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軍 生于中國,1987年畢業于陜西師范大學中文系。2006獲南洋理工大學教育學碩士,現任新加坡永青中學華文教師,新加坡華文教師朗誦學會會員。曾在陜西煤炭工業學校西安四十六中學、陜西經貿學院以及陜西電視臺新聞部任教師、編輯、記者和秘書:著有《走進獅城》、《中學作文新起點點睛》等。在新加坡《聯合早報》《教總會刊》《新華文學》,以及中國國內刊物發表作品上百篇(首)。
到新加坡做華文教師,在與學生日常的教學交往中,發生了許許多多的故事。這些故事有的讓人忍俊不禁,有的讓人感慨萬分,有的讓人浮想聯翩——
新加坡學生愛吃“魚刺”
每周一篇的華文周記,我時常得幫助學生尋找話題。
有一次在普通工藝班,我建議學生以“我愛吃的食物”為周記話題。在寫作過程中,不停地有學生問字怎樣寫,問的大多是花樣繁多的各類美食名稱,如雞飯、煎餅、咖哩包、椰漿飯和各類水果等。也有好幾個學生問“魚刺”二字的寫法,我沒有多想,還以為提問的學生有可能愛吃魚,但又討厭魚刺。
直到我收回全班周記一看,“魚刺” 二字赫然排列在許多美食當中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魚刺”即“魚翅”,這是一個典型的把漢語拼音中的“CH”和“C”沒有區別開來而造成的誤解。
令人哭笑不得的還有,聽寫時,讀“囑咐”學生會寫成“祖父”;讀“倉庫”寫成“長褲”;讀“純潔”寫成“春節”等例。部是因為老外學漢語往往容易混淆聲母中的舌尖前音和舌尖后音或四聲搞不準確而造成的。
“我忘了穿我的眼鏡”
新加坡獨特的雙語教育,使學生們大都具備使用雙語的能力。在華文教學中,我經常要在學生的作業、作文及周記中,改正諸如“我今天有a lot of功課……”,“這次華文沒考好,但我不會give up……”、“老師,這件thing你有什么idea嗎?”等中英文夾雜的句子,同時要叮囑他們在華文功課中,盡量純粹使用華文,不要混用。然而,這樣仍不可回避中英文互譯時,由于意思的差異而發生了很多誤解或歧義。一天,一進教室,我看到一個學生看起來容光煥發,就夸他:“偉杰,你今天煥然一新了。”偉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說:“老師,我昨天砍了我的頭發。”有部分同學忍不住笑了。我于是在黑板上寫出了“割、切、砍、截、剁、剪、理”等動詞,然后講解它們的異同以及搭配什么樣的名詞,并告訴學生,雖然這些詞在英文中都可用“cut”翻譯,但在華文中,一定要看它后面的名詞來決定用哪一個。
一名學生交作業時,面對自己有點潦草的字跡,手里拿著他用的筆向我解釋:“穆老師,我這支筆的ink有點厚”。這句話中的“厚”是英文單詞“thick”在作怪,“thick”的中文意思有“濃、厚、稠、混、濁”等意,學生把墨水很稠說成很厚,就是不太了解以上形容詞的細微差別。
英文單詞“wear”有“穿、戴、附著”等意。一次華文課上,我叫一個學生發言,坐在前排的他怎么也看不清黑板上的問題,問他什么原因,他只好“交代”:“老師,早上起床遲,我忘了穿我的眼鏡……”
“十元三粒沒來”
一次上課,我照例詢問:“今天誰沒來?”一名叫郭志乾的男生回答我說:“十元三粒沒來。”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連間兩次,他都回答:“十元三粒沒來。”我實在不明就里,只好根據名冊查座位,最終才查出是一個叫蔡有蓮的女生沒有來。我略略有些生氣地再問志乾:“有蓮沒來就有蓮沒來,為什么對老師講是什么幾元幾粒?”誰知志乾振振有詞:“我沒說錯。老師你想,有蓮就是榴蓮,榴蓮在巴剎賣是不是十元三粒?所以有蓮沒來就是十元三粒沒來。”他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
