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稱呼猶如花香

初戀時一刻不停地說著的稱呼，新婚時天天掛在嘴邊的一個詞語。說出來倍感溫馨，可以讓愛人激動好半天，或者給愛人一個美麗心情。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這個詞語逐漸淡出了兩口子的語境。就如同初戀時逛街，一定要攬住女友的纖腰，方才感覺踏踏實實的親密。如今呢，老婆在散步時要攜著我的胳膊，我都會警惕地留意別人的目光，甚至急急地甩掉。似乎日子久了，有些表達已經不是那么隨便，抑或覺得不必要了。

有一次和愛人一塊兒到野外散步，看見一對白發蒼蒼的夫妻正相攜而行。夕陽的余暉映照著他們緩步的背影，有一種歲月的深沉和高大。他們沒有刻意在乎什么，只把一份歲月的深情走得纏纏綿綿。他們之間的稱呼竟然是“親愛的”。那脫口而出的稱呼不因為蒼老的容顏而覺得絲毫造作，而是充滿天真和無瑕。他們的稱呼好像是一種見證，見證了時光盡管雕刻了肉體和容顏，但沒有改變從心底時時流淌的愛戀。

我因此想起一次記者的采訪。記者采訪的對象是老年夫妻。采訪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敢不敢向對方叫一聲‘親愛的’”。我原以為老年夫妻不大好意思這樣說的，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可是事實卻讓我特別感到意外。丈夫對妻子叫一聲：“親愛的！”充滿濃厚的情意，感覺不出難為情。而妻子當眾稱呼丈夫“親愛的”，竟帶著一種少女的羞澀。還有一對老人，因為離得較遠些，當問他敢不敢叫妻子“親愛的”時候，他馬上叫起來：“親愛的，快過來，親愛的，快過來！”妻子幸福的神色瞬間洋溢在臉上，因為他的毫不斂怯，引得周圍的人大笑不止。

那次的感動浸入肺腑。多么可愛的老人，緊追著時光燃燒內心的激情，把愛的點點滴滴盡數表達出來。每一個日子，也就成為愛的生日，成為歲月饋贈給他們的最大的幸福。愛，正是應該這樣不吝于表達啊！

想到自己，頓時感到慚愧。心中有愛，不必因為年齡的增長而羞于表達，也不要因為有愛而覺得不需要表達。當看到妻子聽到一聲呼喚而幸福的神情時，我們為什么還要吝于說出一句“親愛的”？如今一首歌正廣為傳唱：“親愛的，你張張嘴……”每天只要張張嘴，風中花香就會讓她沉醉，還需要等什么呢？

（梁宇均薦自《北京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