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飛舞

似乎只有翩飛的蝶才理解真正的愛情。

——題記

高三，那個令人窒息的年份，男孩走進了女孩的班級。

男孩坐在女孩身前，就像很多低俗的愛情小說一樣。

女孩很漂亮，冰清玉潔的樣子，更像那些愛情小說了。

男孩沒有延續愛情小說的風格，男孩長相普通，微胖，帶牙套，口才很好。

高三的獨特深深地嵌人每個人的生命里，大家都無法避免，只能眼睜睜看著高三這輛巨大的卡車從自己身上碾過而無法逃避。

“能不能借本作業給我抄?”男孩第一次和女孩說話時，口里叼著面包，左手牛奶，右手水壺，很滑稽的樣子。

女孩是組長，無奈地把那個印著自己名字的作業本遞給了男孩。男孩連謝謝都沒來得及說就開始抄起來。

第一次交往就這么簡單地結束，但已打開了掛在心門上那把厚重的鎖。

之后男孩知道了女孩很多的事，細微的，瑣碎的。她喜歡上課時用頭發蓋住眼睛，讓老師無法發現她在睡覺；她讀書很認真，媽媽帶著她在離學校很近的地方租了間房子，她每天都頂著個大大的熊貓眼來上課；她沒有刻意減肥，但就是吃不胖，很難突破80斤的大關，而身高卻早超過165CM……

而女孩也了解了一點男孩的情況，口才很好，笑話說得漂亮，人品好，對兄弟好，會寫文章，上課認真聽回家玩泡泡糖，很少，僅此而已。

女孩總是收到很多情書，而那些包裝精美、字跡清晰、文才飛揚的情書，都被女孩直接扔進垃圾簍，從來沒有看過。

男孩的夢想是上海，女孩也是。當男孩在學校的墻上寫下“上海”后，女孩用她娟秀的筆跡在那個大大咧咧的“上海”下面加上了同樣的字。

男孩突然有一種暈眩的感覺，如果，如果都在上海，那將會怎么樣?

從來不做夢的男孩在那個晚上做夢了，第二天媽媽看到男孩嘴角的笑容都不忍心叫醒他。

有時候男孩會回過頭給女孩講個笑話。女孩一笑男孩就面無表情地回過頭，好像女孩嘴角的上揚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偶爾女孩會用筆頂一下男孩的背，而男孩轉過頭時看到一張低頭認真看書的瞼，而不自然的表情已將女孩出賣。

日子就這么平淡地過著，平淡地過著。

而那個夜晚，一切都不平凡。女孩上完課回家，而男孩在女孩回家的路上的一家麻辣燙店里吃夜宵，幾個陌生人操著一口方言逼近女孩，而女孩離家還有3分鐘的路程。

砰!女孩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個人頭頂炸開了花，手提著酒瓶的男孩滿臉通紅。

也不知道肚子上、臉上、手腳上挨了多少下，男孩倒在地上，在閉上眼之前，男孩看到警察叔叔在向自己靠近，嘴角掛著微笑就這樣倒在女孩身前。

出院后，男生被調到了最后二排，浚有原因。

所有人都用怪怪的眼神看他。他無動于衷，他開始沉默不語，他開始低頭讀書。

在所有怪怪的眼神中，高考到了，所有人都面無表情。

6月8號，走出考場。

一切失去聯系。女孩本想好好謝謝男孩，但是看到其他人的眼神就退縮了，耍知道，在那個城市，那是個流言猛于虎的地方。

再也沒有聯系，那個叫楓的男孩就這樣消失在女孩的生活中。

然而有一天，女孩收到一條短信：你還好么? 楓。

女孩想起了那個男生，女孩告訴男孩很多事情，比如自己脖子上帶著的掛飾是一個奶奶求來的護身符，女孩還告訴男生自己沒有男朋友。

當男生給女生打過的電話卡可以把寢室圍一圈肘，男孩在電話里牽到了女孩的手，而女孩也全心地陷了進去。

但男孩在上海而女孩留在了原來的城市。女孩讀一本，男孩二本，男孩是個為夢想可以付出一切的人。

冬天，男孩坐在回家的火車上，他告訴女孩自己還要過幾天才回來，男孩一直是一個很浪漫的人。

男孩站在女孩學校的門口，發給女孩一條短信：“5分鐘內你到學校門口來，你可以聽到夢想的聲音。”

女孩站在校門口，看到對面馬路上的男孩，喜極而泣。男孩穿著很厚的羽絨服，頭發染成紅色，人瘦了高了，雙手背在背后向女孩跑來。

馬上，馬上就可以握住她的手了，男孩幸福地想。

他看到女孩的表情由幸福變為恐懼，當他轉過頭看到喝醉了的司機驚恐的表情時，男孩知道一切都晚了。

“為什么?為什么?我還沒有牽到她的手!”男孩在上升過程中腦子里滿是問號，下落過程中是感嘆號。

女孩只看到男孩左手緊握的玫瑰，卻沒看到男孩右手拿著的信封。女孩總是不看別人寫給她的信，而男孩這最后一封，她一樣沒有看到。

那天，那個路口，那個女孩，看到漫天飛舞的蝶，永遠地，永不停息地，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