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六年前有一日,秋桂問我治書史書論之心得,箐曰:先打好文學、史學、哲學、美學之基礎。然后從“大文化”的立場去考察。先以“鳥瞰”后才細讀以縝密之法為之。記得,她連我引證清代劉熙載《藝概·書概》,近人錢鐘書《談藝錄》中的箴言,一古腦兒詳記在她的小本子上,我很感動。見其氣質舉止。迥異于市井俚俗之輩。不久,她先后有《甲骨文書法藝術回顧與展望》被選入甲骨文發現一百周年在寧舉行的國際書學討論會;《漢碑書藝賞析與創作漫談》被選入“全國第三界婦女書法展”(此乃論文中23篇之一),并參加了藝術交流活動,《論女性甲骨文書法創作》、《淺談西漢簡牘書法》、《我是怎么樣進行隸書創作的》等均在專業報刊上發表。我細心讀過,她問我觀感。答曰:學無止境,學而后知不足。
其實秋桂早年曾問學于著名學者、金石書畫家金成生老先生,打下了較為扎實的功底。后又拿到了南京藝術學院書法專業畢業證書。對她來說,書法是她終身執著追求的藝術,她在省書協做文案工作時,更是接觸到傳統的,近現代的、當代的。乃至有前衛意識的書法作品,并得到了書壇眾多名家的指授。為了進一步深造,她兩次參加了中國書法家協會培訓中心的創作班學習,獲得了第七屆、第八屆培訓中心學員成果匯報展一等獎,成立十周年“特別獎”。近年來,她的書法作品常見諸報刊。在全國性和全省性的大展中頻頻八層和獲獎。長年浸淫于此,使她在理念上與審美意識上日趨老練、穩健。故其每一提筆著紙,創作元素較為精到、抉擇自如,造化自然,激情涌動心田,不可不為之:
秋桂的篆、隸作品,視覺效果好,可讀性強。細心把玩,其甲骨文作品,取殷商卜辭之源頭。又將甲骨文活化為自己的筆意,寫得簡淡悠遠。其大篆作品,結體與取字資源豐富,有西周尚意書風的《散氏盤》、《毛公鼎》,還有春秋戰國時期的《石鼓文》等重器的氣魄。妙在作者一反常態,不滯留在體象卓然、沉雄綿亙的筆勢上。而以行、草筆意衍化而出,沉穩地駕馭著枯鋒淡墨演繹成似篆似隸的個性化作品。其所書隸書,取法漢碑,既有《張遷》、《鮮于璜》、《曹全》、《禮器》、《石門》等諸碑傳統功力,又融入《好大王》碑之拙樸,汲取篆書筆意、所寫大字對聯大氣、寬博、厚重,而所寫小隸書則又典雅。醇和、恬靜。既載承千年底蘊,又彰顯當代學人追求的人文精神。看似平淡,但平得妥帖,無匠氣,淡得雋雅,絕野氣。這當是她作為女性書家獨有之韻味也。
她的楷,行書最早法乳于三國魏時的鐘繇。深悟“繇書如云鵠游天。群鴻戲海。行間茂密,實亦難過”的藝理;要得精妍,秋山嵯峨,幽深無際,必下逮“二王”、“孫過庭”……,力圖采擷古今大家之長。“化”為己有。公允論之,雖淳古毓秀,粲然初具,尚有待不懈之耕耘。
她著文始于隨筆、詩歌,到省書協工作后,受環境啟發投入到書學理論的學習研究。無疑。這對創作是個互補、互動的途徑,相得益彰,提高了審美能力。
誠然,變化的流程正是藝術家創新的心性、靈感所至。秋桂對書法的探求之路還很長究竟未及“天命”之年,照此下去,變則能通,變則才有自我。有位哲人說過:“女性捕捉美的能力,遠在男人之上。”讀她的作品,仿佛一場秋雨后,清新、靜謐,置身于桂花叢中,是花香、墨香、仰或二者兼得,沁人肺腑,令人陶醉。
筆者認為,凡耐人尋思的藝術作品,當然最有感染力、生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