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大雨的關系,瑪麗亞·凱莉在加州貝弗利山的豪宅漏了水,她被迫搬到山上著名的半島酒店小住。在及膝的Louis Vuitton的靴子和灰色開叉的迷你裙的裝點下,素有“性感花蝴蝶”之稱的瑪麗亞踏上了樓梯,還是那種驚艷的感覺。有不少陪伴的東東萌生了家的感覺——比如她的寶貝寵物狗Jack Russell。采訪前,凱莉讓人把狗牽走了,自己舒展地躺在沙發上,宛如要接受治療或者感冒剛復原的樣子……
盡管瑪麗亞·凱莉曾賣出過1.5億張唱片,但自從和前夫湯米·莫托拉(Sony唱片公司的總裁)分開后,瑪麗亞仿佛一直在掙扎,尋找合適自己的位置。2001年7月,過度的工作和前夫的糾纏導致了她精神崩潰,被緊急送往康乃狄克州的醫院接受“精神治療”。禍不單行,當年她的電影處女作《星夢淚痕》(Glitter)以及唱片的滑鐵盧造成Virgin唱片公司跟她解約。之后,她與Island Def Jam唱片公司簽下新合約,只是2002年由她自組的Monar C Music音樂工作室制作的《Charmbracelet》并未能讓她咸魚翻身。
如今,經歷過人生中的大起大落,“花蝴蝶”再次向所有人證明了她的天后實力。瑪麗亞攜著最新專輯《天后再臨》(The Emancipation of Mimi)重出江湖,剛上市就在美國銷售40.3萬張,同時榮登billboard專輯榜的冠軍寶座——不只終止了饒舌天王“50分”在專輯榜上連續6周冠軍的紀錄,更讓天后在暌違7年多之后再嘗冠軍滋味,成為她個人的第5張冠軍專輯。這個翻身仗大有令瑪麗亞重生叱咤風云之勢。畢竟,婚姻失敗、唱片滯銷、不得體的著裝都令她一度成為媒體嘲笑的對象。好在,自己歌唱生涯的第10張專輯《天后再臨》令35歲的瑪麗亞終止了自己在都市嘻哈風格上的迷失,盡情釋放音樂的激情。
瑪麗亞的新歌讓人看見她的內心世界。歌曲“就像那樣”(It’s Like That)向世界透露了她最快樂的日子——在酒吧里和朋友們聊天,玩得很開心;“甩掉它”(Shake It Off)、“通宵”(Stay the Night)和“一個和唯一”(One and Only)則體現了瑪麗亞在面對男女關系時的謹慎。《美國今日》評價道:“終止了嘻哈風格的迷失,在專輯里瑪麗亞·凱莉重新找回了自信,這是歌者的一次飛躍和釋放。”
套間外站著她的三個貼身隨從。盡管繁冗的準備讓采訪看起來不那么順利,但手上把玩著刻有Mimi字樣吊飾的瑪麗亞早已經準備好敞開心扉了。
《天后再臨》
問:你怎么形容新專輯的音樂?
答:它很有趣,就像派對專輯。當然,也有些歌曲會讓你哭泣。之前,我巡演了很長一段時間,去了俄羅斯等地。我看到了各種類型的歌迷,充分體驗了旅途中的生活經歷。在巡演過程中,我的嗓子恢復到了做第一張專輯前的狀態,這真的非常棒!
問:Mimi是誰?
答:其實它是一個昵稱,我的侄子和兄弟們都這樣叫我。有一次我們一起坐車去迪斯尼玩,從那時候起我就有了這個昵稱。我自己會給很多東西起奇怪的花名,比如我會叫酒店的房間瑪莎·華盛頓。不過現在也沒有人叫我“瑪麗亞”,只有我媽媽或者不認識我的人才會那樣叫。“瑪麗亞”已經變成一個和我不相干的名字,它聽起來讓人覺得有點陌生。
問:專輯叫《天后再臨》(The Emancipation of Mimi),對于“解放”(Emancipation)這個詞怎么解釋?