在學生中,熟悉自己的英文名,但對自己的華文名的含意缺乏了解,用華文名的諧音取笑別人的例子比比皆是。叫白金泰的被調皮的男生叫成了“白雞蛋”,叫尤長榔的被曲解成了“蟑螂”;而前面提到的郭志乾也未能幸免,被壞男生叫成“紙錢”……
抓住這些現象,我有意向許多學生講解他們各自華文名的含意。當一名叫胡維祥的男生明白自己的華文名字其實就是維持安定吉祥時,這個愛吵鬧的學生真的變得安靜多了,似乎再吵鬧就對不起自己的華文名一樣。一名叫黃賢淑的女生曾經一段時間學說粗話,當我耐心地給她講解完“賢”和“淑”這兩個華文字的含意后,她有點不好意思,并為自己那段時間的行為感到后悔。一名叫陸雪雯的女生了解到她的華文名字表示她就像雪后初晴的天上有花紋的云彩后,這個自卑的女孩似乎獲得了某種動力,變得自信起來,而且看起來真的比過去美了……
“雙喜雙喜,就是兩個喜歡的人在—起”
有一組詞:放棄、哥哥、結婚、的、對象、理想、只好、找不到、念頭。要求中一的學生把它們組合成一句話,正確答案是:“哥哥找不到理想的對象,只好放棄了結婚的念頭。”
我的兩班學生交上了一些或對或錯的句子,有一句話雖然最終被判錯,但令我感慨再三。這個句子這樣組合:“哥哥找不到結婚的理想,只好放棄了理想的對象。”
也許,才十幾歲的孩子還不至于這樣悲壯地看待婚姻,這個句子組合完全出于無意,但不可否認的事實是,越來越多的新加坡人不想結婚成家,拒絕生兒育女,即使已經有了理想的對象。
在給學生補習華文時,話題談到華族婚禮上,需要到處張貼雙喜字。我在紙上寫出雙喜字,打算給學生解釋一下這個字的來歷,還沒等我開口,學生就說:“老師,這個字我知道,雙喜雙喜,就是兩個喜歡的人在一起。”
聽到這句話,我不由得一愣。片刻,我就覺得,任何典故式的解釋在“雙喜雙喜,就是兩個喜歡的人在一起”這句話面前,顯得無聊和蒼白……
見我無語,學生又趕緊補充道:“我說的不對么?老師你看,兩個喜字,就是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兩個人有許多許多喜歡,就結婚了,對嗎?”
“對!對!你理解得很對,雙喜字就是你說的這個意思!”我贊許地看著學生,連聲稱是。
見過太多太多關于愛情的表白。也許,一劉男女要結婚,需要太多太多的理由:可能是海枯石爛我心不變的誓言;可能是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承諾。但是,你可能迷失在太多關于山盟海誓的糾纏中。可否只是淺白直接地感受到,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兩個人互相喜歡,就會有許多許多喜歡。即使他不是你理想的對象,但有這么多喜歡,難道你找不到結婚的念頭?
只要喜歡就夠了,就這么簡單。
眼鏡的故事
一天華文課上,講完準備的內容,看看時間,距離下課時間還有十分鐘。由于當時正處在大考之后,老師學生心態都比較放松,有幾名男生圍坐在講臺前要和我閑聊。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出欣然應諾。聊著聊著,話題不知怎么到了中學生的熱門話題——談戀愛。一位叫志偉的男生指著另一個看起來非常靦腆的男生問我:“老師,你猜,孝杰喜歡我們班哪一位女生?”
