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4月12日 愛情忘了季節
愛情沒有季節。忘了是誰說的話。
春天,種子在土壤之下萌動,憧憬著破土而出。它們似乎忘記了,即使是明媚的春天,一樣掩藏著寒流的隱隱殺機。這殺機足以讓生了根的幼苗凍死在明媚春光里。
我和阿東并肩走在黃昏的林蔭小道上。他是個聰明的男子,聽悉我的話后便沉默起來,似乎想以此回避我試探的詢問。
其實,我只是想知道那個常給阿東發短信的女子究竟是誰?為什么連日來他都是踏著凌晨的薄霧歸來?還有,他喝酒了,為什么喝酒?濃重的酒氣襲擊著我的嗅覺。他變了,變得常用沉默來回答我的一切。這讓我害怕,怕這莫名的沉默會在這個季節懈怠七年的愛情。
2006年4月16日 凸凹有別
男人和女人,就像凸和凹。合起來是一個整體,分開來孤單而寂寞。人們總是在擁有的時候,吝嗇于屈膝恭維自己的另一半。因此,當某種外界的因素,如病菌一般侵入身體,哪怕是根深蒂固的參天大樹,也會隨著歲月的流逝漸漸枯萎。
我和阿東躺在印有泰尼熊的印花床單上,靜靜享受陽光給予的溫暖。他的手掌很溫情,靜靜撫過我的面頰,然后一路經過脖頸、手臂,最終停留在我的手心,緊了又松,松了又緊,讓我的心臟都跟隨他的頻率一起慌亂。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謝妮是誰?”我試探地問。
“朋友的妹妹。你問這個干嗎?”
我沒有回答阿東的問題。
2006年4月22日 三個人的戰役
有人用沒有硝煙的戰爭來形容愛與被愛以及不愛的關系,指的是一對戀人以及第三者之間的纏綿傷痛曖昧的事件,那中間必定摻雜著一個人的幸運和一段愛情的破裂。冥冥之中,我不知道自己也在這個繁花盛開的季節卷入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星期天,一個打扮入時的女子走進了我的家。阿東緋紅的面頰和四處彌漫的難聞氣味說明他喝酒了,并且醉了。
“她是妮妮。我跟你說過的。”
謝妮把阿東扶到床上,然后把門摔得很響,頭也不回地走了。我俯下身,房間里溫熱的氣息在我和阿東的四周蔓延開來,他似乎也有了熱情。我沉浸在他所帶給我的愉悅中,我的身體很飄,腦袋里一片空白,在他的懷里如同一只沒有抵抗力的羔羊,思想和身體都在隨他搖曳。
可他開始呢喃。
“妮妮,妮妮。”
2006年4月26日 小丑的悲哀
有的時候不懂得怎么去平衡自己一顆不安的心。總是想牢牢地抓住屬于自己的東西,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旦有危機感,便不顧一切地去抓、去拉,生怕那苦苦積攢的愛會經不起風吹草動。
最近,阿東抽煙很兇,常常是他和謝妮兩個人坐在我的小客廳里,一根接一根地抽,兩個人時而沉默,時而開懷大笑。常常忽視我的存在,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多余,像一無是處的小丑。
前天,我第一次去了阿東的辦公室。那是一間只有10平米左右的狹長閣樓,鞋子踏上去發出空洞的聲音,我突然怕,怕看見什么,發現什么。可我錯了,那是個整潔的充滿藝術韻味的小窩,薩克斯擦得透亮。
“你就是在這里練音樂?”我問他。
“是呀,你是不是特崇拜我?”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稚氣,讓我想起了以前他喊我寶貝時的神情。那種感覺似乎久違了。
氣氛有些輕松,這是我所希望的。我坐在他窄小的床鋪上,小心翼翼,像是在一個陌生男子的床上,心情忐忑不安。而阿東靠著墻,他的頭發很長了,頭發在眼前蕩啊蕩。我的神情便有些恍惚了。
臨走前,他抱住了我,和很久以前第一次抱住我時一樣。
那時抽身對我來說輕而易舉,而今,我卻如此貪戀這短暫的懷抱。我走了,輕輕合上門,關住了一屋子的寂寞。
2006年4月30日 有時愛情徒有其名
人生就像一場戲,當你感覺到疼痛的時候,你已入戲十分。如要逃離,便要把刺入皮膚里的針一根一根地拔掉,很疼,很疼。
謝妮的短信像是毒藥,注入我和阿東之間。我的頭總是突如其來地疼痛,像是受了這春日里的風寒。
“小伊,原諒我,我不愛她,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的語氣很溫柔,但是我能感覺到其中應付了事的成分。
我無言以對。阿東的眼睛里都是混沌和迷離。人若是沒有肉體該有多好,只有一顆心,兩顆心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不會有其他雜念,只會激烈地碰撞,組成生命最絢爛的一瞬。
我開始討厭自己的身體,討厭這多出來的皮囊,讓我的心不能和阿東的心貼在一起。我感覺他的靈魂在天上飄,我在地上看著,跟隨他的影子跑,跑著跑著,昏倒在這場繁華的帷幕里。我想我累了,一切無需言語。
對于明天,明天或許只是傳說。編輯/流離E-mail:maggie2836@yahoo.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