇,他們也曾怕過一陣子,后來他們偷看了張笨練武,才知那是胡扯淡,再沒把此事放在心上。今天見張笨在市場上東張西望,勾起了他們莫名其妙的火氣,幾個人一合計:逗個悶取個樂兒,于是就出現了這一幕。
其中一個小青年大叫:“張笨,聽說你練鐵砂掌,露一手哇,看你的笨蛋師傅能教出個啥樣的笨蛋徒弟?!边@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哄笑聲、起哄聲、慫恿聲亂成一片。張笨的火“騰”地起來了,那一句辱罵他師傅的話強烈地刺傷了他的自尊心,他不允許別人污辱他的師傅,兩位師傅手把手對他的指教使他終生難忘?!耙蝗諡閹?,終生為父”,做徒弟的怎能容忍別人玷污自己的師傅。這時,張笨突然冷靜下來,他相信師傅教給自己的是絕對的好功夫,露一手,讓這伙混蛋開一下眼界,莫讓他們小看了師傅,張笨一反平日那種蔫巴巴的樣子,像一位沉著應戰的將軍,嘴角里流露出一種蔑視對方的神氣,冷靜地問:“你要怎么樣?”
“露兩手看看?!?/p>
“在哪兒練?”
“就在這兒。”
“好,你們看著?!睆埍恳挥脷?,腳一跺,手往柏油路上一拍:“嗨”的一聲,路面頓時凹下一個坑,一個掌印在路面上赫然展現,接著一旋身,手往路邊的白楊樹上一擊:“嗨!”皮屑橫飛,露出一塊巴掌大、白生生的樹干。
“好!好功夫!”圍觀的人們發出一陣驚嘆叫好聲。
喝彩聲過后是死一般的寂靜。幾個小青年驚得邁不出步了。
張笨看見中年商販在那里偷偷地拭眼淚。
圍觀的人張大了嘴巴,癡癡呆呆,像望著一個“外星人”。目光流露出驚訝、羨慕和敬佩。
這種情景的發生,是張笨始料不及的。這種奇跡的出現,是那么迅速,又那么千真萬確。張笨激動萬分,他忽然覺得自己偉大了許多。笨與他無緣,他比任何人都聰明,都強勁有力。
他環視了周圍的人,突然大徹大悟:人,不能騎在別人頭上做人,也不能夾著尾巴做人。
張笨市場獻技,藝驚眾“地頭蛇”。商販們認為張笨是一個誠實、忠厚、外憨內秀、有俠肝義膽的人,是做他們保護神的最合適人選,又加上中年商販的游說,他們共同找到市場管理所,提出他們自愿多出些管理費,提成一部分給張笨,讓他成為市場管理員,以便維護市場治安,管理所的人也對這幫“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地頭蛇”感到頭痛;正有此意,于是不謀而合,當下拍板同意。
張笨一聽,正符合自己實現抱負的心意,提出不取分文。管理人員說,如果不要錢就不用他,張笨只好照辦。
真是“好虎一只鎮百獸”。張笨一走馬上任,那幫“地頭蛇”望而生畏,誰也不愿和這個身懷絕技的“渾人”較量,市場上秩序井然。商販們感激他,送些小禮品來表感激之情,張笨一律拒絕,人們更加敬佩他,認為他是個認真理、講義氣、有主見的剛強漢子,很多人還要張羅著給他提親。一時,張笨身價百倍。
為兒子有出息整日喜得合不攏嘴的張母一天對兒子說:“兒啊,咱可不能吃水忘了挖井人,你能有今天。還不是你師傅的功勞嗎?你該看看他們去了,也好讓你師傅再教你幾手。”張笨說:“娘,我正想去呢,我明天就走?!睆埬复笙玻泵κ帐傲诵┩廉a品讓張笨給他師傅帶去。
張笨坐在公共汽車上,回想近段時間自己的事,喜滋滋的,愜意極了,隨著汽車的微微顛簸,悠然進入夢鄉。
一陣如狼嗥似的聲音把張笨從酣夢中驚醒,一瞧,車廂中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三個兇神惡煞般的歹徒,一個矮胖,滿臉橫肉:一個瘦高,殺氣騰騰;一個胖大,面目猙獰。那個瘦高個已用匕首逼住司機,另外兩個正晃動著匕首對乘客狂叫:“老少爺們,今天我們哥仨借點錢花,識相點,退一步海闊天空,否則……”滿臉橫肉的家伙冷笑一聲:“別怪我們心狠手辣?!睆埍恐?,碰到搶劫的了。張笨自恃藝高膽大,毫不在意,雙手叉抱胸前,不動聲色地注視著事情的發展。
罪犯開始逐人逼錢了,車內一陣騷動,接著便是鴉雀無聲,人人驚恐不已,個個噤若寒蟬,空氣像凝固了一般。
歹徒的第一個對象是坐在前面的一個中年人,西裝革履,體壯富態。張笨認識他,他是張莊鄉的副鄉長。這位副鄉長每次講話都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每次下鄉都酩酊大醉,步履踉蹌。還沒等張笨站起身來去制止歹徒,這位副鄉長早已搶先一步,把錢雙手遞到歹徒面前,哈腰點頭:“兄弟,我只有這些錢,不信,瞧!”說完討好地把衣兜翻過來讓歹徒看。
第二個對象是個二十六七的女人,這女人一上車就神情憂郁,目光呆滯,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對車廂里發生的事無動于衷,充耳不聞,直到歹徒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她胸前,才驚恐地站起來。
