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間天堂”里暢游

8月8日下午4點，我們和本刊華東工作站的李巍乘坐旅游大巴從無錫趕到蘇州，住進了由蘇州市旅游局事先安排的蘇州飯店。蘇州市旅游局與蘇州飯店同在一個大院內，沒過多一會兒，市場處的周處長一行就趕來了，我們很快進入了話題。

“以前來過蘇州嗎？”周處長問。“10年前到過，但記不清具體時間了”。他又問，“蘇州的主要景點都去過了嗎？”“去過，但印象不深了，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看一看蘇州有特色的和新開發的景點。”他想了想，“那就去山塘街和陸巷吧。”

第二天上午9點，在蘇州市旅游局田坤的陪同下，我們驅車從蘇州飯店出發，穿越繁華的市區，很快就到了山塘街。

天堂上的街市——山塘街

山塘街在城市區主干道的下方，與馬路垂直東西走向。我們居高臨下向東望去，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幅絕美的古典實景畫卷：江南古鎮和南國水鄉！在小橋流水的兩邊縱向排列著粉墻黛瓦的古民居和舊時的古老街巷，穿行其中的是仿古的舟子和現代的游人，悠哉游哉，其樂融融，這應該就是人們向往的人間天堂了吧？

我們來到位于山塘街入口處的松鶴樓，據說這里是蘇州久負盛名的百年老店，以烹制蘇州名菜——松鼠桂魚著稱。當年，就是這道菜，得到了乾隆皇帝的大加贊賞，松鶴樓也因此名揚天下。

山塘，自唐以來，鐫刻著一部被“蒸餾”過的歷史。山塘街全長3.5公里，東接“紅塵中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的閶門，西連“吳中第一名勝”的虎丘，是古老而著名、風雅而喧鬧的街道，被譽為“七里風光，繁華世界”。1100多年風風雨雨中，山塘浮浮沉沉地演繹著它全部的繁華與衰敗。

山塘街在最初成形時就凸現了文化休閑的基本特征。山塘的開街人是文人白居易。

自寶歷元年（公元825年），白居易到任蘇州的17個月里，他的身影飄忽在蘇州的大街小巷，常常把酒邀月，出口成章，呼朋喚友，飽覽姑蘇勝景。就連他本著“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理念，為百姓從閶門去虎丘便利而修建的交通要道山塘街也總透露出文人的風雅。他要求人們在街旁夾桃種李，在河邊栽藕植荷，目的在于人們游覽虎丘的途中，品味江南四季風光。于是，每當春、夏、秋三季，這里紅男綠女，游人如織，一如白居易詩《武丘寺路》云：自開山寺路，水陸往來頻。銀勒牽驕馬，畫船載麗人。菱荷生欲遍，桃李種乃新。好住河堤上，常留一道春。

沿河的街巷、跨水的小橋、行走的小船，共同描繪了一幅橋、水、街的絕妙江南水鄉民居圖！這種絢麗的時尚即使是身在金碧輝煌的皇宮里的皇家貴族也羨慕不已。乾隆皇帝曾6次下江南，每次都是出閶門經七里山塘到虎丘，其中一次是和孝圣憲皇太后一起出行。太后回到京城后時時思慕山塘街綺麗的風光，京城雖有各種景觀，但依然不如山塘的繁華似錦，因此一直悶悶不樂。在乾隆二十六年（公元1761年），皇太后七十大壽時，乾隆特意建了一條蘇州街以表示孝心，其格局與姑蘇山塘如出一轍：一面連著城市，一面連著山林，一面有小橋流水，一面有田園風光。

穿行在山塘街，我們看到了許多古老的牌坊。松鶴樓、黃天源、八寶粥，這些蘇州老字號都在這里開了店。松鶴樓里一位廚師告訴我們，自從松鶴樓在山塘開設新店以來，這里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抱著出新的思想，這家松鶴樓不光繼承了傳統蘇幫菜，還引入上海本幫菜，飯店的檔次也比老店更高。在蘇州滿城都能看見的“黃天源”店，到了山塘街也換了容顏，古老的木板門令這家老字號顯得古色古香，只是特色糕團、面條還保留著原來的味道。至于八寶粥店，則將老蘇州人挑的駱駝擔重新搬進店里，本身就讓人感覺新鮮了。

如今，新的山塘街，處處體現著“新”意。我們在采訪中了解到，山塘街上新近接連開了幾家酒吧，每家都是大手筆投資，其中一家據說還有知名歌星的投資。酒吧帶來了不同類型的山塘夜生活。住在附近的一位老大爺對此還有點看法，認為酒吧多了，把山塘的文化味道沖淡了。的確，當古民居內突然多出了爵士樂、歌手、洋酒和紅色的沙發時，突兀感不可避免。不過更有人說，新老文化撞擊，會讓山塘街頗有玩味。

