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山何以護法
1915年,北洋軍閥袁世凱精心策劃的“洪憲帝制”出籠,引起全國各界的強烈反對,從而爆發了旨在反對袁世凱取消民國的“護國運動”。民國開國元勛孫中山立即發動中華革命黨在南方各省相繼舉行武裝起義,全國各地革命形勢不斷高漲。在全國人民的一片討伐聲中,袁世凱在皇帝美夢中一命嗚呼。袁世凱死后,黎元洪繼任總統,馮國璋為副總統,段祺瑞擔任內閣總理。帝國主義列強為了培養自己的在華勢力,紛紛扶植在華代理人。北洋軍閥的主要頭目在帝國主義列強收買利誘下,迅速分裂為以馮國璋、曹錕為首的直系和以段祺瑞為首的皖系兩大派系。而在中國東北地區有張作霖的奉系軍閥;南方也有滇系和桂系軍閥。另外,盤踞山西的閻錫山和割據徐州的張勛,也是兩股頗有影響的軍閥勢力,整個中國出現了軍閥割據的局面。皖系軍閥段祺瑞控制了北京政權后,拒絕恢復《臨時約法》和召開國會,繼續實行獨裁統治。
面對錯綜復雜的中國局勢,軍閥混戰的導火線一點就燃。為了挽救中華民族,孫中山于1917年7月率領駐滬海軍和部分國會議員南下廣東,聯絡西南各省地方實力派,樹起護法大旗。8月25日,非常國會(因議員人數不夠故稱非常國會)在廣州召開,到會議員120余人,討論了組織政府事項,決議成立中華民國軍政府,設大元帥一人,在《臨時約法》恢復前,大元帥為國家行政元首,對外代表中華民國。9月1日,舉行大元帥選舉會,到會議員91人,孫中山以84票當選為陸海軍大元帥。大元帥下設外交、內政、財政、交通、陸軍、海軍六部,從而形成了北、南對峙的兩個中國政府。
中華民國軍政府(俗稱南方軍政府)成立之后,孫中山以大元帥名義通電全國,否認以馮國璋為總統、段祺瑞為國務總理的北京政府,號召北伐。1917年,南方軍政府鞏固了廣東、廣西、云南等南方數省之后,決定開辟第二戰場,派遣陳炯明為援閩粵軍總司令(俗稱南軍),出兵福建,計劃占領閩省之后,再圖浙江、上海、江蘇等地,進逼南京。由于福建與廣東毗鄰,又是北洋軍閥的一個前方基地,不但是中華民國軍政府進行北伐的重要障礙,而且對南方政權有著直接的威脅。所以,南方軍政府能否攻克福建,在戰略上至關重要。當時駐福建的北洋軍閥(俗稱北軍)代理人李厚基,在“護國戰爭”中就已集中兵力各個擊破了福建革命黨領導的武裝起義,使福建的局勢牢牢地控制在北洋軍閥手中。南方各省的革命形勢高漲后,原福建的革命黨領導人方聲濤立即以靖國軍總司令的名義,樹起“護法”旗幟,并在福建各地召集地方民軍,擴充自己的武裝勢力。盡管陳炯明與方聲濤所打的旗號都是為了“護法”,但各懷鬼胎,都在趁機擴充自己的軍事勢力。
各抱目的的軍閥
1918年夏,陳炯明率粵軍攻克了福建的西部龍巖后,直逼閩南重鎮——漳州,從而有力地打擊了駐福建的北洋軍閥,動搖了北洋軍閥在福建的統治基礎。粵軍的軍事行動引起北京政府的驚慌,為了阻止南軍的前進,保住福建這一前沿陣地,段祺瑞立即命令駐浙江的童葆暄部,通過海上運輸進駐廈門,企圖用武力阻止粵軍進攻。為了避免軍隊的重大傷亡,孫中山邀請浙江督軍呂公望出面,成功地策動了浙軍第一支隊司令陳肇英倒戈,從而使北軍從攻勢變為守勢。隨后,陳炯明又率粵軍乘勝出擊,全面占領了漳州、泉州所屬各縣,直逼興化,將地處閩中戰略要地的莆田、仙游等地推上“南、北軍”大戰的前沿陣地。
