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在心

母親從鄉下來，我和妻子陪她去逛街。“瞧一瞧，多么漂亮的金項鏈，３元一條，過期沒有啦！”母親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我趕緊拉她離開：“不用看了，這都是騙人的。”

我知道，母親年輕時就很喜歡金銀首飾，只是因為家里窮，根本就買不起，但她提起村里某某有一件什么樣的首飾時，眼睛里總是放著晶亮的光。

不少人圍著首飾攤挑挑揀揀，我能看出其中有一些其實是人們常說的那種“托兒”，母親跟我商量，真不算太貴，要不咱也買一條吧？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我說，那就買吧。母親挑了一條“金”項鏈，妻子又幫她選了一個銀色的小戒指。總共花了５元錢。

回到家以后，看母親把那些仿制的首飾試來試去的樣子，我忽然感到一陣心酸。于是我偷偷跟妻子商量，過兩天就是母親的生日了，干脆就送她一條真正的金項鏈吧。妻子點頭同意了。

在我們為母親舉行的生日宴會上，妻子把那條金燦燦的項鏈端了上來，母親一下子愣住了：“你們這是干什么，錢多得花不了？”我們解釋說，就是為了讓她過一個有紀念意義的生日，沒別的意思。母親不說話了。吃飯時，我看到她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我們把母親送回了鄉下，幾天后，妻子忽然對我說，母親臨走前把那條金項鏈留下了。我驚愕地看著妻子。她說：“母親說咱倆現在結婚時間不長，手頭也不富裕，不能亂花錢。她讓咱們先把金項鏈退回去，等以后手里有了閑錢再買回來。我說了好半天也沒說服她。”我手捧那條項鏈，久久無言。

不久，弟弟來了一封信，信中說母親可喜歡我們給她買的那條金項鏈了，每天都戴在脖子上，見人就夸他的兒子兒媳孝順。讀著這張薄薄的紙，我的淚再也忍不住了……

(許曉軍摘自《家庭生活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