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裂痕:一潭死水的生活讓我好難受
我與丈夫洪東明是1995年勞動節結婚的,當時我是國營工廠的會計,東明則是一家企業的科長,別人都說我們男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婚后頭幾年我們確實是幸福的,然而自從兒子上學以后,我們之間就不知不覺出現了裂痕。
2002年7月的一個晚上,一位女同事邀我去參加她的生日派對,去她家之前我連撥了幾次東明的手機都是忙音,后來和一幫女友越玩越開心,竟忘了通知丈夫,10點多才回家。剛上樓梯就聽到兒子在哭,我心里咯噔一下,推門一看,只見方便面桶、書本、筷子、咸菜擺了一桌子,滿目狼藉,兒子一臉淚水地縮在墻角,東明則僵在沙發上直吸悶煙。
“燒飯做菜從來都是你的事,我每天晚上都有十分重要的應酬你不是不知道!”把兒子哄好后,東明突然對我大吼。不久前我還沉浸在姐妹們的男女平等的言論中,現在怎么受得了他這種大男子主義?我于是生氣地反擊他:“我又不是你做家務的機器,我也是人!也需要自己的自由空間!”
“自由?自由就可以不顧別人的死活?我可以餓死,兒子不能活受罪!”一貫善于談判的丈夫對我咬牙切齒地諷刺,還沒完沒了地重復著。我很快被他激怒了,淚水在眼里直打轉。面對他一直不依不饒的進攻,我終于大喊起來:“兒子也是你的,你就不能帶他一晚上?!一年365天天天都是我伺候你,你什么時候又替我想過?這樣的生活太讓我窒息了,在這樣的環境里我其實比死更難受……”
那一夜,我們第一次背對背整夜無眠。以后幾天里,冷戰的陰云一直籠罩著我們。一個月以后,我們終于爆發了最為激烈的爭吵,糾纏中,我扯壞了東明的那件新襯衫,東明扇了我幾耳光。我氣極了,“離婚!我不信離了你就不能生活,更不信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好的人!”憤恨之下,我們都這樣賭氣地較勁兒,甚至發誓幾天后就找一個更好的讓對方瞧瞧,從此結束我們這一潭死水般早已無任何情趣的生活。
那年8月,倔強的我們終于吵到了分居,兒子寄住在他爺爺家,我則搬進了單位的單身宿舍。
風度翩翩的神秘男人讓我莫明心動
幾天后的傍晚,我從學校接回兒子,將他送到他爺爺家的樓下,剛回頭忽然發現東明和一個妖艷的女人有說有笑地走來。我認識那個女人,叫阿花,23歲,是一個東明常去應酬的夜總會的交際花。東明什么時候和她搭上了?我趕緊躲到一邊,仔細地觀察他們。只見他們握手分別的樣子十分親熱,嬌滴滴的阿花甚至將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看來東明真的行動了。那晚我流了一夜的淚水,痛定思痛以后決定無論如何也要為自己留條后路。
從此,以前不愛打扮的我將自己裝扮得亮麗動人,開始留意身邊的中年男人,還跑到婚介所里,留意起各種征婚廣告。不久,一家晚報在顯眼的位置刊登的一則大幅廣告引起了我的注意:誠征成熟女人做事業助手——成功男人李總,38歲,資產千萬,早年離異,后因打拼事業一直未婚。落款只有一個手機號。最后是報紙的聲明:此廣告引起的一切糾紛與本報無關!如此奇異的啟事耐人尋味,不過頗有些“遠見”的我還是認為這絕對不是第三者利用征婚騙錢的把戲。那天晚上,我撥通了他的手機。
得知我在公司做會計后,自稱李濤的男人稍加思索就決定推掉其他約會,讓我明天下午6點準時在藍玫瑰酒店等他。掛斷電話,我一陣激動又一陣不安,李濤那極具磁性的男中音在我耳邊久久回響著,我恨恨地自我解嘲:洪東明!這回有你好看的了!
藍玫瑰酒店門前車水馬龍,6點鐘,一輛寶馬駛過來,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邁著輕盈的步伐下了車。起先我不敢相信他就是李濤,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拿去我手上的那束玫瑰,我才恍然大悟。
“你很美,有一種我喜歡的成熟迷人的風采!”剛剛坐定,李濤就緊盯著我的眼睛,誠懇地贊美我。不知怎的,我猛然想起東明和兒子,不禁羞愧地低下了頭。然而在那種溫馨的場合,我馬上就撒謊自己剛剛離婚了,兒子也歸了丈夫。半小時后,李濤突然沖動地捏緊我的手,自信地說:“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相信我們以后能更深地交往下去!”看著他滿面春風的樣子,我心里閃過一絲陰影后,又羞澀地笑了。問起他的家庭和他前妻的情況,他唯一的解釋就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就像一場夢!看著他無限失落又無限傷感的樣子,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明的沖動,我再也不忍心提這個話題了。那一天分手時,李濤突然擁抱了我,我心里一陣惶恐又一陣興奮。
回來后,我第一次哼起了流行歌曲,為自己首戰告捷心滿意足,“洪東明!現在可不能怨我,是你做了初一,我才做這十五的啊!”那晚和李濤煲了一夜的電話粥后,我唯一舍棄不下的就是兒子了。
幾天后,我去了李濤的公司,位于一座大廈第18層的寫字樓,辦公室里空蕩蕩的,招牌卻很大。在那間小辦公室里一陣熱烈的長吻后,李濤拉著我的手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突然哀傷地說,這些年他一直在外地打拼,今年才回家鄉辦公司,萬事開頭難,由于外邊的資金一時抽不回,他現在手頭還真有點緊,連登記注冊都沒有辦妥!李濤說著就深情地望著我,希望我能幫幫他。被激情沖昏了頭的我稍一思索就說我七拼八湊應該還有幾萬元私房錢,可以先借給他。李濤一陣驚喜感激以后,突然又沮喪地說,他這么大的公司,幾萬元錢恐怕不行,他現在至少需要100萬,我在公司里做會計,掌握著公司資金出入,我能不能先將那些錢借給他一下!