莆田、仙游地處福建沿海,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早在辛亥革命時期,就有革命黨人組織農民武裝起義。“護法運動”爆發后,莆田的革命黨人積極響應,原黃濂起義軍舊部再度揭竿而起,形成不同歸屬的地方民軍。最早成立護法軍的是莆田籍前清秀才楊持平。楊早在武昌起義前夕就投奔黃興,繼后又輾轉上海,參加革命黨。辛亥革命后,他在廈門任《民鐘報》編輯。“護法運動”開始后,他帶領一批莆田籍農民骨干在長泰成立了“閩南護法軍”,通電反對北京政府,擁護孫中山的中華民國軍政府。1918年夏,楊持平率護法軍配合粵軍進攻安溪、南安和同安等縣。李厚基急令駐廈的浙軍童保暄一師共2000多兵力進攻駐灌口的閩南護法軍。楊持平率部隊奮起反擊,大敗浙軍,使閩南護法軍軍威大振。莆田、仙游兩縣的民軍在楊持平閩南護法軍的勝利鼓舞下,紛紛宣布起義,對抗駐守莆田、仙游的北洋軍閥政府。有的民軍還投靠楊持平部,如原黃濂舊部的陳貽、黃金藻、何標、陳鐵和鄒去病等部民軍,他們雖駐扎莆田的黃石鎮,卻歸屬閩南護法軍第三路軍。其他各路民軍包括仙游民軍,雖然游離于南軍與北軍之外,但大多是以反對北洋軍閥統治為借口而揭竿起義,并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地方武裝力量。因此,粵軍的陳炯明和靖國軍的方聲濤都想方設法拉攏爭取莆田、仙游等地的民軍,以壯大自己的勢力。由于楊持平與方聲濤是故友,自然歸入靖國軍。而陳炯明也不甘示弱,馬上派人拉攏駐仙游頗有勢力的民軍頭目張約,委任張約為援閩粵軍左路軍司令,下轄三個營。9月1日,張約奉陳炯明之命率民軍攻打仙游縣城,推翻了北洋軍閥仙游縣政府,委任周湘俊為仙游縣長。南軍占領仙游后,駐莆田的北軍急調兩個營的兵力,企圖收復仙游城。但因張約受到粵軍的支援,武器裝備得到改善,加上北軍兩個營內部存有矛盾,不能同心協力,故被張約個個擊敗。
南軍在仙游得手之后,立即向莆田進軍。當時莆田駐軍有北洋軍馬督彪營和福建陸軍第一師江濤營。護法運動爆發后江濤曾經與許莫多圖謀在莆田舉事,后因計劃泄露,江立即將許殺掉,以推卸責任。因此,李厚基對江濤表面上信任,暗地里卻存有戒心。粵軍入閩后,李厚基為防不測,命馬督彪率北軍一個營到莆田協防,實為監督江濤。在南軍將要攻打莆田城前夕,馬、江矛盾惡化,馬威逼江率部移駐莆城南門外,把江部推向戰斗前沿。江部屢遭馬部威脅,心中不滿。在派兵攻打仙游時,馬督彪曾借用李厚基的名義,派江濤營打頭陣,江營被張約打敗后退時,馬部用炮火阻止江濤營的士兵撤退,使江部損失慘重,導致雙方矛盾激化。回到莆田后,江、馬兩部矛盾公開化,隨時都有火拼的可能。江濤于1918年9月8日撤出莆田縣城,移駐城外,并準備武裝進攻馬部。時任莆田縣長的劉蔭榛親自出面調解,但難以化解雙方矛盾,這給南軍進攻莆田提供了良好機遇。在莆田北軍內部劍拔弩張之際,南軍也在積極策動莆田、仙游的地方民軍攻打莆城。因此,在南軍攻莆時,江濤營臨戰倒戈,率眾參戰。但在戰斗中江部只是觀望不前,雖然武器比民軍優良,卻沒有發揮作用,而且還伺機向李厚基投靠。