孝杰是個性格內向脾氣好的男孩,大家開他的玩笑他從來不生氣。我出非常了解,在新力啵,中學生普遍談情說愛。看看正坐在教室后面的十幾名女生,我半開玩笑地說:“題目太難,這么多女生,我猜不出來。”
志偉很快給我提示:“穆老師,孝杰喜歡的女生不戴眼鏡。”
我得寸進尺:“再給一點暗示。”
“老師,我們班只有三個女生不戴眼鏡。”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我平時沒有注意,不知道13名女孩只有3位不戴眼鏡。抬眼望去,果然如此,有幾名長相秀氣漂亮的女生,我想,如果沒有眼鏡,她們看起來是不是更美了呢?
心中一邊暗暗吃驚,但我仍然“鳴冤叫屈”:“三名?太多,最后一個提示。”
“這三位女生中,有兩個戴隱形眼鏡。她們是欣美和潔儀。”
答案已經太明確了。除去欣美、潔儀,只有一名叫佳盈的女孩了。佳盈我非常熟悉,地是我負責的學生課外活動——華族舞蹈中的——個成員,舞跳得很好,相貌非常甜美,也非常愛美,今天才知道她原來是這個班惟一一位不戴眼鏡的女生!
對孝杰到底喜歡誰我已經不感興趣了,進入青春期的男孩女孩對異性感興趣是非常正常的現象,并不代表什么。我對學生如此高的近視率感到驚詫不已!不僅女生,這個1E2班的男生也有很高的近視率。16名男生只有4名沒戴眼鏡。因為是母語課,這個班還有11名馬來族和印族的學生去上他們的母語課,我當時還不能確定全班的近視率。
緊接下來的幾天,我利用上課機會詳細統計觀察,驚奇發現:1E1全班40人,戴眼鏡的3[人,近視率77.5%;1E2班有29人,72.5%;1E3班有28人,70%,1E4有26人,65%。就連排在全年級最后的1T2班,戴眼鏡的也有一半以上!
觀察中我發現,愈是排在前面的班級,近視率愈高。這是否與新加坡的精英教育制度使好學生更有壓力有關,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新加坡中學學生的近視率過高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就在我密切注意這個問題時,恰好在報紙上看到一份調查數據,有關部門抽樣調查發現,世界各國大中小學近視率排名,新加坡排在首位,達70%以上,高于日本和中國。 就在“孝杰喜歡誰”事件后不久,仍舊在1E2,我在華文課上為學生抄寫詞語,無意中回頭,赫然看到:佳盈,長著一雙明亮眼睛的佳盈,也戴上了眼鏡!
“老師,我是一個失敗的男人”
由于國情的不同,新加坡政府鼓勵人民多生育,維持人口的持續增長。就連國家副總理李顯龍,也在媒體上呼吁國人多生子女,因為這關系到新加坡未來存亡。政府每年都會推出許多鼓勵國人多多生養的政策。受這個大背景的影響,在華文的各種練習題日中,電經常可以看到“年輕人應該早結婚,多生育”之類的句子。加上具有的國際大都市的地位,兩方思潮排山倒海般地影響,年輕人甚至中學生就有早戀現象,我所接觸的中學生談起愛情兩個字,意識大膽,毫不忸怩作態。針對早戀現象普遍的現實,新加坡教育部在中二的科目中,就開設了生理課程,詳盡地向學生講解男女生理的不同,甚至教給學生如何避孕。當然,這個話題與本文關系不大。我要介紹的是在華文學習中所受的影響。
在中三年級某班的一次華文課中,該寫每周一篇的華文周記了。我依慣例又向學生提供參考題材。
“寫你最好的朋友?”——“寫過
“寫你最喜歡的科目?”——“沒意思!”
