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葬 等

東方整體思維空間宣言

一群苦行的靈魂找到了一片新型的智力空間，除物質的暫定形象之外，它是層次密布的經緯，思維在馳騁!它為思維展開、裂變，思維為它解答哲理。它們合為一體，組織震動。夜與晝的距離，光與按的的距離在瞬間發生意識狀態，形成整體的反映屏。

思維空間的內容惟有星光在閃爍，思維要拯救自己的惟一途徑就是主動地把握它，一層層揭示它的結構，從此使它在被認識之后再進入魔變!于是，我們的思維呈現整個空間變遷過程。尾音我們在驚醒詩的綜合，并且非寄托于某物或某種現象不可。因為我們是在最近東方的焦點中，于是我們要求最終與語言相吻的空間感受和意識呈現應該是整體的縮影。

我們要求詩的原始結構能力為所有的文化所吸附!我們更要求詩的領域中東方與西方有慣性的距離。我們在進行基于美學上的新綜合，整體性地選擇某一故事、某一狀態……

(海上執筆1986.10.5)

海葬

我跪倒。跪在提煉之中旗手之下

哀思擴展至樹，一陣陣風栗與色變

潮水只用一種字體發訃告

誰來扮演死者做一次掙扎的模擬

他又代替誰至今不歸?

悲慟白色地掠出懷念，我消失

作為一種金屬去漫步并化合為土

惟一的預料是尸骨破碎或卷入奧秘

此刻油布包著的是海棕樹

來不及雕鑿視死如歸的瞳子

海音伴風而起，水色緋紅融和

我是人之子，也是魂的投影

因為無淚而受長者們詛咒……

我把自己的貓臉躲藏了

聽螺號逾岸越峽喚演員復活

卵石浮起，我去參加演出

跪著走向葬禮船……白幡真美

童男童女赤身佇立，我的妹妹剛發育

四肢琥珀一般透紅，乳暈開始旋轉

她演什么神?如此遙遠

誘人發瘋地開拓噴泉與光輝

我跪著……凝視她的遠景

大理石高于海潮從古典的黃昏群起

死者留下的云

像美麗的紅裙子

最后一聲鑼擊落神翼

墓地難以靜止，難以維持原始燦爛

許多礁石銹坍或崩潰

銅銹發綠的水毒鐫有逝者大名

這里魚鮮赤血文身;怪物成精

一船人大肆禱告

上帝已經變成血癌

此刻世界性別欄里女的太多

此刻我很崇拜那個男童

他在海面上勃起小雀雀

蛤蟆肚一起一伏受海風影響

長者們進艙喝還魂酒

我和妹妹癡癡望著海上千年不朽

也叫“太陽”的九顆骷髏……

答《詩歌月刊》問

記得當年讀到某報的一個廣告式的“告知書”，說要舉辦“中國現代詩歌大展”。當時在長沙的幾個詩歌小團體都問我要不要去加盟，我說去看看。于是我到了深圳。《深圳青年報》的編輯部很忙，徐敬亞以百倍的熱情和精力全情投入這項史無前例的、至今仍有著“造反意味”的活動。這種意味已經比文革式的“造反”更進了一步，是對審美定勢的一種顛覆。這是歷史性的時機，早一點肯定沒有這股潮流，晚一點也搞不起來?！艾F代詩大展”恰好印證了在詩歌界具有歷史意義的“三個崛起”。當年深圳還在建設前期，聚集在深圳的詩人來自天南海北。我當時就預感到這樣的“禍”創得太好了，它肯定是二十世紀最值得回味、也最值得寫入詩歌發展史的“事件”。

說實話，給我沖擊最大的是四川人的詩，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徐敬亞。

如上述所言，我對“大展”的評價一直很高;不管它究竟推出了一些什么人，甚至魚龍混雜、假冒偽劣，至少它帶來了一個新的時代、一種新的思考。尤其是在徐敬亞等人的繼續努力下，還為大展打了一個很圓的“句號”——出版發行了“紅皮書”。如果說報刊是時效性很強的資訊，那么書籍就是檔案。

二十年已過去，漢詩發生了很多變化，有了更多的走向;互聯網的介入，沒文化的詩人都學會了上網“自娛自樂”，詩歌的變化更是讓人瞠目結舌。有了錢再去寫詩出詩集成為一種“牛逼”，而且有錢出資的人可以當編委，順便可以“胡說八道”。我在深圳見識過好幾個這樣很“牛逼”的“傻逼”。還有一段時間，口語詩和口水詩大行其道。該清醒了，詩歌沒有那么隨便，那么弱智，那些打油詩作為調侃也許可以一樂，但作為學術，沒有任何可能成為經典。雖然我們不必為經典寫作，但我們終究要在寫作中超越現實主義和惟物主義。

二十年的變化，我原先最期待的某些四川詩人卻讓人惡心了，即使在今天我再讀他們當年的詩歌也比今天的好。

我不得不承認社會的誘惑遠比文化的誘惑強大，因為二十年后的今天，笑貧不笑“倡”，精神賣淫已經很時尚。

我現在的狀況和過去二十年的狀況沒什么兩樣，玩著、寫著，在無名中接受人生給我的種種經歷。漂泊多年，也只是玩而已。我一不參加會議，二不介入活動，名利界根本沒有我的影子;潔癖的心不允許我與那些惡心的活動家劃等號。我不上網，許多事情不會第一時間知道，因為我從來沒有打算讓自己有所作為。

近作二首

騷寄

月光永遠被描寫得失去本質逾越仲秋之夜的惟一辦法是讀報幾份泌尿系統紅腫的報紙潰瘍的廣告版。最糜爛的娛樂版還有懸棺式的樓盤。

情人說嫁給資產階級是生活逼迫你是神仙 難道你不為生存付出?

我們總是爭不到同一話題。(我是說它，歲月!根本不信任我)有心心相吸才有心心相印。歲月忘卻了它被奸污、遺棄的歷史它有了新的彼岸

注定要離開我……

奇怪我一點也不難受。我讀著報估計報紙的病情程度

在讀楚文本《離騷》懷念那幅裸畫(那是屈大夫的情人屈騷者的歲月。歲月的乳房淌著雨水)

兩千年的山鬼皎月下尋歡煮著人肉充饑。

我從不輕易討論月光。但我收藏它的形象以寄存我對歲月的默禱

歲月居住在有月光的媒體上空資產階級也要包裝它。

過去它陪伴我在侏儒屋……

臀慄

俗名叫“屁股”。(我至今還在細悟那種“股票”、“入股”、“股份”……此類叫法都借用這個肉字旁與身體有關的隱秘字眼。)

古代男權社會對臀大的女性情有獨鐘說明臀是人的另一張臉一張需要藏匿的臉。

它亦有喜怒哀樂!

觀察這張隱居混沌的臉當它翹起(仰望著虛無縹緲的愛情)……你會有重要發現。

你會懂得它為什么掛在人的脊椎下為什么被羞匿為什么不開七竅!而且放屁!

臀的故事是被壓迫的故事

請相信它的真實通過認識它你才有真正的人生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