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和破船

遇到老屋時，我還是一名學生。老屋是一廣告公司的老總，破船是他的愛人。老屋是網名，破船也是網名。我問老屋為什么叫老屋。老屋說家鄉在一個山谷里，那里很美，他出生在那個風景如畫，卻不被外人知曉的樂園。家鄉如今也變了，多年前的老屋說沒有就沒有了。只能用老屋這個網名適時的感懷一下。問完老屋就問破船，破船說，因為破了，所以這只船只能停止遠航。希望自己的生活像一只破船一樣，安靜，怡然自得。個中好處，自知。

老屋是在我心情最不好時出現的，老屋說心情不好，讓我安慰你吧。我討厭這樣說話的人。可老屋一個勁兒地在那里對我說著各種安慰的話。原來是真的善良人士。老屋其實并不太老，只有三十多歲。破船說老屋很帥，大學中的佼佼者。自己也不差。優秀的配對也有遺憾。破船是資深的廣播節目主持人。而且是夜里的談話節目。老屋的廣告公司里多的是漂亮的MM，讓破船很不放心。她說老屋換女秘書，越換品位越高。

我問破船如何處理兩人的關系。破船說，你千萬不要告訴老屋。其實有一次，我決定起義了。那天我利用工作之便，在結婚紀念日那天，給他點了一首歌。而且打電話過去，讓副總在那時打開收音機。我不能讓他忘了這么重要的日子。接著就是我這個關鍵的人物，要突然消失。我開車去了郊外。滿是落葉的秋天，不免讓我傷感，我想坐在某一處獨思。手機在關鍵時刻響起，計劃完成一半。點播起作用了。現在玩的是找人游戲。我關了手機，一個人坐著，想著早晨起床時的失落與不甘，在他的心里，公司就是全部。我們晨昏顛倒地過，有一天，我們也會分開過。習慣和別人朝夕相處，那我們怎么辦。我們成了一棟房子里的兩個留守住客。只不過我們住的是同一個房間。

兩小時過去，我還沒有想到我該怎么做。我打開手機，收到的短訊很多，未接的提示也很多。我打開它不到一秒鐘又立刻響起。做女人要把握好訓練男人的尺度。不可太過。破船說著，笑著。

“那天他找到你了嗎?”我傻傻地接著問。

破船和老屋用同一臺電腦和我說話，通常是老屋說一會兒，破船說一會兒，我一直和兩人對話。說對話，不如說是傾聽。我即使什么也不說。他們也不介意。繼續說著自己的趣事給我聽。

“當然找到了，那天以擁吻結束”。這是老屋上來后給我第一句話。他抱怨破船的整人高招，破船定的家規。如果老屋上街看美女，破船會讓老屋回到家后親“美女”。我不明所以地發出問號。老屋說，那不是什么美女，那是美其名曰美女。那是丑女，天下第一丑，是破船用化妝品畫出來的。做錯一件事，親五十下，做錯兩件，一百下，以此類推。有一次老屋氣不過，把那“美女”撕了，沒想到破船更絕。老屋說從來不知道她有那么高的繪畫天份，竟然能夠畫出更丑的。讓老屋干嘔了半天。

破船說，什么干嘔。我傻笑著說沒事。我想老屋是被拉走了，一臺機器真的不夠用。兩人換來換去，可以換位思考，我就有點思維混亂了。

老屋掙扎著上來，說了一句，什么都別跟破船講，就被迫下線了。可憐的老屋，我同情他。

破船也不問我，我只是問破船，聽說你繪畫很有天賦，你可真是多才多藝。破船頓時高興得很。我不知道她會那么高興。我的預料出了局。

破船很有興致地告訴我，把男人婚前說的都要記住。適當時，要拿出來用。當然要會用。曾幾何時，老屋在破船的面前，許下諾言，答應一輩子只愛她，不欺負她，不打她，不罵她，聽她的話。現在想來，她應該是早期個人版的的《河東獅吼》女主角。講的段子，極其類似。不知道她是不是其中的創作人之一。不過，有一點是不同的。破船說，當你準備說這段話時，一定要眼中含淚，切記要小聲，小聲的力度是要讓該聽到的人聽到，要不就白說了。不能太大聲，要像自言自語。反思過去最好。

聽了破船的話，我只有兩字形容。絕倒！

后來，多次把我這次的網絡奇遇告訴我的朋友們。我邊說邊笑，她們笑得無法自拔。

遺憾的是，老屋和破船給我發的電子郵件，在我一次失誤當中，全部無影無蹤。我只記得老屋真名叫李國棟。今天寫出此文，有一份心愿，是希望輾轉找到他們，網絡中的大哥大姐。想謝謝他們，和他們一度的愉快交談，讓我在多年后學會了自我的調適。希望有緣能夠找到他們。

(責編 江有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