“寫你心目中理想的男朋友、女朋友是什么樣子?”——“Yes!”全班響應。
于是,他們盡情地在周記中描述自己理想的另一半的樣子。男生一般要求女友“溫柔,對我好,哪怕她的家人對我不好,只要她對我好就行了”、“個子不要太高,最好不要超過我”、“戴不戴眼鏡不要緊,關鍵人要好,不亂發脾氣”等。女孩子就復雜全面一些,有一名女生詳細列出12個條件,聲稱夠這12個條件才考慮。概括起來主要有“帥不帥不重要,要有男子漢氣”、“要喜歡小動物”、“不可以小氣,吃東西時不可以惡心”、“希望他是一個非常高的人”、“不要抽煙喝酒和賭博”等。雖然語言天真,但看起來句句實在,操作性強。
除了這種全班集體“談情說愛”,還有些學生根本不用啟發,他們會不時在言談中、周記中向老師請教此類問題,如:“穆老師,我打算16歲時找男朋友,你覺得好嗎?”或者“這個假期很無聊,因為我沒有女朋友。”
有一名中三華族女生原原本本地把她和一名馬來族的男生談戀愛的經過告訴我,包括如何受到別人的白眼,家人如何反對,二人如何堅持等,我在評語中叮囑她此事雖然可貴,但你們最主要的任務是學業。她立刻在下一篇周記中表示,“老師,你放心,我不會因為談戀愛而影響學習的。”
還有一名中二女生,因為陷入三角戀愛中,在周記中歹擻她的苦惱,痛苦不堪。因為她悄悄愛上的男生根本不懂她對他的感情,后來又發現她鐘情的男生愛的是另一名女生,而這名女生恰好是她的好朋友。“老師,我怎么做才讓他喜歡我?”“老師,我現在該放棄嗎?”之類的問題嚴峻地擺在我的面前。我費盡心思開導她,每次的評語字數甚至超過她的周記兩倍。這樣不厭其煩、苦口婆心開導了近半年,才好不容易使這名陷入苦戀中的女生走出愛的陰影,由整日悶悶不樂變得逐漸開朗起來。
但并不是我的每一個“諄諄教誨”都能立竿見影。有一個失敗的例子是發生在一名剛上中一的男生身上。他叫思齊,長得調皮可愛,個頭又小,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可就是他,偏偏情竇初開,愛上隔壁班的女生。下面是我和思齊的周記對話:
思齊:穆老師,告訴你我的秘密,我有自己的心上人了。她就是1E2班的林佩璇!
老師:(心想,才13歲大的孩子談什么心上人,但又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于是采取中性態度)佩璇我認識,她們班的華丈也由我教。
思齊:老師,情人節到了,我想送佩璇一張卡片,你覺得好嗎?
老師:平常的同學也可以互送卡片的,你可以送給她。
一周后——
思齊:我送給佩璇卡片了。但她又退回給我了。老師,我覺得,我是個失敗的男人!
老師:(雖然思齊沒有一句責怪老師的話,但我也覺得,我在這件事中,是個失敗的老師。只好說說大話。)思齊,佩璇退回卡片并不代表她不喜歡你,只是她比你更懂得,現在你們的主要任務是學習。等你長大十歲,再告訴她,好嗎?成語啊成語
成語是個精靈。
你若對它愛不釋手,深解其中滋味,便能順手拈來,妙筆生花。一個恰如其分的成語往往能表達出幾句話也表達不出的意思,使你的文字畫龍點睛,錦上添花,甚至絕處逢生,逢兇化吉,但若你對它退避三舍,不理不睬,成語轉瞬就成了害人的妖精。一個用得不恰當的成語,不但起不到雪中送炭的作用,反而畫虎不成反類犬,一粒老鼠屎害了一鍋湯。
所以說,“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為了用起成語來呼風喚雨,得心應手,就得靠日積月累,水滴石穿,才能成竹在胸,千軍萬馬任你調遣。
我不贊成把成語當成乘法口訣一樣去死記硬背的做法。那種搖頭晃腦、念念有詞地背著“手忙腳亂、手無寸鐵、手疾眼快……”的人,真正要用到這些成語時,說不定真的手忙腳亂。