第一次南北軍大戰
1918年9月11日,莆田、仙游的各路民軍在粵軍的支持下聯合進攻莆城,爆發了“護法運動”中在閩中動用兵力最多且持續最長(81天)的一場“南、北軍大戰”。此次大戰分兩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從9月11日至9月底,代表南軍的莆田各路民軍分三路圍攻莆田縣城:一路由仙游民軍張約部同莆田民軍楊雷霆部和潘云部及江濤營作為正面戰場,進攻莆田縣城的南門;一路由蔡春庭、陳龍、吳牧村等常泰民軍攻打西門;還有一路由鄒鴻儔率民軍攻打莆城東門。當時駐莆田城內的北軍有馬督彪和一些地方武裝,馬系北洋軍閥的直系部隊,裝備精良,配有快槍大炮,戰斗力強,而莆田縣城又是福建著名的“石頭城”,城墻均用大石塊壘砌而成,又高又牢固,易守難攻。因此,北軍憑借堅固的城墻,分兵把守,固守待援。而民軍武器大多是土槍土炮,只有江濤營武器較好一些。同時,各路民軍純屬烏合之眾,缺乏正規訓練,戰斗力低下,又沒有統一指揮,協同作戰,更沒有集中兵力,攻其要塞。在攻城的頭兩天,士氣較高漲,少數民軍曾一度搶上城墻,卻因寡不敵眾,被北軍個個擊斃,死傷數十人。只有東門外錦墩村一帶民軍,組織土制大炮配合藥統進攻,沿用過去農村械斗時的熟練射擊技術,把炮彈射中城內數處,給北軍造成一定威脅外,其余的子彈均被堅固的城墻所擋住。加上沒有切斷北軍同福州的交通線,在戰略上尤為失策。因此,南軍打打停停,圍困北軍10多天,仍然未能攻破莆城,時間一長,民軍反而情緒低落,缺乏取勝信心。而在南軍攻打莆城的同時,李厚基急電段祺瑞,要求調兵增援,因莆田與福州系唇齒關系,唇亡齒寒,一旦莆田落入南軍之手,福州城將岌岌可危。因此,段祺瑞急調裝備優良且戰斗力強的耿錫聯“模范團”增援莆田。
9月14日,“模范團”前頭部隊程經邦營,約600多人從南軍防守薄弱的莆田北門突破,進入城里,加強了北軍的防守力量。9月18日,耿錫聯率“模范團”主力進駐莆田涵江。翌日,即派出一個營兵力從莆田縣城的北門援助北軍。城內北軍見援兵已到,士氣大振。9月20日,被圍困多日的莆田北軍轉守反攻,集中兵力,沖出南門,首先出擊圍攻南門的民軍。由于民軍多日攻城未克,情緒有所松懈,認為北軍被困,不可能反守為攻。加上江濤營已密電李厚基:“友軍挑戰,不忍糜爛生靈,迫而處此,求瓦全”,表白自己是被馬部所逼而致,并無反叛之意。李厚基馬上派遣沈國英攜帶軍餉數千,慰問江部。當江部獲悉“模范團”到達涵江時,即率部退出莆田南門陣地,佯裝去攻打涵江。隊伍行至橋兜時,即令士兵撤掉南軍徽號,再度臨陣倒戈。所以,南門的南軍兵力銳減,北軍很快就突破了民軍的前沿陣地,并焚燒筱塘村。左路軍司令張約中彈陣亡,仙游民軍群龍無首,各自持槍退回仙游。