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一片一片的,如破碎了的鏡子。于是不再苛求完美的結局。
在嘈雜的人群中做沉默的人,壓抑自己的熱情,平靜地過生活。暮然回首,不覺已走過將近二十個春秋。點點滴滴,破鏡不能重圓,拾取起來,已成碎片,不能粘結為完美之物。
我漂泊在一個陌生城市,干燥的空氣,凜冽的寒風,滿世界的封凍,加深我內心的愴然,呼吸好難!
我不跟人講話,逃避與人相處。只想很靜很靜地一個人做自己的事,不希望任何人的干涉。于是我選顏色很深的衣服,黑色抑或灰色,在臉上搭配一副冷漠的表情,于是真就沒有人肯接近我,于是我拿許多的時間回憶心痛的往事。
突然,天好黑。
累了,我不想玩了,不想再用整夜的時間去思索孰是孰非,誰對誰錯諸如此類的無謂問題。心的質量很沉,突然想好好睡一覺,睡到死,永遠不再醒來。
望窗外,一片漆黑,如棺材上的漆,濃濃地黑著,沉沉地壓在心頭。猛地明白:再熟悉的人也可以變得陌生,再相愛的人也可以走得殘忍。他,我愛的人,我眼中的淚,我心頭的傷與痛,難道你真的不管我了嗎?難道你對我就真的不存一絲眷戀了嗎?為什么不可以給我一點音訊?愛人,難道真的可以輕易忘卻我嗎?我為你荒廢的青春,你為我耗盡的熱情,難道真的在傾刻之間就能夠一筆勾銷了嗎?
久違了,愛人。你是沒打算再回到我的身邊,我為你留下的位置,為你纏繞的牽掛。算了吧,都是多余,全都是多余的。
好吧,愛人,你走,走的時候不要回頭。揮灑你的人生去吧!奮斗也好,頹廢也罷,都已不屬于我。在我的視線里,你將走向另一個女孩去尋找慰籍。好吧,愛人,真狠!
那一次,我們在一所簡陋的小屋里,我們心如止水地偎依著取暖。那個時候,我便習慣了你懷抱的溫度,于是便認定你是我一輩子的依靠,于是便愛你愛得不能自拔。你就如一片沼澤,從我踏入的那一刻就被你包圍,被你吞噬。
你我之間,總覺得有些悲壯的味道,可就寫不出那種味道。后來才發現,原來我并不是一個善于描述的人,常常辭不達意。偶爾再玩味一下回憶,發現也不過如此,如此蒼涼,如此平淡,故事感動得了自己,卻感動不了別人。又發現自己不過也是一個平庸之人,毫無才情,不能把刻骨銘心的愛情寫得生生死死、凄凄慘慘、感天動地,平庸!
不再刻意去撥你的電話號碼,也許一切早該說結束,只是我一直想要完美的結果,所以又讓許多該結束的東西有了斷斷續續的尾聲。錯了,一切都錯了。好吧,愛人,我本來很脆弱,但在你離開后我就學會了堅強,非常非常的堅強。我會成為一個很成功很冷漠的女人,真的。有你的時候,我的全部內容是你。你走后,我生命的全部內容便是前程。我會拼命地奔個好前程。我媽媽開心了,我這一輩子的工程也算完成了。生命耗盡的時候,我會很累,很想睡,從日升到日落,一直沉沉地睡,沉沉地睡。
耳邊嘈雜的聲音,混濁的氣息,我不堪忍受。總覺得很孤單,就如雙人舞會中唯一一個沒有舞伴的那個人,混在雙雙對對的人影中深深地、狠狠地孤單著。
曾經固執地以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可以不為情所累,以為情種在我的生命中不能偷生。然而,然而當被一個人寵慣很久以后又突然失去,總是難以承受的。不小心想到他,眼中便溢滿了淚水,很努力很努力才又收回眼眶。
又下雨了,灰色的天,潮濕的心情,要怎樣我才能夠瀟灑地對過去說“再見”?冥冥中我空空地等待,等待不來一點消息。我無奈,亦難過,不知該怎樣表達我的失落。可是愛人,我有些恨你了,這是真的,因愛而恨。或許在我不辭而別的那段時間,你也恨我,雖然你也很想念我,一如此時的我。是嗎,愛人?
我是個不惜把悲傷呈現的人,可愛的人,我好希望你是那個最理解最心疼我的人。我記著你曾給我的甜美,你信誓旦旦的樣子,你深情的留戀。可愛的人,一切過去就真的過去了嗎?我想你的時候你在哪里?我等你的時候,你在哪里?花前月下是嗎,愛人?大海很美吧,我肯定好多時間你都把我忘了,比如你忙碌的時候,比如你看電視的時候,你在海邊牽哪個她的手散步的時候,你蒙頭大睡的時候。我明白我在你那里已經是一段一段的了。可你知道嗎愛人,你在我這里卻仍然是整篇的完美之章。在你忘了我的時候我都記著你,一直把你帶到夢中,帶到最早睜開眼睛看晨曦朝陽的那一刻。
我等著你哪怕些微的音訊,這點渴望,你都不滿足我。追求我時,一天一封情書的熱情哪去了,你終究煩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