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雜志》2005年第2期刊發了李殿元、李君惠二先生的《中國近代史上下限新論》(人大復印資料《中國近代史》2005年第6期轉載)。該文主張中國近代史開端于1911年的辛亥革命,止于1949年新中國成立,論點新穎,論據頗能服人,余非常贊同,特撰此文予以支持。
鴉片戰爭雖然迫使中國社會形態開始了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轉變,但這一過程是漫長的,大致在《辛丑條約》后才基本完成。由于當時的清政府仍然控制著政權,因而其社會形態的變化較之于后來的辛亥革命,還說不上劇烈。只有辛亥革命,才真正引發社會形態從封建專制的君主時代向民主共和的資產階級時代,亦即近代歷史階段發生了猛烈的轉變。
一、從政權結構看,共和政體不可動搖
在中國,創建一個完全不同于已沿襲兩千多年君主專制的民主共和國的任務十分艱巨。還在辛亥革命前,為將民主共和國的方案付諸實踐,以孫中山為代表的資產階級革命派就進行長期不懈的斗爭:大力發展同盟會組織,壯大民主革命力量;與保皇派進行論戰,批判君主立憲謬論,傳播與捍衛民主共和思想;發動一系列反清革命武裝起義。所以,當武昌起義勝利后,各省聞風響應,紛紛宣告獨立,民主共和制的地方軍政府在獨立各省紛紛建立起來。眾望所歸的孫中山擔負起了組建新政府的歷史責任。他宣告:中國“是全世界最適宜建立共和國政體的國家”,“我們相信,……必能承擔組織一個新政府的責任,……把舊的中國君主政體改變為共和政體。孫中山將在南京成立的臨時政府定為“中華民國”,按行政、立法、司法三權分立的原則組建中央領導機構,并頒布了確立民主共和制度的,具有憲法效力的《中華民國臨時約法》。至此,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國的理想變成了現實。辛亥革命促進了民主共和,為以后中國政體的非君主化奠定了不可動搖的基礎。
辛亥革命先后否定了君主制、君主立憲制,建立了民主共和國,不僅實現了幾千年來中國社會的第一次大變革,也完成了大變革后政治選擇的優化過程。“革命的根本問題是國家政權問題”。辛亥革命所完成的這一變革是史無前例的,對社會形態所波及的變化、變遷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它是社會形態的分期點,中國古代史和近代史的分期點理應確定在這里。
辛亥革命推翻了封建制度,決定性地把中國政治推進到較高程度的世俗化時代。《中華民國臨時約法》規定,國家之主權屬于全體人民,人民擁有言論、集會、結社自由和選舉權。在民主實踐方面,民國初年國民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政治權利。在國家政治結構中,經由普選產生的議會機構擁有較高的權威,包括大總統在內的各種重要官職,均需選舉或認可,方能產生;各項法律政令和重大行政事務,亦需經批準方可實施。從人們最關心的選舉來看,在1912年的全國大選中,登記選民近4200萬人,約占全國人口的10%。而1908年清政府進行資政院和咨議局選舉,有選舉權者僅占總人口的0.4%,覆蓋面極窄,選出機構的職權也極有限,實際上只是一個點綴門面的咨詢機構。民主共和比君主立憲對于民主真實性的體現,可見一斑。
中華民國的設計者孫中山堅定地認為,所謂“民國”,就是主權在民,權能分治。孫中山在一次演講中作了這樣的比喻:共和國好比一個大公司,人民是股東,而大總統、各部總長、國務員等都是辦事人員,都是股東的公仆,“必要這個國家真是以人民為主,要人民都能夠講話,的確是有發言權。像這個情形,才是真民國;如果不然,就是假民國。”孫中山還根據中國幾千年來形成的社會、民情、習俗和習慣均與歐美大不相同的特點,主張治理國家不能照搬西方已暴露出許多弊端的“三權分立”辦法,提出了“五權分立”的模式,即在西方立法、行政、司法三權的基礎上再加上考選和監督兩權。這樣,人民手里有政權,政府手里有治權,人民與政府的力量就可以彼此平衡。統觀民國時代的幾十年歷史,盡管未必實現了孫中山的初衷,而在形式上卻的確是在朝此目標邁進的。
二、從思想觀念看,民主共和深入人心
孫中山早在《中國同盟會革命方略》中就宣布過:“由平民革命以建國民政府,凡為國民皆平等以有參政權。大總統由國民公舉。議會由國民公舉之議員構成之。制定中華民國憲法,人人共守。敢有帝制自為者,天下共擊之。”,在為建立民國的宣傳和建立民國后的實踐中,民主共和的觀念深入人心。凡是妄圖開歷史倒車者,如袁世凱、張勛之流的帝制復辟,無不在短時期內即被擊潰。