莆田地方民軍楊雷霆部抵擋一陣后也不敢戀戰,急忙撤退。9月21日,南軍經過一番兵力調整后,再度攻城,雙方激戰一個晚上,仍未能攻破莆城。9月24日,北軍又集中兵力襲擊在東門外圍攻莆城的莆田民軍鄒鴻儔部,鄒部難以抵擋強敵,只好撤回黃石根據地,并派人往同安請楊持平增援。而西門外的莆田民軍蔡春庭部面臨強敵,孤掌難鳴,亦不戰而退,撤回常泰山區。9月25日,“模范團”與莆田馬督彪部會合,又出擊城南一帶,將莆田民軍余部追擊到南寺口。至此,第一階段的閩中南、北軍大戰暫告一段落,但零星戰斗仍在繼續。
莆城久攻不克,孫中山、陳炯明等甚為擔心,如果南軍受阻閩中,就很難實現開辟第二戰場的戰略計劃。所以,陳炯明即命粵軍第二軍軍長許崇智率部增援莆田。而在此之前,閩南護法軍主帥楊持平也心系家鄉民眾的安危,于10月8日從同安派遣兩支護法軍趕回莆田增援。10月13日,北軍從涵江、城里分兩路向黃石進攻。第一路北軍由馬督彪部從咸淳橋方向準備搶占塘頭。而閩南護法軍卻在沙坂村伏擊,雙方展開激戰,北軍當場被擊斃5人,傷多人。北軍不能越過咸淳橋,便固守橋頭。為了殲滅北軍,護法軍正準備分兵繞道咸淳橋從側面進行襲擊,恰好楊雷霆、潘云率民軍及時趕到,截住了北軍的退路。北軍背腹受敵,陣容頓亂,士兵們拼命向城里逃命,護法軍乘勝出擊,擊斃擊傷北軍百余人。
與此同時,北軍耿錫聯的“模范團”也派兩個連從涵江向黃石進攻,在后尾地區遭莆田民軍鄒去病部、翁漢國部的襲擊,耿部因馬督彪部已被擊退,失去犄角,孤立無援,故無心戀戰,退回涵江。10月21日晚,莆田民軍又分兩路襲擊北軍,是夜城涵兩地槍聲大作,但仍未攻破莆城。10月23日,耿部\"模范團\"圍攻海濱村,捕抓民軍13人,焚燒房屋無數。10月下旬,以北軍襲擊各地民軍據點為主陸續發生了多次戰斗,雙方均有傷亡,但這都是第一階段南北軍大戰的余聲。
第二次南北軍大戰
護法運動時期閩中的第二次南北軍大戰從1918年的11月初拉開序幕。11月上旬,莆田地方民軍楊漢烈部開往莆田北面的梧塘,擬與鄒去病部聯絡,召集其他民軍一道襲擊駐涵江的北軍,忽接到援閩粵軍第二軍軍長許崇智援莆急電,許已率部到達莆田梧塘,正在聯絡莆田、仙游兩縣的地方民軍。這時閩南護法軍總司令楊持平也率部從南安溪尾到達莆田,并主動到駐梧塘的粵軍第二軍軍部同許崇智聯系。雙方商定,所有莆田、仙游兩縣13支部隊統歸許崇智指揮,粵軍主力負責進攻涵江的北軍“模范團”,由駐黃石的民軍鄒鴻儔部從南面配合粵軍進攻涵江。楊持平率閩南護法軍及莆田其他各路民軍聯合進攻莆城。并約定莆涵兩地首尾呼應,協同作戰。
11月中旬,南北軍在莆田進行了第二次激戰。11月15日,許崇智派朱得才、趙光、武定國等旅,向北軍“模范團”發起總攻,雙方一接觸就展開激戰。北軍在涵江黃巷坡構筑工事,憑借陣地的掩護,阻擊粵軍的前進。粵軍雖損失慘重,但人多勢眾,大兵壓鏡,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下,用大炮摧毀了北軍的前沿陣地。雙方激戰兩天,許崇智部于翌日晚進占了涵江塘北制高點。