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上路（外二首）

帶著心愛的人，自西向東

在一個名叫蘭州的城市落腳

這座城市我曾在兩年前去過

也是帶著心愛的人

也是為了一個目的

讓愛人的呻吟聲小些 再小些

那時 我心愛的人還不算太瘦

只是當她獨自站立時

河西的風會將她吹歪吹斜

愛人病了 病是舊病復發

舊病是多發性硬化

就是這個聽起來比較陌生的病名

它讓我和愛人在兩年之后的

這個多風多塵的春天

又重新坐上了東去的列車

東去的列車哐當作響

那哐當作響的聲音是我和愛人的心跳

一個護士如是說

我的微笑不是發自內心的

是職業所需要的

像你的職業是宣傳

宣傳就得攝像 照相 寫材料

三十五號 你懂嗎

我曾接觸過一個搞宣傳的病人

她說搞宣傳沒有什么風險

大不了挨領導的一頓批就罷了

但護士這個職業不是那么好干的

你知道有些病人的血管不好找

尤其是那些又肥又胖的病人

你得憑感覺去找

感覺往往會出錯的

感覺錯了 你會遭到病人和家屬的白眼

有時他們還會向院領導打報告

說你的水平不怎么怎么的

連針都扎不上

其實不是那么回事

我也想給病人減輕痛苦

讓病人早日康復

與家人團聚享受天倫之樂

你知道同在一個科室

收入各不相同

我也羨慕醫生的職業

像羨慕你這個搞宣傳的一樣

你知道醫生的工資是我的五倍

五倍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

你懂嗎 三十五號

三十五號是一個大大的好人

看你的照片

看你的照片

像看一幅世界名畫

看著看著我就醉了

醉得一塌糊涂

還是別看的好

還是把你藏在懷里的好

這樣你的微笑

就會在天冷時給我取暖

口干時給我解渴

還是把你裝在心里的好

好在我孤獨時想你

好在我迷路時喊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