中國資產階級的歷史不長,甚至未能形成一個自為的階級;中國的民主發展也極不充分,主權在民的體現很不夠。在民國歷史上執掌政權者,往往都是具有軍事實力,背靠帝國主義的軍閥人物。盡管如此,因為民主共和的觀念已經牢固地深入人心,掌控實權者也往往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1912年8月13日,同盟會聯合統一共和黨、國民公黨、國民共進會、共和實進會,組建了國民黨。國民黨公開聲明成立的目的就是要建立“強健而良善”之政黨,“運用政治之中心勢力”,“進而組織政府,則成志同道合之政黨內閣(責任內閣制之國,大總統常立于超然地位,故政黨不必爭大總統,而只在組織內閣)。”在代理理事長宋教仁主持下,國民黨大力從事競選活動。到1913年1月選舉揭曉時,國民黨獲得了參、眾兩院392個多數席位,共和、民主、統一三黨合起來僅占223席位。就在宋教仁準備出任總理,組織國民黨內閣時,突遭政治謀殺。兇手是袁世凱指使的,但因為已是民國,袁世凱并不敢承認。
在北洋政府時代,袁世凱欲復辟帝制,連他的親信陳宦、湯薌銘也通電反對并宣布獨立,逼得袁世凱在驚恐中死去。1917年,張勛利用“府院之爭”,上演了帝制復辟的丑劇,只有短短的工2天即告結束。共和制度雖然尚不完善,卻已根深蒂固。
繼北洋政府之后的國民政府,在形式上維持著孫中山設計的“五權分立”,設立法院、行政院、司法院、考試院和監察院。雖然蔣介石是這個政府的獨裁者,然而蔣介石也有在1927年、1931年、1948年三次被迫下野的經歷。在1948年的“行憲國大”上,就有李宗仁不聽蔣介石“招呼”,并與于右任、程潛建立競選聯合戰線,競選副總統成功之事。由此也可以說明,共和國畢竟不同于封建專制時代了。
三、從經濟形態看,民族資本艱難崛起
辛亥革命的勝利使資產階級深受鼓舞,雖然辛亥革命并沒有根本掃除封建勢力給民族資本主義的發展所造成的障礙,但是民主共和的形式畢竟使資產階級的社會地位和政治地位有所提高。南京臨時政府以及北洋軍閥政府不同程度地頒布了一系列保護和鼓勵實業,推動產業革命,統一幣制管理、規范度量衡的政策和法令,刺激了中國資產階級發展民族資本和振興實業的巨大熱情;“振興實業”成為辛亥革命后一股強烈的社會思潮。正如孫中山所說:“能開發生產力則富,不開發生產力則貧,以前為清政府所制,欲開發而不能,今日共和告成,措施自由,產生勃興,蓋可預卜。”
辛亥革命所喚起的中國人民的愛國熱情和民主精神,也為中國民族資本的發展創造了有利的條件。臨時政府倡導國貨運動得到了基層社會的廣泛響應,人民群眾為愛國熱情所鼓舞,消費國貨,抵制洋貨,使得不少民族工業“生意發達,日不暇給”。臨時政府極力鼓動發展工商,興辦實業,得到了人們的普通響應。上海在民族實業家榮氏兄弟的帶動下,興起和發展了一大批民族工業:長沙,“幾乎每天都有新公司注冊”。許多工業新建筑在全國各地興起。一些工商業者組織起“維持土貨會”,積極展開與外國商品的競爭。一些為宣傳實業,為實業界提供信息的刊物,一些全國性或地方性實業團體,紛紛出現,反映了辛亥革命后中國民族資本家發展資本主義企業的新動向,反映了民族資本家階級為民族生存而進行的積極努力。
臨時政府在推動和保護工商業方面,“以保護人民財產為急務”,規定“凡在民國范圍內的人民,所有一切財產,均應歸人民享有”。《臨時約法》第6條規定:“人民有保有財產,及營業之自由”,“人民之家宅,非依法律,不得侵入或搜索。”這就使私有財產受到了保護,資產階級的資本、財產有了法律的保護,從而刺激著民族資本工商業的崛起。
為了維護民族資本的生存和發展,臨時政府農商部不僅取消舊時的各種封建壟斷專權和不良陋規,積極鼓勵私人投資,還明確規定工藝品的發明者及改良者擁有專利權,對成績卓著的商辦企業進行獎勵。為了擴大國貨的銷售市場,農商部勸令各部所轄局署廠校,限定購用洋貨,使用國貨。同時,積極選派國貨參與對外交流。1914年,中國政府選派產品參加了在日本東京舉辦的大正博覽會,展出8000余件產品。其中蘇杭的染織品,景德鎮、宜興、博山的陶瓷品,河北、山東、甘肅、河南的毛氈,湖北織布局的棉麻織物以及工藝美術品如北京的雕漆器、景泰蘭,天津的象山雕刻和銀制器皿等,都獲得博覽會的好評。這就大大提高了國貨的聲譽,增強了國貨產品與洋貨的競爭力,鼓舞著中國民族資本主義實業的發展。
在民族工商業大發展的同時,由于對諸如棉花、油籽等工業原料的需求,催化了中國農村自然經濟的進一步解體。有些地區,特別是在大城市附近從事某些經濟作物的種植以及飼養奶牛家禽等的資本主義農業有所發展。比較先進的生產結構、經濟方式和生產力不斷地得到采納和利用,中國農民在民國時期雖然仍以小農經濟為主,卻的確是在緩慢地向自然經濟告別。
