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雪
對于愛情,能夠做到專一已經無憾。我從不妄求永久,于是我寧愿別人說:“我專一愛你。”而不是:“我永遠愛你。”
能夠有人專一愛著自己,管他時間是長是短,甚至有時一瞬也是難忘的。因為這一瞬間彼此已經毫不保留地愛過,僅屬兩人。互相奉獻的愛情是完美的。
然而,對別人表示要永久地相愛,我以為是沒有意義的。沒有一個人可以肯定自己不變。不錯,倘若你愛一個人的一剎那是永恒的,你應該有絕對的信心下這樣的承諾。然而人往往就是無可奈何,不能自拔地隨著環境變動。說永遠去愛一個人,尤其是說要永遠像此刻一般的愛一個人,只可以是美麗的謊言。
愛情如不斷生長中的花,你不能強迫它永遠璀璨地開,就算是一生一世都癡戀的一對戀人,他們也不能一直以來,就僅得一種滋味。他們的永恒常在于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不斷更新姿態內容才是惟一令愛情常青之法。不過,對那些愛得長久,而又說要永遠愛下去的人,我又要問,究竟什么才是永恒呢?是整個青春,還是整個生命,還是連將來也算在里面,又或者是永無止境的生生世世呢?
聞一多先生詩里說:“只要你要說什么海枯,什么石爛……那便美得死我。這一口氣的工夫還不夠我陶醉的?還說什么‘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