江南第一樓——雕花樓

下午2點多鐘，我們沿太湖環湖公路來到距蘇州西南40公里的東山鎮，一睹“江南第一樓”——“雕花樓”的風采。

雕花樓原名“春在樓”，為東山富商金錫之宅第，建于清末民初（公元1922年），耗巨資17萬銀元，因其大門面東，取“向陽門第春常在”之意而命名。雕花樓建筑風格為明式晚清香山幫古建筑，雕刻藝術精美絕倫，是一座磚雕、木雕、金雕、石雕的雕刻博物館。

雕花樓雕刻精致當首推磚砌門樓的“磚雕”，門樓面額2米多，十幾塊水磨方磚上雕刻著十余組戲文圖案，門樓內部分上、中、下三欄，下欄雕“郭子儀拜壽、子孫滿堂”，以喻“福”；中欄雕“鹿十景”雙雙對對，神態各異，以諧音示“祿”；上欄雕“八仙上壽圖”，以喻“壽”。左右兩兜雕有“堯王訪舜”和“文王遇太公”，以喻呼應，以示修行積德。門樓外圍則雕有“牛郎織女”、“和合二仙”、“鳳穿牡丹”、“獅子滾繡球”等等。整座門樓雕刻層次分明，生動逼真，極富立體感。

主樓大廳雕刻浩繁，所有梁、柱、窗、柵無所不雕、無處不刻。如梁頭鑲刻著黃楊木雕“桃園三結義”、“甘露寺”、“空城計”等“三國演義”中的34幅圖畫；窗框雕著“王祥臥冰”、“咬指心痛”等24孝組畫，全樓還雕刻著172只鳳凰，故前大廳又稱鳳凰廳。設在雕花樓二樓富有文化內涵的陳列館，分前樓、后樓兩個部分，共12個展室。前樓陳列的有反映東山地區富裕人家臥室的各種擺設格局，全部都是紅木家具，其中有清末明初帶有海派風格的少爺房，有清朝末年一家之主的老爺房，以及后樓的大家閨秀小姐房，各個房間風格不同款式各異。后樓同時辟有“影視室”，簡要介紹了在雕花樓拍攝的近百部電影、電視及國內外知名人士來雕花的圖片資料，其中有張藝謀導演、鞏俐主演的《上海往事》等。

由于雕花樓中的“春在樓”匾額已日久破損，于是景點管理者對匾額行了修繕，沒想到在懸掛此匾時，在匾后的板壁上看見了一道縫口，用手往兩邊一撥，露出了一個三尺來寬、二尺多高的洞口，里面是一個暗道，正好在“船篷軒”上層。而在“春在樓”匾額的正東面的板壁上，仔細一看又找到了一條縫口，工作人員借著梯子爬上去，用手一拉，也出現一個洞。這會是秘道的入口嗎？肯定不是。于是雕花樓工作人員再繼續尋找。經過對房子結構的研究，他們來到了二樓“老爺臥房”，登上竹梯用手敲打天花板，終于在床后的天花板上發現了一松動之處，使勁一抬，0.8平方米的木板被掀起。

我們也順著工作人員的指點，從梯子上爬進了此暗洞。可剛從暗洞踏入秘室，眼前就豁然一亮，原來頂處有一老虎天窗，光線正是從此處進來。借著日光，我們發現，即使是在該秘室里，主人也不忘他的雕花藝術，在四個懸梁上，還刻著細致的如意圖案。再看該秘室，大約有10平方米，高兩米左右，樓板均采用上等江西木材，俗稱“西條”，非常結實，可以容納許多人和堆放各種沉重的物品。

在采訪雕花樓原主人金家后裔金徵霖老先生時了解到，從前東山因經常有“湖匪”騷擾，故暗道暗閣樓均為藏貴重物品使用，而在主人房中的此暗道還有危急時藏身逃生這一用處。

雕花樓北部有一個小花園，面積僅300平方米，由于巧作安排，園內水池假山、嘉樹修行、四季景色及花崗麻石雕花的“石雕”點綴得疏密有致。景物中有翠竹石筍寓意春景，曲橋荷池點綴夏景，紫薇桂花渲染秋景，天竹臘梅襯托冬景。假山中又堆出猢猻、駱駝、狗熊、大象、獅子等15種動物形狀，園東壁上的云龍浮雕，亦頗生動。

太湖第一古村落——陸巷

離開了雕花樓，在晚霞的映照下，車子沿著蜿蜒的湖邊公路一會向西一會又向北快速地行駛著，我們透過車窗從不同角度盡情地欣賞著太湖的美景，愜意極了。沒過多久，就到達了我們此行的最后一站——陸巷。

