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水深處，漫漫妖嬈

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境內主要聚居著傈僳族、怒族、獨龍族，此外還有白族、漢族、普米族、彝族、納西族、藏族、傣族，擁有“闊時”、“鮮花”、“卡雀畦”等漢人聽不懂的傳統節日和民族風情。

走進怒江大峽谷深處的丙中洛，用豁然開朗來表達，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從怒江大峽谷的起點六庫到丙中洛，近300公里的行程，一路都是看天一條縫，看地一深溝。到了丙中洛，便是“土地平曠，屋舍儼然”、“阡陌交通，雞犬相聞”了。

千里怒江第一灣，把坎桶村緊緊地抱在懷中。往前走，就到了老虎迷路的地方—孜當。密不透風的松林里，隱藏著3個小湖，孜當湖、栗樹湖、曹蒲湖，在綠寶石般的密林里閃閃發光。孜當臺地盡頭，隔江相望，怒江第二灣的臺地靜臥在怒江里，橫架在江上的吊橋以一根鐵鏈牽住了它，似一幅繩牽蒼龍的畫卷。臺地上的扎拉桶村，房前屋后種滿了桃樹，每到春天，粉紅色的桃花映紅了小島，加之小島上的居民每年桃花開的時候還過桃花節，后人就將其稱為桃花島。

我們爬上了貢打山，回首眺望丙中洛壩子。甲生洛河、格馬洛河由西向東緩緩注入怒江。壩子四周，全是白雪皚皚的山峰，正是“江河為池，雪山為城”。正西邊，高黎貢山最高峰，海拔達5128米的卡瓦卡博直插藍天。卡瓦卡博是獨龍語，意為高大的雪山，居住在此山東面的怒族和西面的獨龍族，均把此山視為自己始祖的發祥地而頂禮膜拜，而篤信藏傳佛教的藏族人則把卡瓦卡博列為十大神山之首“更念其布”來崇拜它。在藏傳佛教經文《松義》中也有許多與之相關的祈禱和贊頌詞。

貢打山上霜葉盡染，大片大片的松林中綴滿了黃、紅枝葉，把貢打山打扮得分外妖嬈。北面，兩座懸崖構成了天然的兩頭相互嬉戲的大象，兩頭大象頭之間，留有一石縫，白云從后面來回飄動，把兩頭大象也弄得來回移動。沿著用羊脂玉鋪筑的小路走到盡頭，就是觀看怒江第一灣最理想的地點。站在這里俯視第一灣，你會驚奇地發現，坎桶村居住的臺地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伸入水中的烏龜頭，與其相連的王期巖山梁就是龜殼，整個山梁如同一只千年巨龜在大海中遨游。如果倒著看，坎桶村的臺地又似一個人頭，臺地上的石頭、樹木構成了五官，王期巖兩邊的怒江構成了人的雙肩，整個圖案酷似—個側頭的巨人半身像。聽說在此地，有人曾很幸運地見到過佛光。

下山后，就到了重丁天主教堂。教堂的西北角，有—個外國傳教士的墓，此人幾十年在丙中洛傳教，獻身上帝，死后沒有留下墓碑，成了無名的異鄉客。沿著小路再走不遠，便步入藏傳佛教的圣地普化寺。這個始建于1766年的寺廟，曾經是丙中洛地區的最高統治機構，當年凡居住在貢山境內(除獨龍江外)的居民都要向普化寺交納貢稅。當時的普化寺占地3000多平方米，一進寺院，正殿3層高10丈，雕梁畫棟，內有泥塑佛像及彩色壁畫。200多年來，普化寺歷經滄桑，“文革”期間，該寺廟宇、經書、法具全被破壞，僅殘留墻上的斑駁的壁畫。直到20世紀80年代，才在原址重建，但昔日的輝煌卻已是一去不復返了。

穿行在鄉間小道，每家的房前都有一個祭臺，里面插著樹枝，掛有經幡。在丙中洛，人神共居、三大宗教并存、原始宗教滲透。不論是天主教堂、基督教堂、佛教廟宇，都建在村子里。有的家庭一家幾口人，各信各的教，互不干涉。

沿著茶馬古道，向石門關走去。甲生村的房前屋后，長滿了板栗和核桃，有的已有百年樹齡。據說，這些板栗、核桃都是傳教士從國外帶來的種子，經過百年的風雨，都長成了參天大樹。路上方皆是片狀山石，有的像羅列的經書，有的像平放的報紙，輕輕用力一剝，即可剝出很薄的石片，成了丙中洛村民天然的房瓦。把石片削成圓狀，架在火上，用于烤粑粑，石板上烤出的粑粑又香又脆，是這里的一絕。路上還有用大大小小的石片堆成的“嘛呢堆”，石片上刻滿了藏族人過石門時刻下的“六字真言”和祈求神靈保佑的經六文。

進入石門關，站在從巖石上開鑿的小路上仰望天空，頭暈目眩，直聳藍天的石壁上空，盤旋著幾只蒼鷹。怒江在兩座峭壁的挾持下咆哮著向前奔去，兩岸相隔僅80多米。導游手指東面石壁介紹說，東面凹下去呈門狀的石穴叫天門，上面還有用藏文寫的符。再往里走，平滑的石壁上凸出一個酷似雨傘的石頭，當地人稱為仙人傘。

在納依奪村，我們到怒族老人家討水喝，老人手指嘎娃嘎普說，嘎娃嘎普上有很多深不見底的湖泊，20世紀30年代末，當地人上山求雨，在阿莫洛底湖見到了一架失事飛機，還救了一個英國飛行員，這個飛行員曾在普化寺休養過很長一段時間。

告別了老人，我們走進了帕姆乃仙女洞。這是個方圓約6平方米，高約5米的大溶洞。洞中有一個似傘巨石懸在空中，離地僅0.5米。靠里面有一對石乳，石乳南側有一條狀石，極似男根。北側蔭蔽處的石壁上有一行橢圓形石頭，內有一個小洞，似一女陰。當地婚后未孕的婦女常到此撫摸石陰，撿幾個石頭回去，祈愿生育。平時，洞內只有石牛頭和石傘出水，一旦有喇嘛的念經聲或女性祈禱聲，石乳也會出水。聲音結束，石乳也停止出水。出水時，一旦有男性俗人闖入洞內，石乳即停止出水，并冒出白色氣體。仙女洞北側約10米處的石巖上，有一池清水，冬暖夏涼，池中的水從不見落下，也不見溢出，打了多少水，里面的水還是一樣多。天旱大雨年年如此，從不干涸或漫溢。在水池與仙女洞之間，有一個石縫，據當地老人說，他們年輕時，洞口大，大人也可鉆進去，內有石人、石馬、石桌等，深不見底。于是他們放了一只小鳥進去，7天7夜后，小鳥才從貢打仙女洞飛出。因在洞內放鳥，得罪了神仙，神仙就把洞口封了，至今也不肯開啟。

（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