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與幾位文學愛好者閑談,話語中,明顯感到這幾位青年心事重重。他們都有正當的職業,也有穩定的經濟收入,但他酷愛文學,都想在文學天地里再成就一番事業。基于這樣的考慮,他們的業余時間絕大部分用在看書、寫作上。但是,并非每一位不辭辛苦的耕耘者都能心想事成,除了少數幾位偶爾有豆腐塊文章見諸報端外,他們中的大多數至今仍無像樣的文章變成鉛字,更不用說成名成家了。為此,他們苦惱,他們彷徨,他們心灰意冷,他們感到前途渺茫。
應該說,這幾位青年在廣大文學愛好者中有一定代表性,他們有強烈的進取心和榮辱感,他們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注意發展自己的興趣,樂于學習,勤于思考,積極進取,展現了當代青年奮發向上、善于拼搏的精神風貌。在燈紅酒綠、物欲橫流的今天,他們能靜下心來,躲在小屋內,獨坐孤燈下,看想看之書,憶愿憶之人,寫樂寫之事,確實難能可貴。比起那些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侃大山、摔撲克、搓麻將,甚至酗酒、賭博、泡妞、瀏覽不良信息的無聊之輩,他們更讓人起敬、嘖嘆。他們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負,并且為實現理想和抱負正不遺余力地努力著,他們的所作所為,很值得推崇和贊許。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過分苛求自己、不成功誓不罷休的做法卻不應當提倡。誠然,干事創業人人都想成功,但受主客觀條件的限制,并不是每位渴望成功的人都能將理想變為現實。既然成功不可能垂青海一位追求者,那么,我們又何必好高騖遠地去追尋那個虛幻的縹渺的夢呢?其實,成功固然讓人興奮,但在追求成功的過程中,我們同樣可以盡享追求的快樂。這種快樂使我們忘卻煩惱,忘卻憂愁,排解郁悶,身心得到愉悅,精神為之振奮,境界因之提高,捫心自問,這種快樂難道不可以視作一種成功嗎?
話說到此,我倒想起一個故事。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初,主人公是一位猶太少年。這位少年做夢都想成為帕格尼尼那樣的小提琴演奏家。他一有空閑就練琴,可是就連父母都覺得這可憐的孩子拉得實在太蹩腳了,完全沒有音樂天賦。有一天,少年去請教一位老琴師。老琴師說:“孩子,你先拉一支曲子給我聽聽。”少年拉了帕格尼尼24首練習曲中的第三曲,簡直破綻百出。一曲終了,老琴師問少年:“你為什么特別喜歡拉小提琴?”少年說;“我想成功,我想成為帕格尼尼那樣偉大的小提琴演奏家。”老琴師又問道;“你拉琴快樂嗎?”少年回答:“我非常快樂。”老琴師把少年帶到自家的花園里,對他說:“孩子,你非常快樂,這說明你已經成功了,又何必非要成為帕格尼尼那樣偉大的小提琴演奏家不可?你看,世界上有兩種花,一種花能結果,一種花不能結果,不能結果的花更加美麗,比如玫瑰,又比如郁金香,它們在陽光下開放,雖說沒有任何明確的目的,可這也就夠了。”少年完全明白過來,快樂勝過黃金,是世間成本最低、風險也最小的成功。少年心頭的那團狂熱之火從此冷卻下來,他仍然常拉小提琴,但不再受困于帕格尼尼夢想。這位少年是誰?他就是日后名震天下的物理學家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其實,像愛因斯坦這樣什么事都想成功的人還不在少數,只不過他們沒愛因斯坦幸運,沒有在迷茫、困惑之時遇上思想豁達、善于誘導的“老琴師”,這不能說不是一個遺憾。寫作與練琴雖不相同,但通向成功之路,卻有很多交叉和重疊之處。不管你想成為一名演奏家,或是想成為一名作家,或是想成為其他什么家,你必須清醒地認識到,追求成功容易而實現成功卻難,要想少些憂愁和不快,一定要及時品嘗追求中的快樂。因為人生之路多坎坷,在風風雨雨幾十年的生命歷程中,快樂不可能與你時時相伴。只有不失時機地捕捉快樂享受快樂,并將快樂視作一種成功,你的人生之燈才時時放射出絢麗的光彩。否則,雙眼死死盯在成功上,為成功所累,為成功所困,讓自己深深陷入苦悶和彷徨的漩渦之中不能自拔,你的生命之花將因此枯萎凋謝,此時,成功很可能與你漸行漸遠。
切記:不管做什么事,也不管未來命運如何,快樂永遠不可隨意丟棄,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快樂也是一種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