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換駕照

去年，由于我回國住的時間長了一些，到美國后駕照過期，按規定換新駕照時只免路考，但必須補考筆試。我家住在印第安那州首府印第安那波利斯市，1996年我第一次考駕照時準許帶英漢字典，當時文字問答題三十條，路標圖形二十余條，全部試題只要錯上兩條便過不了，我答錯六條。幾天后，我有準備地再去，通過了。接著就約定路考的日子。我原本在國內就會開車，加上在美國生活了較長一段時間，對嚴格的交通規則已經熟習，所以當考官坐在副座上用英語指揮我在市內街道上進退停換等操作時，我一點也不慌張，準確地全部執行。下車后考官笑著和我握手說，你的駕駛技術不錯，祝賀你的成功！就這樣我第一次獲得了美國駕照。

在美國，駕照就是身份證，憑它可以走遍全國，無論乘飛機、上火車、住旅館、存款取款等都極為方便，再不需要隨身攜帶什么護照、綠卡等證明，自己開車更是必不可少。如果忘記帶駕照那就太危險了，經常有警車巡邏和停在暗處守候，一經碰上將受重罰，包括高額罰金和拘留，所以即使開車數十年的美國人，也無時無刻不忘將駕照帶在身上。

這次回到印第安那波利斯趕忙去換照，由于我家搬遷到北西卡莫區的新房，我便到該區的交管部門去，心想既然只考筆試，那些老題目十拿九穩不在話下；為了以防萬一，我仍然帶上小英漢字典，當天只有幾個人參加考試。待考卷發下來我一看就傻了眼，除路標部分變動不太大外，文字題五十條——比過去多了二十條，幾乎沒有一條與過去相同。我簡直沒有抬頭看別人怎樣應付這場考試的時間，連忙取出字典，邊查邊鉤劃答題，正當我聚精會神地埋頭看題時，一位白胖胖的美國青年婦女急急走到我面前吼叫道：“快把你的字典收起來放到包里去！”

“為什么？”我一驚，然后問道。

“不允許使用字典。”

“上次我在十六街考駕照時都允許，你們為什么就不允許？”

“這里是卡莫，不是十六街，這是法律！”她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辯解。

無奈，我只好收起字典，待她離開后，有位像是西班牙裔的婦女巡視過來，我問她說這些考題里面有大量的生詞，我的英文又不好，連內容都不懂怎么回答問題？她隨即轉身 到辦公室去請示上司，一會兒回來說，“沒辦法，我們不能為你一個人破例。”

我只好硬著頭皮答下去。末了，她把我的卷子拿去與標準答案對照后，向我指著劃過黑線的試題說，你看，錯得太多了。晃眼一看，我看到上面至少錯了八條。

我非常掃興地回到家里。女兒下班回來，我把今天的事情向她說了。她一下子火起來，“他們憑什么不讓帶字典，其他許多城市還可以申請用中文考試，同一個市，竟然另設障礙，這太過分了 ——下次我和你一路去，我要指責他們這是種族歧視！”

女兒準備去吵架，但我卻不愿為此招來麻煩。我便仔細回憶試題，在家里查字典翻交通手冊，心中有數了，趁熱打鐵趕在周末前又去了，怕下周又換新題，結果順利通過了，交了十九美元，又領到四年一換的新駕照。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女兒知道我單獨去換了駕照后并不高興；她想去為我、也為中華族裔出氣的打算，被我悄悄地解化了。

美國各州可以相應制定本州的法律法規，我們是知道的；但同一個城市不同的區劃竟然也有各自的法規，這我還是第一次親身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