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水·母親

林海梅

“家鄉美，家鄉美，最美是那柔柔的家鄉水……”

——題記

我的家鄉在一個遙遠而閉塞的大山里。在那茫茫的天空下，橫臥著幾個古老的小村莊，每當夕陽西下，那層層疊疊的山峰，便將一座座小土屋頂上裊裊的炊煙，將牛背上牧童悠悠的柳哨聲，傳得好遠好遠……

山澗的青翠孕育了一眼泉水，汩汩地，曲折遠去。于是，村子里有了一汪潭水。潭水固守著這古老的村莊，它用寬厚的心胸收容了無數滴水的精靈，用記憶中山路的崎嶇，懸崖的陡峻，換來它的深沉，又用一汪凝碧感動了無數的生命。

久久地，我的思緒顫動著，想是被潭水征服了。腦海中似乎也有一汪碧水，浩浩渺渺，淹沒了我的記憶。潭水雖喜愛過山上的風光，留戀過空中的燦爛，卻最終陪伴著村莊的平靜。而母親，母親一生的守望，不正如潭水般凝碧么？也曾有過燦爛的夢想，卻最終因為兒女，守望著這寂寞的村莊。

春天，萬物還在貪睡的時候，母親挑著桶，打滿泉水，一瓢一瓢地澆灌著菜園，身后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走出一幅希望的風景。

夏天，伴著第一聲雞鳴，母親提著籃子，在泉水邊洗菜洗衣，那頗有節奏的棒槌聲驚醒了太陽。

秋天，樹葉落下五顏六色的時候，母親彎曲的身姿，來回在石板路上，肩上是一擔滿滿的泉水。

冬天，無雪卻凄冷的時候，母親高卷著褲腿，在菜地里不斷地丈量，有起點卻沒有終點。

農村的生活是乏味而平淡的，是很苦的，但母親卻沒有一點倦意，盡管母親臉上的皺紋如一條條起伏的波紋。歲月悠悠，往事如煙，童年在母親的甘露滋潤下遙遙遠逝，我長大了，要到山外面去了。送我走的那天，母親握著我的手說：“孩子，你去吧，我等著你取得好成績。”母親把我送出了村莊。當我轉身向母親道別時，看到斜陽把母親的身影映在田野上，她似水的身影，揮動的雙手定格成女兒心中永遠的風景。

水的希望是容易滿足的，母親的希望也是容易滿足的。冬天，母親到學校為我送衣服，她瑟瑟地站在每塊磚頭都洋溢著現代化氣息的學校門口等了好幾個小時。當我把優異的成績單拿給她看時，母親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一如陽光初升的湖面。

水是平靜輕盈、靈秀而暢達的。母愛似水，母親永遠是兒女可以停泊的港灣，她的關愛和呵護會幫你踏上一條風雨無阻的人生之路。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母愛用涵養了一世的水，匯成了一潭清澈的慈母泉，這潭泉水造就了我的生命之景。

銘記潭水的容顏，清醒每一天的跋涉，讓自己不再寂寞；銘記潭水的容顏，注視著每一程的腳步，讓自己不再孤獨。

【作者系湖南省新寧縣第一中學學生，指導教師：徐杰】

點評

作者用詩化的語言，向我們呈現這樣一個“母愛似水”的主題。用文章的一句話來說，就是“母親用涵養了一世的水，匯成了一潭清澈的慈母泉，這潭泉水造就了我們的生命之景。”本文適合慢品，不宜速讀。

【特邀點評：劉萬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