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缺性”是不存在的,而“富足”是存在的。你擁有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內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成本了,因為如果沒有稀缺性就不需要所謂成本。
兩星期之前,我就富足經濟學這個觀念應得的關注寫了一些東西。該話題帶來了一些評論和一系列電子郵件,這些討論頗為有趣。并不是所有人都贊同這個觀念,這帶來了一些挑戰。我時常感興趣的是,在各種不同的理性討論中,不同意見的要點是怎樣的。賴利·萊辛(Larry Lessig)最近在談到“去除障礙”時引用了高爾(Al Gore)的話。他們基本上主張的是,如果別人反對你,請仔細認清他們在哪些點上有不同意見,并且嘗試去理解為什么會產生這些不同意見。當自己的觀念受到挑戰的時候,你可以學習到許多有趣的事情。我準備就此話題發表一系列的帖子,來看看我們是否可能掃除數字內容經濟學所面臨的障礙。作為一個開始,我將概述一下我在4月份所討論的東西和背后的思考過程。
當凱托研究所的吉姆·哈波(Jim Harper)友好地邀請我去參加他們在華盛頓辦公室舉行的一個關于版權的小組討論時,我對該談什么問題感到不知所措。我花了很長時間嘗試了解,為什么這幫以自由市場或自由主義觀點為榮的人,會在內容經濟學上有如此之大的觀點分歧。我感到煩惱的是,那些最初持有相同的基本工具箱(即自由市場是好的)的人們,會最終不在一條道上。一方面,如發展與自由基金會的人認為,嚴厲的知識產權法(如對于數字版權管理更有力的保護),對于建立與內容相關的經濟體系是很必要的。另一方面,像Tim Lee、David Levine和我這樣的人,卻把這些知識產權法主要視為一種政府許可的、阻礙經濟發展的專利壟斷。
我在對小組討論的概述中提到,在去華盛頓特區的飛機上,我有那種一剎那“我發現了”的感覺。我一直在閱讀一些有關知識產權經濟、知識產權歷史和經濟學歷史的教科書——沒有一本解決了這種分歧從何產生的問題。所以我放棄了,決定重讀幾年前在二手書市場中買到的《零:一種危險思想的傳記》一書。這本書講了有關數字零的令人著迷的歷史——我們的社會歷經了很長的歷史時期才意識到需要有零這個數字,甚至有的地區一段時間認為它是異端的。由于無法像其他數字一樣被正常使用,零帶來了一系列問題。數千年中,這種情況阻礙了進步,因為如果不能理解零,就無法有高等數學或高等物理——但如何使人們接受它確是一大難題。
當然,對于我們這些在小學就學習過零的人來說,這太可笑了——零怎么會是一個如此難以被理解的概念呢?但是,當讀這本書的時候,我意識到產生我們討論分歧的原因正是這個。難以置信,在經濟學中誤解零是如此輕易。因為,就像我們經常被教導的那樣,經濟學是一門關于“稀缺性的科學”,或者說是關于如何理解存在資源稀缺狀況時的資源分配問題的科學。經濟學市場是被“稀缺”所定義的。而零改變了所有的一切。在一個希望得到不是零的結果的方程式中加入零(想想除零會發生什么),就會讓整個方程出毛病。所以,舉例來說,基礎經濟學告訴你,在一個自由市場上,價格將會促使人們以邊際成本進行生產。但如果其邊際成本為零(在數字內容和知識產權中就是這樣的),就會得出價格也為零的結論。然而,這樣的結論卻讓人難以接受,他們認為是這個模型在涉及到零時就出問題了。他們看到結果中沒有了稀缺性,由于他們總是以稀缺性的情境來理解經濟學,這對于他們是個無意義的結果。
然而,如果你能理解零,關于這個模型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這個模型運轉得非常好;它只是需要人們意識到“稀缺性”是不存在的,而“富足”是存在的。你擁有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內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成本了,因為如果沒有稀缺性就不需要所謂成本。供給是無窮的,價格是零。這并不意味著商業就沒有了,而是說你必須跳過這個方程,并且以對自己有利的方式使用零。不要把它看成是造成價格的零,而應該看成是作為成本的零。一瞬間,你將制造某樣東西的成本降低為零——你需要盡量多地去使用它。一個簡單的例子是,用這種成本為零的商品,作為某種邊際成本不是零的商品的促銷商品。當你意識到零這個因素是如何起作用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此中并沒有什么新的或激進的東西。在零面前,自由市場經濟仍然在起作用,我們沒有理由讓政府律令這樣的障礙物去塑造市場。
(博客言論僅代表個人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