四、從文化教育看,新文化思潮狂飆突進
辛亥革命驅逐了皇帝,歷史不再反復重演那種改朝換代的把戲。這為文化教育結構的轉換與創造提供了條件。
辛亥革命后建立的新的文化教育體系,不僅表現在資產階級具備了獨立的意識形態,使以民主為核心的文化精神滲透于與之相適應的教育、哲學、文學、藝術等理論形態的文化現象之中,而且還表現在他們把這種文化精神注入群眾的日常社會生活中,使之成為具有深厚的社會基礎的群眾社會心理和社會文化思潮。這不僅表現在他們建立了傳播和弘揚資產階級文化的設施或載體,并使這種設施成為社會的主導建筑,而且還表現為這種文化觀念對深層文化現象或文化結構的重大影響和改變。
資產階級新文化對傳統文化深層結構的沖擊,最重要的方面是表現在它建構了一套與傳統文化完全不同的價值觀念、思維模式和行為準則。這就是以天賦人權、平等、自由、博愛為核心的民主的價值體系。傳統的以“三綱五常”為核心的忠君觀念、道德觀念、本末觀念、義利觀念等不再是人們進行思維、行為取向和價值判斷的惟一和不可動搖的標準了。以“民主”和“科學”為核心的新文化運動,高揚著提倡民主政治,反對封建特權;提倡新道德,反對舊道德;提倡新文學,反對舊文學的旗幟,使科學與民主開始真正地滲入到中華民族的心田之中。其中,人權思想的高揚與獨立人格的呼喚,是激進民主主義者們共同關心的話題。
正是在狂飆突進的新文化思潮的影響下,報館、書局、郵政及新聞出版事業如雨后春筍般普及,以白話文為代表的文學、藝術與科技事業迅速發展,新知識、新觀念在中華大地上大力推廣與傳播,新式學校、科研機構、醫療機構、體育設施、圖書館、博物館等文化教育機構廣泛興起,這對提高億萬中國人民的科學文化素質產生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在新文化運動的激蕩下,幾乎被完全剝奪了人格尊嚴的婦女開始作為“人”而受到尊重。臨時政府勸禁纏足令的下達,觀念的漸變與更新,使婦女就學、就業、參政形成社會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一些女青年不再滿足于對舊婚姻制度的批判,而是以實際行動反抗不合理的婚姻制度,甚至不惜以死來爭取婚姻自由。恩格斯早就說過:“婦女解放的第一個先決條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勞動中去。”廣大婦女開始走出家門,踏入社會,去爭取自己的權利,實現自身的解放。
臨時政府一成立,教育部即發布了《普通教育暫行辦法通令》、《普通教育暫時課程之標準》,規定了初等小學可以“男女同校”,各種“教科書務合乎共和國宗旨”等等,其基本精神就是要使教育符合共和國的宗旨,廢止以忠君、尊孔、讀經為中心的封建教育制度,按照資產階級民主精神和資本主義生產發展的需要改革舊教育。到五四運動時期,北京大學首開了招收女生同校的先例。教育開始真正體現出它的民主共和精神。
新的教育方針、制度培養出了新的學生。在五四反帝愛國運動中,首先是學生們自發地行動起來,以他們的言行,主動自覺地關注國家、民族的命運,充當了愛國運動的先鋒。“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不僅為共和政體下的青年知識分子所繼承,而且賦予“共和國國民以主人身份干預時政”的現代意義,表現出受過現代教育的新一代青年學子捍衛國家主權、不愿做亡國奴的心理要求。
五、從社會習俗看,移風易俗席卷社會
臨時政府建立后,頒布了一系列法令,如:改用公歷,以中華民國紀元;限期剪去辮發;勸禁女子纏足;嚴禁鴉片,禁止賭博;廢止跪拜,改變稱呼,等等。這些規定不僅反映了資產階級政權優于封建專制政權,而且必然影響到整個社會的全面改革。
辛亥革命后,政治經濟生活的急劇變動,帶動了社會的移風易俗。《時報》曾這樣描繪當時風尚的變遷:“共和政體成,專制政體滅;中華民國成,清朝滅;總統成,皇帝滅;新內閣成,舊內閣滅;新官制成,舊官制滅;新教育成,舊教育滅;槍炮興,弓矢滅;新禮服興,翎頂禮服滅;陽歷興,陰歷滅;鞠躬禮興,拜跪禮滅;卡片興,大名刺滅;馬路興,城垣巷滅;律師興,訟師滅;槍斃興,斬絞滅;舞臺名詞興,茶園名詞滅;旅館名詞興,客棧名詞滅。”從中可見當時的移風易俗是普及乃至席卷全社會的。它帶來了人們在婚姻、家庭、戀愛、求職、教育、禮儀、衣著、娛樂、消費、思想觀念、倫理道德、價值取向、審美情趣甚至精神、氣質、風貌等方面的一系列變化。
作為封建大清國服飾標志的辮子的剪除,帶來了易服潮流的興起。孫中山親自創制了中山裝。這種樸實、莊重的新式服裝很快在國內文職官員和學生中流傳開來。服飾破除了等級,既結合傳統又面對實際,面向世界,有助于人們追趕西方文明潮流。