我的一個學生,倒是不背成語,但有個習慣,一旦老師布置了作文題目,就開始翻一本成語詞典,開始“斷章取義”。下面一段就是他這樣做的“產品”,描寫他去拿小六會考成績: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我起床后,吃了早餐,準備去拿小六會考成績。學校里的學生人山人海,可是大家還是墨守成規地排好隊,隊伍非常擁擠,可是大家都不管,抱著寧死不屈的態度面對小六會考成績。
下面一段寫他春節時到婆婆家拿紅包:
……我希望那里的人多多益善。可媽媽提醒我要千古流芳,不要丟臉。她的金科玉律,我吃了豹子膽也不敢破。到了婆婆家,吃了東西,說了幾句恭敬的話后,開始發紅包了。我虛懷若谷,人家給多少,我就接受多少。
雖然這些成語的運用讀來讓人忍俊不禁,但可以看出這個學生對成語的熱情。如此,我斷定孺子可教。于是在平時多留心給他講解如何更準確地使用成語。
功夫不負有心人。慢慢地,他走上“正軌”,常常在作文、周記和交談中出其不意地“一鳴驚人”。作文太長,這里僅單一次他的“脫口秀”。
一次華文課上,我遍尋全班,也找不到一個敢上臺講華文故事的人,于是鼓勵他試試,他稍作猶豫,便挺身而出,一邊向講臺走,一邊喃喃自語:“老師,這下我就名正言順地大顯身手了。”
一句話就冒出了兩個成語,功夫已經了得
上中學的一天
雙詞(字)連用是新加坡華文的一個很大的特點,比如,我經常可以聽到看到學生這樣的句子:“哎呀!你真是笨笨!我不要跟你說了。”“你敢敢來,不要怕!”“我手粘粘”等。
不僅是口語,在媒體上這種現象也很普遍。隨手翻開兩張報紙,就看到這樣的標題《藝人做工藝 二手衣搶光光》(《聯合早報》2002年1月3日);又看到一篇題為《借書》的散文中有一句:“通常‘新新美美’借出去,‘舊舊臟臟’還回來。”(《聯合早報》2002年7月13日)。華語電視臺第八波道有個非常有名的娛樂節目,英文名叫:Don't worrybe happy。華文名叫“敢敢做個開心人”;還有兩個欄目名叫“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和“奇趣搜搜搜”,已經不是雙詞連用,而是三{司連用了。
雙詞連用也影響到影片名的翻譯。一英文電影名叫《This is spinal tap》,譯成華文是《搖滾萬萬歲》;而《TheBurning Senson》則譯作《燒燒的季節》;寫這篇文章時,電視臺正在播放一部反映本地生活的電視連續劇,劇名是《濃濃咖啡屋》。究其原因,這樣翻譯和取名利于本地觀眾接受,容易引起共鳴。
曾將學生在學校生活中常用的雙詞,以一名中學生的口吻,編寫在一篇題為《上中學的一天》的日記中。
一陣吵吵的鬧鐘聲,將睡得香香的我驚醒。我強打精神起床,急急刷牙,吃了早餐,匆匆來到學校。由于早早來,學校里黑黑,人少少。不一會兒,同學們慢慢來了。
準準到了升旗時間的時候,我們齊齊排好隊,直直站好,大大聲唱國歌。接著校長訓話,校長是個很兇的人,聽她訓話時,我們全部心里怕怕,所以靜靜。之后,大家回課室上課。
今天的科目真是多多,有數學、英文、科學、文學、家政和母語,數學課蔡老師是個白白、瘦瘦、高高、美美的人,她講課時,怪我們沒有按時交功課,一直臉臭臭。我覺得數學真是悶悶,加上成績又是中中,手癢癢,就用筆把功課做亂亂。我全身抖抖,腳步顫顫走上去交給老師。老師一見,一下子丟遠遠,要我重新做美美后她才要。
上課的時間久久,好不容易下課到了休息時間,我立刻和我最好的朋友——一個長得長得矮矮、黑黑、胖胖、丑丑的男同學,一起去食堂吃東西和喝東西。一直到肚子飽飽他才再回課堂上課。終于上完全部課,我們全班都開開心,敢敢沖出教室。沒有課外活動的就可以回家。我因為有學生警察的活動,只好留下來,遲遲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