“轟!”我的大腦一陣眩暈,整個人差點倒下去。
鉆石王老五的自由愛情論讓人咋舌
那天我逃也似地離開了李濤的辦公室,從此不敢再接他的電話,一個星期以后,我們徹底地失去了聯系。我不甘心這次“應婚”的失敗,3天后,我就在一個婚介所業務員的熱情推薦下,認識了大名鼎鼎的富商,早年喪偶的張山。
雖然年已不惑,43歲的張山依然如年輕小伙子一樣充滿著激情,我們每次都到浪漫情侶咖啡廳約會,不管我是高興還是沮喪,張山都天南地北地大侃特侃,一邊說還一邊不時地把他兩只都戴著精美鉆戒的手,有意識地露給服務小姐看。第三天,我已經對這個沒有“腦子”的富人十分反感,只顧低著頭。我猛地想到了東明,他是那么的有頭腦、精明,可他罵起人來卻是那么刻薄,打起人來是那么兇狠。想到這些,我眼圈頓時紅了,淚水滑落而下,正在興頭上的張山一看嚇壞了,立即拿了紙巾,小心地遞來。見我對他點頭,他立即就拍著我的后背安慰我:“離婚不可怕的!女人離婚有什么可怕的……”
那一刻,我還真的對這個熱心腸的張山有了好感。我想他再怎么沒有頭腦,也比東明強,他不僅有幾百萬元的存款,更不會刻薄地罵人打人!女兒又在讀大學,一直支持他再婚。女人找這樣的男人做靠山,還有什么后顧之憂呢?
一個星期以后,我因為接兒子又和東明相遇,東明見我穿著一新,立即明白我是“傍”上大款了,他頓時兩眼冒火,重重地哼了一聲,拉著兒子轉身就走。兒子一邊回頭,一邊不時地大喊“媽媽!”我的心都快碎了。
晚上,接過張山遞過來的一大束玫瑰,我第一次跟他喝了很多酒。依在張山身邊,我突然動情地問他:“假如我們明天結婚了,你還會送這么好看的玫瑰給我嗎?”
“結婚?都什么年代了還結婚?”張山一只手緊握酒瓶,一只手緊緊地抱著我,放肆地笑著,“我們就這樣做情人不是很好嗎?都什么年代了還結婚?這十幾年來我壓根兒就不曾想過哪一天要結婚……”
我驚得汗毛都立起來了,頓時從他懷中掙扎開來,尖叫著問他:“你不結婚去婚介所干什么?”“自然是尋找激情充實生活了!”正在興頭上的張山面對我的驚訝依然不忘猛喝一口酒,然后指著我哈哈大笑,“都什么年代了你還這么死心眼——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現在還不害怕?這幾年我結識的各種女人太多了,我看中你是因為你比她們都超凡脫俗,像個傳統女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女人,花多少錢我也愿意……”
張山那一連串的醉語讓我徹底醒悟了,原來他在全市27家較大的婚介所都登記了,他的愛情交友卡至少有100張!借著上衛生間之際,我飛也似地逃離了張山。那一夜,我一個人哭得好傷心!
回來吧,身心俱疲的分居怨偶
就在我幾次“征婚”不成,身心屢遭重創之際,洪東明的“征婚”計劃也同樣落空了。阿花和她的幾個小姐妹花掉了他十幾萬元的積蓄以后,都不愿意再理他了。
找了阿花多次后,洪東明不但碰了一鼻子灰,還被阿花的一幫馬仔打得鼻青臉腫。兒子打來電話,沙啞著嗓子痛苦地喊著:“媽媽,你快回來吧!爸爸說他不想活了!”聽著兒子稚嫩的哭聲,我不禁清醒了:看看我們兩個大人都做了什么啊!我們現在又將無辜的兒子置身于什么樣的境地了!
我終于敲開了那扇我再熟悉不過的鐵門,兒子先是驚愕地望了我一會兒,突然,飛也似地撲到我懷里,痛痛快快地大哭起來。我仔細地看著他的臉,和幾個月以前相比,他消瘦了許多,惟有那雙眼睛變大了。悲從心來,我的眼睛頓時模糊了。
在兒子的推拉下,我低頭來到東明床前,那個裹著紗布的腦袋讓我不敢多看一眼,我只有痛苦地抽泣著。然而東明卻掙扎著爬起來,抓住我的手,用沙啞的嗓音呼喚著:“青!我們別再折騰下去,別再折磨兒子了,我們……我們和好吧!”
那一刻,東明哭了,自我和他結婚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流淚。想著自己那兩次“征婚”的可悲結局,我的淚水也頃刻間奪眶而出,和他抱在一起,哭成一團。年幼的兒子一下子看呆了,但他立即又像明白了什么,跑去拿來兩條毛巾,然后氣喘吁吁地站在我們面前。看著他那天真可愛的小臉,我們不約而同地拉過他的小手,將他緊緊地擁在中間。
如今我和東明真正和好了,然而每當我們想到各自那些荒唐的征婚計劃,仍然感慨萬千:其實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哪一對夫妻不吵不鬧,也沒有哪一對夫妻對他們的婚姻從來不動搖,我們昨天確實是做錯了,甚至邁出了危險的一步,但幸好我們及時醒悟,重新找回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