答:應該說是解放我的思想和精神的意思。從小到大,我都沒想過自己就是那樣一個瑪麗亞·凱莉。沒有別人被稱瑪麗亞,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想被稱做Sue,Heather或者是Mimi。所以現在我第一次同時以兩個名字發專輯,現在Mimi是一種標志了,只是它也承載了一些負擔。我把這個名字告訴了LA Reid(Island Def Jam唱片公司總裁),他很喜歡。他開心地說:“聽了這張專輯,我完全感覺到你真實的樣子,有別于你在聚光燈下的時候。”
問:舉例說說負擔……
答:比如有人說我用瑪麗蓮·夢露的鋼琴寫歌。我確實有一架這樣的老鋼琴,我買它只是因為迷它。當因為夢露沒有家庭就把她的東西拍賣的時候,我感覺很難受,而且覺得那簡直是壓榨。所以我要買下它,最終把它送到博物館去,應該讓公眾和歌迷們看到它。可惜謠言就成了“我在順著夢露的路”之類的。
問:新歌的歌詞中有些很粗的語言,比如“Them chickens is ash/ I’m all lotion”。
答:哦,要是你不夠濕潤的話,你的皮膚可能就像灰一樣干。這個女孩在和一個俱樂部里的男人說:“我很熱辣,我的皮膚很柔軟……”不過,要清楚哦,那可不是我說的,是歌里的主角說的。天哪,我要打電話給Jermaine Dupri(專輯制作人),他大概會覺得這說法有點聳人聽聞。(她真的拿起電話打給他,只是電話那頭是答錄機)
問:“In the Past”這首歌是描述你沮喪的時候,那么你現在快樂嗎?
答: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會陷入困境,但似乎在我身上就變得不可理喻了,這是我們人生旅途的一部分。我感激我所度過的每個時刻,我并沒有瘋掉,或者痛苦于我的遭遇。我必須克服困難,到達我生命中現在這個階段。對于這張專輯的面世,我感到相當興奮。雖然剛推出,但是得到了很好的回應,現在我正在人生的一個新起點,我渡過了難關,找回了人生的美好時光。
問:什么令你開心?
答:在我生命中的這個時刻,讓我開心的是音樂。制作這張專輯,讓我進入了一個創作地帶,這對我來說是很好的。這是我生命的中心,也是我一直以來的一個方向。創作音樂的過程常常解救我,不管當我年輕還是身陷困境中,它讓我找到了一個出口。
問:處女電影《星夢淚痕》失敗了,未來你還會參演電影嗎?
答:說這個似乎太累人了,大家都知道它并沒有達到我們所希望的那樣。但坦誠地說,其實并不止它,有很多電影也不成功。其實,我之前也曾演出了一部獨立電影,和奧斯卡贏家米拉·索維諾合作,名字叫做《Wise Girl》。這部電影非常好,并在圣丹斯電影節上得到了很好的反響,但是人們并沒有注意到我在這部電影上的表現。雖然我現在的重心放在音樂上,但是我也有很多將來參演獨立電影的計劃。
像12歲的孩子
問:現在的你看上去端莊得像個芭蕾皇后,不像以前那樣拘謹了。
答:我要像接受美國電視新聞采訪那樣。其實找樂子是我的個性。只是從一開始,我就被訓練成“乖乖地坐在那兒,作簡短的回答,別相信任何人”。所以應該說,是別人教我要那樣拘謹的——做新人的時候,人家就跟你說:“別讓人看見你從商店里背個大包跑出來;別在回答別人問題的時候擺弄頭發。”我被訓練得很市場化……只是,我很叛逆,于是又有人說了:“她為什么露了那么多肉?”
問:你曾說覺得自己像12歲的孩子,為什么這么說呢?
答:當我是孩子的時候,我像一個成人。6歲那年,我就自己打理其他孩子不必去擺弄的東西。其實這個說法沒有什么新意,只是說著好玩。我確實也和朋友一起連著看三天的卡通片。

問:這聽上去好像有點“邁克·杰克遜”的感覺——燦爛星途卻為童年所困?
答:哦……LA Reid總擔心我還相信圣誕老人,而且我總是異想天開。我可以在表演上很專業,但事實上跟我的狗狗一樣,它是個孩子,我也是。
問:但它有時候會發脾氣攻擊人,這是說你自己嗎?
答:不。只是有時人多的時候它會感到害怕不安,甚至有點癡心妄想。比如它特別迷戀水,就喜歡往浴缸里跳。可能我確實相信圣誕老人,但我絕對不會癡心妄想。
問:2001年,你的精神出現了問題。不過你現在看上去很不錯,是接受治療的結果嗎?
答:我接受了治療,現在還在繼續,但不是每天。人們總會覺得可能這是因為我混合血統的關系,而且一度那成了話題。事實上,還有很多我需要處理的家庭內部的事情。
問:能說具體點嗎?
