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院子里有棵棗樹,我爸說和他年紀差不多大。但我看最多和我年紀差不多。外婆家院子里的那棵棗樹才叫真大,有一百歲的樣子了,每年能結一布袋子棗,個非常喜人,有的都像小的核桃了。春節做饃,端午包粽子都不用買棗。離棗樹不遠是表弟的小花園,種了五、六種花,有棵小的柿子樹,只結了一個柿子,已經把它給墜歪了,用繩拉著系在狗的窩上。大黑狗很漂亮,我連續喂了它兩天,摸摸它的腦袋,還嗚嗚地要咬我,真是傷我的心。
院門口旁的水井邊上,有幾棵葡萄樹,有兩、三歲了,搭了架子。旁邊是一棵很高的無花果樹。葡萄架的下面是個水井,每次壓井打水,都能想起炎夏時葡萄的甘甜來。院子里,水井還有一口的。只是那口井很奇怪,或許是用了太久了,水苦而重,很不好吃,但因為上水比葡萄架下的那個簡便,就沒有封上,洗衣服什么的時候用。我把大黑狗的水倒掉,換上這個不好喝的,它嗅嗅,甩甩耳朵走了。人心不古啊,它走路的樣子似乎在說話。
黑貓在一堆亂木頭上睡覺,腦袋擰著,抱著尾巴,看著怪怪的,也不懂它怎么能睡得下去。有個剛滿月樣子的花貓,不知誰家的,每天都來蹭飯。它長得太難看了,讓人不得不給它些吃的。我家養過好幾個貓,最久的也是個黑貓。它特別乖,聰明,也特別能生小貓,一窩一窩又一窩,眼看著七、八年過去,它老了,待它再生小貓,就留了一只給它做伴。但太可惡了,這個小貓長大后,每次吃飯都要它先吃,我姐一腳把它踢到了門外面。
選自《散文》2005年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