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才剛剛轉暖,鄉間小院薔薇的枝條便浸滿了快歌般的律動,似無法抗拒春的迅疾節奏帶來的亢奮,呈現出激情流瀉的澎湃。葉過分自由地伸展,花爭奇斗妍地盛開,青的色澤與紅的光彩、藤的婀娜與葉的婆娑,在滿院墻熱熱鬧鬧地糾纏不清,筑起一道彩色的屏。生命充滿了美麗和溫馨。
清風陣陣,細雨淅淅。貴如油的春雨在天地之間彌漫,晶瑩細碎的雨滴灑在薔薇的枝葉和花朵上,水汪汪的纏綿,水汪汪的庭院,靜靜地籠罩在迷迷蒙蒙中。花朵似乎通情通性,張開笑臉,不時地點著頭。放眼去望那顫動的繽紛,一種歡暢沁入心扉。無法解釋的力量,被情緒簇擁著,撫慰心田。心氣像水氣一樣夸張、變形,敞著、流淌著。于是,臉上盛滿平和的喜悅,心緒也無端地暢快起來。
我不常去鄉間,因此沒能看到薔薇含苞的過程,但它肯定是經過難挨的酷暑和寒冬的砥礪,在沐浴了浪漫春天的第一縷陽光之后曾經孕育過,不然它不會有今天的燦爛和醉人。
薔薇不像月季時常有花呈現,一年只吝嗇地怒放一回。雖如此,卻也是富有內涵。為了一次展現,她經歷了漫長的隱藏。花的盛開,當是厚積力量、發掘潛能、儲備激情后的勃發。可見,隱藏也是生命的一種態度、一種智慧、一種美德。
一個鍥而不舍的追求,換取一時的燦爛,值得嗎?當然值得!猶如蠟燭要燃燒、煙花要燃放才能展現價值一樣,誰能在瞬間活到極致,誰就沒有惋惜。
瀟灑的薔薇,牽引人走向又一境界,沉淀為一種抹不掉的余味和記憶。
(榮榮摘自《資料卡片雜志》2005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