這女人叫荷花,在城里開了個縫紉店,因手藝精巧,待客熱情,不幾年便發了財。荷花人巧,又長得漂亮,修長的身材,姣美的面容,一些小伙子百般取悅她討她的歡心。荷花涉世不深,被眼前的阿諛奉迎捧昏了頭,對一個追求最殷勤的小青年以身相許,結為“秦晉之好”。誰知后來這人騙到了她的人財之后,竟遠走高飛,無情地拋棄了她。雖說后來又有幾位與她共結“良緣”,結果還是異曲同工。荷花人財兩空,一嘆自己命運不幸,二恨自己眼睛不亮,貪圖虛榮,結果自取其辱。她心灰意冷,萬念俱灰,變賣了縫紉店,準備把錢送給雙親后,就告別這充滿不幸和邪惡的世界。
當她明白眼前發生的事情后,驚慌地問:“你要干什么?”“干什么……”歹徒突然發現面前的這女人如此漂亮,不由用手朝她乳峰之間抓了一把,淫笑著說:“小娘們,長得真美,不過今天沒時間陪你玩,改日再說?!泵偷刈プ『苫p手緊緊抱在胸前的提包:“拿來吧!娘們兒。”荷花哪里肯放,這提包里放著變賣縫紉店的錢,是雙親晚年的活命指望。荷花一面死死抓住不放,一面求救:“大叔大伯們,兄弟哥哥們,幫幫忙啊。”不管荷花怎么喊,全車人都裝聾作啞,不吱一聲。荷花絕望了,她沒想到這么多人竟沒有一個人敢挺身而出救救她這個弱女人。
張笨本來是抱著看眾人怎樣在這三個亡命之徒面前奴顏婢膝露丑態的,然后自己再出其不意地制伏歹徒。如今見這個女人比一些男人還有膽量,不由升起敬佩之意,于是猛然站起,大聲喝道:“住手。放開這女人?!贝跬秸苫ㄉ砩贤钡蹲樱E然一驚:誰敢這么大膽,竟然虎口捋須,再一看,見張笨其貌不揚,便不把他放在心上,又怕眾人趁機起哄響應,于是放開荷花,準備先治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滿臉橫肉的家伙目露兇光,罵琯:“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給你放點血,讓你過過癮。”一步竄到張笨跟前,亮刀就刺。張笨不慌不忙,一跺腳,震得汽車一忽閃,嚇得歹徒一哆嗦,說時遲,那時快,在歹徒愣神之際,張笨用掌朝歹徒持刀手臂一拍:“嗨!”匕首“當啷”落地,手也軟綿綿地耷拉下來,疼得這家伙殺豬般的嚎叫,托著手臂,在車廂內亂蹦亂跳。
持刀監視眾乘客的胖大歹徒,一見不妙,一個虎撲,緊緊抱住了張笨。他看出了張笨的功夫,想避長就短,讓張笨動彈不得,然后再摔倒制伏。誰料這又是白費工夫,正用上張笨所學。張笨身一旋,輕松地從歹徒緊抱中脫出,隨手朝胖大歹徒身后一掌:“嗨!”這個歹徒一頭栽在地上,嚎叫著滾動不已。
挾持司機的瘦猴歹徒,聽到同伙的慘叫聲,驚恐地向這邊張望。司機見時機已到,悄悄拿起一柄扳子,朝歹徒頭上一擊,“啪”的一聲,瘦猴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覺。司機見狀,開足馬力,汽車風馳電掣,不一會兒就開到了公安局院內。
到了公安局,乘客們七手八腳把三個歹徒拖下車來。公安人員問明了情況,一位副局長上前雙手緊緊握住張笨的手:“謝謝你,同志,你見義勇為,真是好樣的?!睆埍亢苤t虛地搖搖頭:“不,我做得還不夠?!本珠L“撲哧”笑了,他感到面前這個小伙子憨厚可愛。又說:“我代表公安局全體干警感謝你,一定要給你送一面錦旗表表我們的心意?!睆埍窟B連擺手:“千萬別這樣,如果送錦旗的話,就送給我的師傅吧?!庇谑菍⒆约喝绾螌W藝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局長聽后笑了,笑得意味深長:他對這個小伙子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局長不愿讓這位小伙子失望,回頭對于警說:“把兩位骨折的歹徒先送到醫院治療。做一面錦旗,繡上‘教武育人,培育精英’,我們一同送到‘精英武術館’去。”
只有一個人站在一旁,既不參與別人的議論,也不像別的乘客那樣上前說感激之辭,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張笨。一會兒,她好似下定了決心,分開眾人,把提包放在張笨懷里?!澳恪@是……”張笨莫名其妙。
“張奔哥,這提包里有五千塊錢,還有我的地址,我準備到你村開個縫紉店,你先給我拿著,回頭我再找你?!闭f完荷花朝張笨深情地一笑,一甩秀發,噔噔地跑了。張笨手托提包,仿佛才明白了點什么
責任編輯 張希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