答:我知道我這樣說聽上去像是在逃避和推脫,但這是我家里的事,而我說“具體的”就意味著很有點令人受傷的感覺,我不想說那些煩惱了。
問:這些治療給你帶來什么?
答:當你的一個家人侮辱你或者以那樣的方式對你的時候,有時候你在今后的生活里會作出一些反應,甚至可能找到一個替代者。尤其當你是一個名人的時候,公眾希望你那樣。我并不是說我從來沒有傷害過別人或者從未做錯過事。但是,你不能總是受害者,你要清楚自己的選擇。
問:關于那段精神崩潰期,還記得些什么?
答:連回憶都覺得累人。就像我6歲的時跌倒弄傷了腳趾,旁人會說:“怎么了?”他們毫無冒犯之意,但是,事情被過度的戲劇化了。我只是個普通人,如果有人在生活中遭遇痛苦,旁人是不會若無其事的。比如在我周圍就會有十來個人叫著說:“哦,天哪,她弄傷了腳,快叫醫生!”
問:你犯過一些錯,但是你挺過來了。但是你的姐姐好像并不怎么樣,吸毒,賣淫,染上HIV,你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那樣?”
答:她比我大9歲,所以她在一個更加糟糕的環境中成長起來。家族遭遇的種族問題更厲害。那時候我的父母尚未離異,應該說這造成了更大的問題。現在回想起來,我那時一直想:“我可以從事音樂,會成功的,會過去的。”我不希望那成為我事業的攔路虎,對毒品也是。
問:你姐姐現在怎么樣?
答:我們有一陣子沒有聯絡了。很難說……我希望她好,但又無法控制她的生活。我連自己的生活都無法控制,更不要說別人的了。
男人和父親
問:有很多男人影響了你的生活。43歲的西蒙·克威爾(電視現場才藝競賽節目《美國偶像》的中心人物)說你的問題是周圍充斥了太多的影響你的男人?
答:(假裝受傷)哦,西蒙那么說的?西蒙,你怎么能那樣?現在當然不是,也許以前有過。確實有抱有這種想法的男人,他們說:“在我的影響下,瑪麗亞做了這個或那個。”只是我不需要,我要自己來。我寧可不要他們,自己呆在一邊看電視。
問:2002年,你父親去世了。
答:是的,很糟糕,他被誤診了。醫生說他有膽結石,很快就會好的,直到后來他們才發現那是一種罕見的癌癥,不久他就病逝了。也就在那時,我才發現他收集了所有關于我的剪報和我的專輯。很懷念他給我的一切和家庭的感覺。他收藏著祖母用的剪貼簿,上面有她的照片,父親小時候和我的照片。最重要的是,在跟他的談話中,我知道了我年輕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情并不是我的錯。
問:你和前夫湯米·莫托拉沒有生孩子,所以你父親沒有機會看到你的孩子,對此后悔嗎?
答:我很年輕就結婚了,別無選擇,湯米已經有了孩子了。不過我現在覺得不需要,我還沉浸在我的事業中。
問:要是把你的手機和信用卡都拿走,把你扔在新澤西的霍波肯鎮上,給你一丁點現金,可能只能維持一晚上,你必須自立,你怎么辦?
答:我想我可以啊。
問:然后你在大街上,會做什么?
答:我想我會走進酒吧,給自己點飲料,然后等別人來和我搭話。
問:會點什么喝?
答:可能白酒吧。
問:你會不會坐著想:“我是瑪麗亞·凱莉,那個記者偷了我的手機,把我扔在這兒?”
答:我可不是什么天后,我喜歡跟人說話,是個相當普通的人啊。
問:普通啊,那我們現在去酒吧吧。
答:哦,不。我現在不喝酒。在減肥。我在拍一個錄影帶,要自己最瘦,否則大家又要說:“天哪,她又胖了。”
問:誰會說?
答:比如那些報道。
問:聽說你在寫一本兒童書?
答:其實我在某些人出書前就開始寫了(2003年麥當娜出版了《英國玫瑰》)。是一本給身處不同種族家庭背景孩子的手冊。他們會遇到很多尷尬的情況,比如:“我應該用什么顏色的蠟筆來畫自己呢”。小主人公叫小瑪麗亞,不過我想可能會換個名字。一直以來,我都希望能夠以這種方式出一本書,向大家講述一下我的童年。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我會將她一步步地變成現實。這個時候,在我的心里,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我年輕的時候想做而沒有時間去做的,我希望能夠利用這段時間將她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