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角的詩（５首）

長壽公園

每天上下班，我都要途經

這個叫長壽的小公園

看他們在晨光中跑步#65380;舞劍

踩鼓點扭秧歌#65377;灰白的頭發鋪開一片蓋過了他們身上的紅色運動服

夜間，草木叢跳出蟲鳴

西北角，那個掩在樹蔭里

叫奔馬的小酒吧，連只狗也看不到

我必須說到樹蔭下的童車#65380;拐杖

漫步中的孕婦#65377;有了她們

就有陽光和音樂，噴泉也噴出水

在那座臥著的少女雕像胸前留影

背靠長椅看白云飄過樓頂

這樣的午后，水池裝下天空

我可以抽完一整包香煙

它離我的住處不遠#65377;夜里

我到公園，有時會看到月光只照著我

有時下班，想多走一些路

就拐進公園#65377;彎曲的長廊上

走的人不少，低著頭

這個時候，我就想它的名字:長壽

比如說，大峽谷是河

開進大峽谷的挖掘機

在平整道路#65377;它伸出拳頭

那么一擂，那么大的一塊石頭

就粉身碎骨了#65377;像還非所說

它的手臂，一抓就是一噸泥土

但我還是相信，它的手臂

再長再有力，也挖不出

一條邢臺大峽谷來

它挖出來的，只能說是溝或坑

像小孩的一泡尿，撒在大河里

水 性

偶然提到水#65377;這之前

是個漫長的儲蓄過程

它忽然噴涌而出

道出了水滿則溢的道理

像我說到的人

無聲#65380;透明#65380;似有似無

可以像江河

可以像涓流

可以埋在地下

其實我說出了

水還是無定性，往低處流

如 初

看不清關上的是門

還是窗#65377;鏡子完好

擦去灰塵深如大海

道路拐入天空

飛鳥游進水里

夢里帶出的花草養在陽臺上

折下的綠柳返回冬天

死者丟下的拐杖

握在白晝的手中

日落之前，已點燃星光

和撒落荒野的骨頭

夢游者

丈量街道和廣場

圈起他的領地

晨光中，人們陸續踏進

牧場，揮舞著

他夜里留下來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