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西比我早出生1小時零5分鐘,當我們出世后,兩位“死黨”媽媽希望我們像她們一樣形影不離。但米西對我沒有絲毫好感,從小就討厭我,每次見我躲得遠遠的不說,還會扯著她清脆的嗓子叫我“丑小鴨”,而我從不回罵她,因為我想和她做朋友。
只是有一次我憤怒了,因為米西放學后站在我對面大聲說:“我們班肖莉莉比你好看一百倍,我愿意跟她玩,不理你!”我很生氣地把她一推,她摔倒在地上。我哭著去向米西的媽媽告“御狀”,米媽媽把我摟在懷里安慰我說:“誰說我們靜兒丑,小西再不跟你玩,媽媽就打她。”米西當時就嚇哭了。
為避免屁股遭災,米西勉強和我交往。這小妮子還記恨我7歲時推倒她的事,在學校里,我們是同桌,她沒少讓我出洋相:她會在桌上劃一道“三八線”,不準我越過去,要不然就會在上課大家都聚精會神的時候,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上我一腳,害得我忍不住痛叫起來,還被老師收拾一番;她會趁我回答問題時,偷偷拉開我的椅子,讓我坐下時落空,跌個人仰馬翻;她會舉報我在課堂上嗑瓜子,當她吃桔子時我也向老師報告后,她迅速地把桔子往我手里一塞,委屈地對老師說是我剝開她吃的,結果受傷的總是我。
面對狡猾的米西,我無計可施,好在高考結束后米西一家搬往另一座城市,杳無音訊,我則被一所外省大學錄取。原以為這下可以擺脫她了。誰知入學那天,米西卻站在校門口悠哉悠哉地等我,一臉壞笑地說:“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開學沒多久,灑脫的米西就贏得了極好的人緣,與新老同學打成一片,男生們更是鉚足了勁搶著追求她,這時的米西似乎分身無術,已經沒有精力向我搞些惡作劇,沒有米西的“報復”,我卻感覺莫名的憂傷。
三個月后,我暗戀上同班里帥氣得像謝霆鋒的班長,那天我改變了形象,決定鼓足勇氣向他表白。當我甩掉牛仔褲,換上淡雅的藍布裙,眼睛笑彎彎地走進教學樓的走廊時,好多好多的男生眼睛里發出了光哦。老遠看見了班長正背對著我和人說話,我背著手慢慢走過去,等著他回首瞬間的驚異。果然,他看著對面男生驚異的目光轉過頭來,表情一怔——我把笑容調整到最完美的“茄子”狀態,“嗨——”還沒出口,斜刺里一個人直沖過來,一把拽住了我的裙子:“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啦,你怎么穿起長裙了?”
我一偏頭,米西,這個超級瘋丫頭,我故裝矜持,小聲對她說:“你別給我添亂,快走!”米西兇惡地回瞪我:“不,我偏不聽你的,丑小鴨!”居然叫我丑小鴨,在我心愛的人面前,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沖上去把粉拳砸在她身上,一字一句地痛斥:“從小你就叫我丑小鴨,還不愿理我,你這個死三八,叫你滾你還呆這兒干嘛!臉皮厚得像城墻……”等我發現我用大嗓門野蠻地胡亂嚷了一通時,已經晚了。
米西樂不可支地瞅著我,哈哈大笑起來。我沒勇氣去看別人啦,余光溜了班長一眼,他臉色錯綜復雜兼嚴峻。我,肯定被end啦。低著頭,像一只老鼠一樣從男生們很莫名的目光縫隙里溜掉了。
心情糟糕的我氣憤地找米西算帳,她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一臉平靜:“早看出來你喜歡那小子,我暗地里做過偵察,人家已有女朋友了,我怕你深陷進去后承受不住被拒絕的痛苦,干脆長痛不如短痛,誰料你卻不領情。”
我不依不饒,“誰要你的好心,如果不是你我能嚇跑他?現在我唯你是問!”“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賠你。”
“你怎么賠?用什么賠?”
“嗯,把我賠給你吧!我做你的好友來抵過,讓所有陳年舊賬一次性清除。”米西忽閃著大眼睛,盯著我笑瞇瞇地說,一臉可愛。
從此,我們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好友。
米西和我有太多的相同點,和米西在一起,時間美妙得像生了翅膀,越飛越快,沒等我們享受夠友情的快樂,離別已悄然來臨。畢業后,我轉回家鄉工作,而米西卻堅持要去海南,她想看看那兒美麗的天空,并希望能找到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和滿意的工作,我尊重她的決定。在火車站我們緊緊擁抱,淚水嘩嘩地流下來,“親愛的,我會想你的。”我們異口同聲地說。
依依不舍地看米西上了火車呼嘯而去,站臺上留余我孤獨的身影,失落和悲痛那么深深地縈繞在我心里。
剛到海南的米西因水土不服生病了,半夜里突然發高燒,而我卻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了,心神不定地給她掛了個電話,話筒里傳出她氣若游絲的聲音。我趕緊給海南的網友打電話,請她幫忙送米西去醫院,等到網友給我打電話告訴說米西已平安時我才松口氣。
出院后米西經常發來郵件,她說友誼在我們之間不只是一個詞,而是真正的心靈互通、靈魂的共振,即使遠隔千山萬水,我們還是有心靈感應。我舉雙手贊同。
就這樣,剛分開半年時,我們仍像大學時一樣沒心沒肺地聯系著,為中國網絡事業和電信部門做出了杰出的貢獻。漸漸地,消息越來越少,我開始弄不清楚米西的狀況了。
圣誕節到了,沒有米西的圣涎節變得孤獨、寂寞。
突然我的電話卻響了。“喂,請問哪位?”“我是米西!”我一下興奮起來,“米西?你好嗎?你有沒有想我?”我叫喊著,不知道臉上的眼淚已經滾下來了。
“我就在你門口!”此時“咚咚”的敲門聲響在我耳邊,我半信半疑地開門,穿著淡紫色及膝外套的米西,真實地站在我面前,我歡呼著抱住她跳躍。
那晚我們不停地聊天,說各自快樂的事,我賴住米西讓她留在我這邊,不許再跑去海南。米西猶豫半晌,冒出一句:“好,但我必須把阿強拐來。”
“阿強是誰?”我納悶。
“我的男朋友。”
我一掌揮過去,“好啊,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