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說成年人喜歡拿政治家、娛樂明星和大老板們開涮,那么,孩子們通常會選擇自己的同齡人作為誹謗的對象。他們會直接在流言涉及的對象前搬弄是非:他對著掏鼻孔的孩子說:“媽媽說了,只有沒有教養的孩子才那么做……”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心理學家認為,這樣的流言很有效,并有著積極的作用。孩子開始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他不是隱形人,人們都在觀察他。因此,他應當注意自己的行為。
密歇根大學的心理學教授詹福利·帕爾凱爾在研究過程中發現,男孩們在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大約18次以流言的形式提到某些事。“說來奇怪,”帕爾凱爾說,“男孩們談論同性的概率要比女孩高三倍,他們對于其他人之間的相互關系的關心程度一點兒也不比自己個人的關系少。”
女孩們更多地談論她們喜愛的男孩,哪些男孩越受歡迎,她們談論他們的就越多。但是,哪怕是最“受歡迎”的男孩們也很少談論他們喜愛的女孩(這多半與男孩不喜歡表現自己的情感有關)。有趣的是,兩個或者更多男孩的友誼越穩固,他們共同用于談論流言蜚語的時間就越少,不過,女孩們——那些形影不離的朋友們在一起時,說別人壞話的時候要比單純的同班同學在一起時要多得多。
隨著年齡的增長,流言蜚語的特征有所改變,但是改變的幅度不大。有一次,美國心理學教授拉依夫·羅絲諾烏要自己的學生們把他們在咖啡館的談話記錄下來,從中發現,姑娘們對那些在自己生活中起作用的人們(家庭成員、親人、同宿舍的人)說東道西,小伙子們談論起著名的政治家、運動員和他們不那么太熟悉的同年級的其他班同學。社會學和偵察學教授杰克·列文說:“流言蜚語本身就具有心理測試的作用,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興趣范圍。”
有趣的是,當成年人成為某個社會團體的新成員時,他們比“老居民”更積極,而且更樂于加入到說東道西的行列中。流言蜚語有自己的適應陌生環境的途徑:在參與的過程中,一方面,你好像成為“自己人”;而另一方面,你獲得了新團體的訊息。
羅絲諾烏認為,喜歡說些流言蜚語的人缺少自信,經常會無緣由地擔憂、不安和害怕。首先,他們會對每個遇見的人泄露自己的一切(心理學家定義為:“需要聽眾”),第二,他們會無限度擴大他們在流言蜚語過程中獵獲的信息的重要性。
流言蜚語通常以這些詞匯作為開篇語:“你能發誓不告訴任何人嗎?”按照慣例,不管發誓與否,流言的傳播速度如同閃電一樣快。心理學家警告說,這是失去老朋友和密友的必然途徑,當他們知道,你把他們秘密談話公開后,是不會被原諒的。當談話涉及到你的朋友和親人時,羅絲諾烏建議要遵循以下原則:“如果你不能說些好話時,最好沉默?!?/p>
羅絲諾烏教授的研究證實,按照慣例,流言蜚語針對的對象不是集體中最受歡迎的人,而是與集體不那么“相容”的人;而流言蜚語的制造者,同樣不那么受歡迎,因為他們沒有“骨頭”的舌頭不被信賴。
更多的人說些流言蜚語是為了讓自己獲利,他們甚至不注意讓他們的謊話在一定程度上逼真些。在美國一所大學里,心理學家散布了兩個大學生要舉辦婚禮的假傳聞,在被詢問的人中12% 的人確認去過這個婚禮,并且詳細地描述了新娘的裝扮。
有些職業在工作與流言之間存在細微的可以輕易逾越的界線。以色列心理學家做了一個專門的測試,研究各個行業中流言的發展趨勢。最具有潛在性的流言制造者,是一些從事與人打交道的工作的專家:心理學家、教師、醫生、記者、社會學者。
現代心理學家和社會學家證實:流言蜚語并不是一無是處,甚至在很多方面還很有益,比遭受流言蜚語更糟的是沒有流言蜚語,借助于流言蜚語我們可以掌握道德法則和社會上的那些多半隱晦的行為準則。
“事實上,流言幫助我們意識到自己的社會氛圍和自己本身、自己的限度和可能性?!绷形恼J為,“搬弄是非的同時,我們把自己與其他人進行比較,這會激起我們達到成功的渴望或者給我們顯示在他們現實世界里我們的不幸。‘為了保持美好的身材,你得像索菲亞·羅蘭一樣,不能讓自己每天都喝菠蘿汁。’‘你的丈夫昨晚在聚會上與別人調情?!犝f湯姆·克魯斯又離婚了?’這時你已經感覺輕松了。心理學家認為這種流言完全無傷大雅,相反,平常老百姓會看到,名人也是有血有肉,他們有自己的苦惱,于是開始憐惜他們。結果是偶像們走下了自己的圣壇,變得更加親近和可愛?!?/p>
流言還可以修正我們的社會行為?!拔覀冊瓉淼睦相従幼屛覀冞^得很辛苦,他們經常把音樂放得很響、從來不清掃公共走廊、從垃圾道倒垃圾時,弄得滿走廊都是?!毙锣従酉蚰惚г怪???此葡癜崤欠堑男畔?,指明了應該如何表現才能不破壞與鄰居的關系。
羅絲諾烏認為:“流言,是由人數不多的人群所下達和掌握的口頭監督形式?!?/p>
借助于流言,我們可以了解到:老板賞識誰、有問題應該找誰幫忙、與誰交往可以獲得松弛、在某些事上應該怎么辦。有趣的是,“成功”地搬弄是非,給團體帶來需要的重要信息,或者能夠把關于競爭者的信息傳到領袖耳朵里,可以使人在這個團體躍上好幾個臺階。
雖然老百姓無法界定流言和傳聞的界線,而心理學家卻分得很清楚。羅絲諾烏認為:“流言的對象一直是人,而流言本身可能是事實,也可能是假設。它不是確鑿的事實,而是集體的‘感召力’。杜撰和散布流言,它可能對你有害,也可能有益?!?/p>
[編譯自俄羅斯《心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