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入這臺黑白電視機
54平方米的房間
頓時緊張起來
桌子凳子椅子全都側著身
挪位置
側著身的還有妻我
八個月的兒子
窗戶上那株仙人掌也不例外
偏著頭往外伸
在這城市三十年
我就側著身子三十年
雖然兒子時常還記得回來看看
但我的腰和雙眼
至今說不出為何
莫名的一陣陣疼痛
■鑰匙
我要點燃一盞燈
我要溫暖這間小屋
這要慢慢泡上這壺茶
我要靠著你的肩膀
撫平褶起的書角
你擰起的眉
但此時我發現居然遺失了鑰匙
還忘了回去的路
■聲音
門外是寬寬的公路
馬達轟鳴喇叭驚魂
我就住在路邊的小屋
我不喜歡出門
我無法出門
我無法出門
我不喜歡出門
大部分時間在深思
是不是只有關上房門
才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花瓶
別誤會阿美不是超市營業員
阿花當然也不是客車售票員
只是酒店的有些客人多嘴
這是兩只花瓶
花瓶里兩朵花
沒有水誰都會渴死
阿美阿花總是冷笑
她倆不是花瓶更不是一夜就謝的花
何況她們不缺水
缺的是一支支一箱箱
喜力青島生力啤酒
她們給客人加酒
也給自己加酒
醉了跌倒了摸摸小坤包
還在掐掐大腿根還疼
便笑連摔都不壞
我倆哪是什么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