辛亥革命后提倡“文明結婚”,也就是所謂“新式結婚”。喪葬禮俗也在去掉迷信色彩,體現出紀念亡者、寄托哀思的現代喪葬意識。這類禮儀趨于簡樸,不僅是對舊婚喪禮俗講面子、比排場的否定,也是對舊婚喪禮俗中許多象征迷信色彩的繁瑣儀式的否定,同時還是社會生活觀念趨于更加文明、科學、合理的具體表現。
當時的社會風俗變動,雖然并不是一個簡單的興新滅舊的表演,而是一個復雜的演變過程;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移風易俗確實逐漸深入到社會每個領域甚至每個角落,新的、合乎人性的、合乎科學的社會習俗開始取代舊的、腐朽的、講究等級的封建習俗。
六、從國家發展歸宿看,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勢所必然
以上的分析已充分表明,辛亥革命所建立的共和國,其社會形態的變遷是全方位的。這種變遷的影響之大,波及之深入,不是辛亥革命之前的任何一次運動所能取代的。只要我們承認辛亥革命推翻的是封建專制的王朝,辛亥革命之后建立的是資產階級的民主共和國,關于社會形態的分期便不能不以辛亥革命為劃分點。既然“歷史學上”的“近代”通常指的就是“資本主義時代”,中國近代史的開端無疑也當以辛亥革命為起點。
但是,中華民國的建立雖然推翻了封建制度,中國資產階級的先天不足以及封建主義幽靈的頑固性,使中華民國并不能成為完全意義上的資產階級政府。故而孫中山臨終亦不無遺憾:“革命尚未成功。”袁世凱竊取革命成果后建立的北洋政府,蔣介石“統一”中國后建立的國民政府,雖然打的都是共和國的旗號,實質上卻都是軍人獨載的政府,這也就是為何民國建立后而內戰不息的原因所在。只是因為民主共和的思想已廣泛深入人心,歷史亦不可能再開倒車,所以共和國的基本框架未能改變。不過,這樣由官僚資本主義、封建主義、帝國主義三者結合的政府,又怎能完成歷史賦予資產階級應當完成的民主建設、法制建設、經濟建設、文化建設等等重任,使中國富強、獨立起來呢?
既然資產階級的政權不可能使中國獨立和富強,它就必然應當讓位于新興的、比它更加進步的階級。此時,世界上興起了無產階級社會主義革命的潮流,中國先進的知識分子很快接受了這種理論。于是,新民主主義革命取代了舊民主主義革命。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推翻了資產階級的政權,建立了人民當家作主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始探索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建設道路。這是一個歷史的必然。實踐早已充分證明: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才能振興中國。
在當時的特定歷史條件下,中國資產階級只能短暫地占據歷史舞臺38年,中國近代史也就只有38年,這應該就是歷史的結論。
注釋:
[1]孫中山:《我的回憶》,《孫中山全集》第1卷第558頁,第556頁,中華書局1981年版。
[2]列寧:《論兩個政權》,《列寧選集》第3卷第19頁,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
[3][6]《孫中山選集》第956頁,第88頁,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
[4]孫中山:《中國同盟會革命方略》,《孫中山全集》第l卷第297頁,中華書局1981年版。
[5]《國民黨宣言》,《孫中山全集》第2卷第396頁,第397頁,中華書局1982年版。
[7]《中華民國史檔案資料匯編》第2輯,第14頁。
[8]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70頁,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9]參見李殿元著:《共和之夢——孫中山傳》第140—145頁,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10]《新陳代謝》,上海《時報》1912年1月2日。
[11]《辭海》“近代”條,上海辭書出版社1979年版。
作者:德陽教育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