陸巷是個還沒有完全開發好的景區，今年剛剛試營業。不過，越是“原生態”，我們就越覺得有味道，就越是吸引我們去探個究竟。年輕漂亮的導游員小趙熱情地接待了我們，我們踩著高低不平、滿是溝痕的石板路，走進了這個依山傍水且帶有神秘色彩的古村落。

陸巷始建于南宋，距今800多年，因有文寧、康莊、旗桿、古西、蔣家、韓家六巷而得名。這里，依山濱湖且遠離城鎮，一度成為江南保存最完好的古村落。村中保存下來的牌樓接踵、道路修整、建筑恢弘。長達一里的紫石街上，高聳著探花、會元、解元三座明代牌樓。懷古堂、寶儉堂、惠和堂等古建筑交相輝映、各俱特色，在陸條小巷里還保存30多處古建老宅，行走其中，可領略明清時代的建筑風貌，閱讀一幅明清時期的文化長卷，讓人流連忘返。

王鏊，明代蘇州東山人，正德年間官至宰相。其門人唐寅尊他為“海內文章第一，山中宰相無雙”。基于對陸巷古村及古建筑的保護、開發，2005年，村民們以古建筑入股，政府聯手民資修復古村，從歷史的真實性、風貌的完整性、生活的延續性三方面著手，切實保護古村古宅。如今無論是用作展覽的王鏊故居惠和堂，還是民居寶儉堂、收藏珍品的懷德堂，或是休閑品茗的懷古堂，匯聚雕刻藝術的粹和堂，都已與石條古巷、斑駁古墻、柵板店門、繩印深凹的井欄和星羅棋布的古建筑融為一體，成為古村落文化的一部分。居者怡然自得，享受著反璞歸真的生活，門前花雨飄零，四季香氣滿溢。游者則可入室拍照留念，亦可見村婦湖畔洗衣，林中摘果，感受淳樸的鄉村生活氣息。

惠和堂位于陸巷古村落中部的王家里，是一座明基清建的大型廳堂建筑，明代宰相王鏊的故居。其建筑規模恢弘，主建筑深五進，縱軸三路齊頭并進，門樓、大廳、堂樓、客廳、花廳、書樓等一應俱全。堂中磚雕、木刻及堂匾等均富有較為深厚的文化內涵，是古時江南官宦宅第的代表。故居內三開間的二層書樓在蘇州古宅中甚為少見，樓前有一磨磚貼面照墻，有“九獅圖”磚雕，兩端各有花鳥磚雕圖案，照墻中央嵌有圓形“丹鳳朝陽”，整個圖案栩栩如生，刻工精湛。

陸巷古村地靈人杰，名人輩出，為明代宰相王鏊故里，被海內外譽為“院士之村”。村中僅王氏和葉氏兩族，在明清兩代就出了1名狀元，1名探花，11名進士和46名舉人，王鏊家族當代又出了王大珩、王守武、王守覺三名中科院院士。而王鏊明代成化年間連中“三元”后建造的解元、會元、探花三座古牌樓，則成丁字形矗立在紫石街的東南北三面，成為吸引有識之士探訪的最大亮點。

與太湖自然山水相依的陸巷古村，也曾是眾多著名電影的拍攝選景基地，《桔子紅了》、《小城之春》等均在此留痕。而在陸巷古村北面寒谷山上，山石嶙峋，峰嶺逶迤，則是觀賞夕陽西下和湖光山色的絕佳處，消夏漁歌、龍清歸帆等詩意背后的旖旎可盡收眼底，為東山“古八景”之一。在欣賞完落日之后，走進農家，聞炊煙裊裊，嘗一嘗荷葉粉蒸肉、冬筍山雞、太湖三白的美味，則更令人回味無窮。

（編輯：大可）

旅游小貼士：

山塘街全長7華里，當時人們謂之“白公堤”。唐代詩人白居易來蘇州做蘇州刺史時組織鑿渠修路，水陸兩路同時開通，交虎丘與古城相連，水路即是山塘河，陸路便是山塘街。自此之后，山塘街一直是充溢濃厚的民族風俗、極具吳地特色的旅游勝處。慈禧太后在北京頤和園內為供己游賞而建造的那條著名的“蘇州街”，就是模仿蘇州山塘街的形狀與風貌而筑成。

2002年蘇州啟動了“山塘歷史文化保護區保護性修復工程”，改造后的山塘，以再現山塘傳統風貌為主題，集旅游、休閑為一體，充分展示山塘豐厚的歷史文化底蘊、典型的姑蘇水巷風貌、鮮活的吳地民俗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