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社會是一個商品化的社會,而超級女聲恰恰體現了現代社會文化的浮躁”。此語出自我們語文老師之口。一直以來,我對他非常崇敬。可是吾愛老師,吾更愛真理和“筆筆”。故聞此言,不由想在此聒噪一番,聊以抒發胸中久郁。
眾所周知,當今的中國是一個開放的中國,市場經濟走向全面繁榮。在這市場經濟蓬勃發展的條件之下,“超級女聲”也就無可避免地成為商品經濟的產物。商品經濟兼容開放,充滿競爭,極具活力,面對無比廣闊的文化市場,選秀活動的幕后人員以其敏銳的商業嗅覺和超凡的組織能力,讓“超級女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處于炎熱夏季的中國,最終成為一種史無前例的文化現象。商品文化的力量,由此可見一斑。
師者詬病那白花花的銀子都被這場選秀活動的組織者賺去了。筆者認為,這實在沒有必要。正是緣于此,商品經濟才充滿了無盡的活力。倘若讓“超級女聲”成為一種公益活動,完全不計經濟利益,那么超女們失去了激烈的競爭環境,觀眾們期待的視覺盛宴皆成水中月、鏡中花了。組織者也只能因為巨額的耗費而不得不悄然收場。
師者鄙視“超女”是商品文化,可是設想一下,如果真的讓“超級女聲”出現在計劃經濟時代,那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象呢?臺下黑壓壓一片,望之如蔚藍色的大海——觀眾們穿的是清一色卡其布中山裝。看看評委席,也是中山裝,如同大海的幾朵浪花。再看看臺上的超女們,天哪,還是中山裝!偶爾有一兩個穿花襖的點綴其中,倒有點萬花叢中一點紅的效果,然而近處觀之,扎倆碗口粗的大辮子。超女們唱的曲目大都是《東方紅》、《北京的金山上》、《南泥灣》之類的革命歌曲,抑或是《沙家浜》、《紅燈記》、《智取威虎山》等看家樣板戲。偶爾有一兩個伴著黃土高原的大腰鼓吼出點搖滾味的,倒給觀眾耳目一新的感覺。不過,這肯定會被判為不倫不類。至于《康定情歌》、《采檳榔》這樣的民族精粹,估計早已成為歷史塵封的記憶。“想唱就唱”的豪邁宣言被湮沒。
由此可見,用計劃經濟手段去組織“超級女聲”,純屬天方夜譚。
君等且看今日之超級女聲,它綜合運用了高科技的電子音響設備,現代化的燈光舞美藝術,它有走在時尚前沿的服裝穿著,有百變的發式化妝造型;它糅合了搖滾樂、鄉村音樂、RB、hip以及中國古典樂曲等多種曲風。師者所謂“浮躁文化”也許來自于對RB,hip-hop的偏見。歌手在唱RB的時候,通常會配以夸張的手勢和表情。那種隨意的唱法讓守舊者們難以接受。他們認為那是“怪異的叫聲”。而唱hip-hop的歌手讓守舊者感到更加驚恐。當hopper們穿著寬松肥大的服裝,做著夸張的手勢和動作跑在舞臺上的時候,他們嚇得面如土色:“天哪,歌是可以念出來的嗎?”
當然可以,知道RB和hip的祖先在哪里嗎?在非洲,在黑人的故鄉,在遼闊而雄渾的非洲大草原上。黑人們為了嚇跑野獸,為了祭拜神明,他們創造了RB,創造了hip-hop。這是來自于大自然的最野性的最原始的呼喚,是他們富于智慧和創造性的象征。而后,美國的黑人們為抒發心中的苦悶,創作了大量這類曲風的歌曲,RB和hip-hop迅速風靡世界,成為人類共享的文明。
而今開放的中國吸納這種文明,崇尚多元的“超級女聲”吸納了這種文明,而周筆暢則酣暢淋漓地詮釋了這種文明。中西古今文化在這里交融與碰撞,交融出厚重的文化底蘊,碰撞出絢爛耀眼的火花。我們在這里呼吸著時代的氣息,享受著多元文化的生活。這就是商品經濟社會的文化,當“想唱就唱,要唱得響亮,就算沒有人為我鼓掌,至少我還能夠勇敢地自我欣賞……”這美妙歌聲飄蕩在耳畔的時候,我們絲毫不覺得這是一種浮躁,感受到的只有多元文化帶來的震撼和那絲絲如縷、綿延不絕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