隨后,粵軍架起大炮,向涵江鎮區猛烈轟擊,素有商業重鎮的涵江成為一片火海。涵江的各界士紳擔心商業區毀于炮火,便通過紅十字會向許崇智求情,懇請不要炮轟城區。許崇智認為粵軍在兵力上占絕對優勢,北軍已成為甕中之鱉,自信不用炮兵也可以推毀“模范團”,便命令用步兵進攻。北軍利用粵軍停止炮轟的機會,調整了兵力布署,利用粵軍地形生疏的弱點,分兵埋伏。粵軍不明底細,貿然從涵江東面沿街開進,結果在涵江頂鋪遭到北軍伏擊。北軍在暗處,南軍在明處,短兵相觸,炮火發揮不了作用,粵軍前頭部隊被切成數塊,傷亡慘重,急忙退出涵江。
經過幾天激戰,南、北軍都消耗了不少彈藥和兵力,北軍幾乎彈盡糧絕,便通過中間人向南軍建議,因當時正處農忙季節,要求雙方停戰10日,讓農民收割糧食。此時,粵軍也已乏彈,便順水推舟,同意停戰。北軍得到了休整機會,立即向李厚基呼援。李馬上通過海上向“模范團”補充武器彈藥和兵力。北軍得到補充后,士氣復振。而許崇智也向陳炯明急電要求補充供養。
在涵江激戰期間,楊持平也按計劃率閩南護法軍和各路民軍包圍了駐莆田城郊的北軍兩個營。激戰一天,北軍損失慘重,陣亡數十人,急忙退回城里,據城抵抗。由于城墻堅固,南軍圍攻數日,難以破城,也暫時休戰,準備待農民收割之后,再行攻城。
然而,此時戰局出現了意外轉機,陳炯明并沒有及時向許崇智補充彈藥,使許崇智大感困惑。11月下旬,粵軍第二支隊司令蔣介石奉陳炯明之命從長泰前往永泰,途經仙游時電召許崇智到仙會晤。蔣傳達了陳炯明的授意,令許暫緩攻打莆城,準備退兵。原來,陳炯明正背著孫中山與李厚基談判,雙方初步商定以莆田為界,莆田以北的地盤歸北軍管轄,仙游以南劃歸南方軍政府。于是,許崇智便將粵軍撤回仙游。
南方軍政府的攻打莆田的戰略計劃半途而廢,楊持平的閩南護法軍和莆田、仙游的地方民軍都極其不滿,公開表示反對,并準備繼續進攻莆田的北軍。而陳炯明又擔心“南北協議”被楊持平破壞,即派親信誘殺了閩軍護法軍駐安溪的第二路軍司令林敬根,襲擊了護法軍第二路軍。隨后,陳又派兵進攻駐安溪、南安境內的閩南護法軍。楊持平為了解救部屬,被逼放棄攻打莆城,率部返回閩南,先后擊退陳炯明部的多次進攻,并乘勝追擊,進軍長泰,威脅漳州。陳炯明見勢不妙,深怕自己陷入閩南護法軍的包圍之中,急電請孫中山出面解圍。孫中山從大局出發,親自向楊持平寫信,并派黃展云到閩南勸說護法軍。楊持平為了顧全大局,接受孫中山的勸告,停止對陳炯明的進攻。盡管如此,陳炯明仍對楊持平記恨在心。1920年,陳炯明勾結北洋軍閥和帝國主義發動政變,從閩撤軍時,暗約北洋軍閥李厚基夾攻閩南護法軍,把漳州、龍巖所屬各縣,全部移交給福建的北洋軍閥李厚基接防,并逮捕殺害了閩南護法軍總司令楊持平。
由于陳炯明的叛變,南方軍政府開辟福建第二戰場的計劃以失敗而告終,孫中山領導的”護法運動”也功敗垂成,歷史事實又一次證明了,中國民族資產階級由于本身的階級局限性和軟弱性,難以擔任中國民主革命的歷史重任,這一歷史使命將歷史地落在中國共產黨和無產階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