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王 歡／譯

因為曾在空寂的路上停下來等紅燈，我對自己驕傲萬分，但如果我不說的話，就沒人會知道從哈里斯堡到路易斯堡的路上我是一個多么好的人了，于是我把它寫了下來。

昨晚我駕車從哈里斯堡到路易斯堡，大約80英里的行程。那時已很晚了。如果有人問我當時我開得多快的話，我就不得不借口第五修正案(美國憲法第五修正案中反對自證其罪，個人有權對自己的行為保持沉默)來避免自證其罪。

在沿一條開闊的高速路行駛的途中有一個紅綠燈路口。當時路上只我一人，當我駛近它時燈突然變紅了，于是我趕忙剎車。環顧四周，什么都沒有，一輛車也沒有，甚至連其他汽車前燈的影子都沒有。然而我就那么坐著，等那紅燈變綠，盡管方圓1英里之內都沒有人。

我開始問自己為什么不闖那紅燈。我并不害怕被拘捕，因為那四周很顯然沒有警察，闖紅燈不存在任何危險。

幾小時之后，在我會見完路易斯堡的一群朋友們并終于在午夜爬上床的那一刻，我又開始思索這個問題：為什么我會停在那盞紅燈面前等候呢?我想我之所以停下是因為這是人與人之間的一個協議。它不僅僅是法律法規，而且是人們共同達成的一個協議，并且人們彼此信任會兌現它，那就是不闖紅燈。相較于對法律的顧忌，更多時候大多數人是由于與社會慣例相悖而不做某些不該做的事。

人們都彼此信任會做出正確的事情，這可能嗎?確實是這樣，信任是我們的第一傾向。我們不得不有意做一個決定，才能不信任某人或是對某人某事持懷疑態度，因為這樣的態度并不是我們的本性。

這實在是一件好事，因為社會的整體結構依賴于人們彼此的信任，而不是不信任。如果大多數時候人們彼此都不信任，整個社會體系就會瓦解。意大利政府的財政之所以處于一段糟糕的時期，是因為很多人不交所得稅的緣故。而我們的國稅局也曾作出過表示要加強法律，但最基本的，他們不得不信任我們，相信我們會交納我們所擁有的。其實我們的政府在很大程度上承認，如果爆發一次大規模的反稅運動的話，他們是無能為力的。

承諾了會做的事，我們就會做；答應了什么時候到場，我們就會到場；應允了幫忙遞送東西，我們就會遞送；同意了交納什么，我們就會交納。我們在這些事情上信任彼此，當我們沒有做到我們承諾過的事的時候，那就是對正常秩序的背離。很多時候，我們沒有按保證行事，或是我們做事的方式不令人信任，但是我們仍認為這種情況并不經常發生，我們對那些違背了我們賦予的信任的人或組織感到憤怒或失望(我正努力為現今的人類說好話)。

我討厭看到騙子銀行做假賬的事，因為我是信任銀行的。我不喜歡他們，但我信任他們。我不會為了確認銀行仍保管著我的錢而反復到銀行去要求他們把我的錢，拿給我看。

買一罐咖啡或一夸脫牛奶也是同樣的道理。你不會把咖啡帶回家并稱重來檢測它是否滿1磅。在我們的生命中沒有時間去質疑你遇到的每一個人或與你做生意的每一家公司。我非常反感多年以前的那家公司，他們銷售的啤酒每瓶只裝11盎司，而我們從不懷疑的上百萬件事情之一就是一瓶啤酒是理所當然地要裝滿12盎司的。

觀察周圍的人們并比較他們的信念或不成功之處，你會發現很有意思。那些容易受騙的人，那些小孩和那些認為其他每一個人都和他一樣誠實可信的人，到最后往往比那些誰都不信任的人的結果要好——即使他們偶爾受騙，總體來說他們也比那些人要快樂得多。

[譯自《當代高級英語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