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與欲望，初戀時節我們并不懂愛

愛情是生命里的最痛

口述：葉葉記錄：袁根通

一、初戀像一朵寒風中的玫瑰

那天，當我又和往常一樣來到學校的圖書館時，發現自己平時經常坐的那個位置被一個男孩子占了，我不禁愣住了：他長得真帥！就像Ｆ４里的花澤類！

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這個男孩收拾起書本走了。過了一會兒，我發現自己的書堆里多了一支鋼筆，我知道這是剛才那個男孩落下的。于是，我連忙拿著鋼筆追了出去，他沖我一笑，感激地說：“謝謝你！”望著他英俊的笑臉，我的心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

交談中，我得知他叫莫楚澤，是外語系本科班的大四學生。

這以后，每天放學后，我和他就在校園角落的一個幽靜的小亭子里補習功課。我們挨得很近，莫楚澤身上發出一種很清爽的香味，常常讓我感到既緊張又暗暗歡喜。

春節過后，楚澤已經在市郊的一家單位實習。他常常來學校找我，在學校食堂陪我吃了飯才走。一天，楚澤興沖沖地打電話給我說，他們單位分了好多水果，要我過去拿一些回來。

寬敞的屋里，只有我們兩人，空氣里充滿著一種讓人恍惚的氣息。楚澤關上門，迫不及待地抱住了我，箍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呼吸又粗又重，身體迅捷地壓在了我身上，他用熾熱的眼神望著我說：“葉葉，我愛你……”我一時意亂情迷不知所措。他的樣子很可憐，我的心里開始溫柔地疼痛起來，楚澤得到我的默認，小心翼翼地解開了我的衣服。當我亭亭玉立的身體一絲不掛地展現在他面前時，楚澤的情緒不由亢奮起來，他沖動地抱住我，不管我的掙扎反抗，他笨拙而猛烈的動作刺痛了我，在進入的一剎那間，我腦子里只有一片鮮紅的記憶，如一朵寒風中的玫瑰，凄美而絕望。

二、他成了我游戲愛情的主角

第一次親熱之后，莫楚澤很長時間都沒有和我聯系，我對他又恨又愛，但女孩子的矜持讓我不能主動和他聯系。兩周后的一天，望眼欲穿的我終于盼到了他的電話，他解釋他剛剛處理完一樁棘手的事情，才得以有空給我電話。楚澤在電話里情意綿綿地問我想不想他，我害羞地不肯回答，卻終于忍不住又一次跑到他的宿舍找他。

然而，歡樂沒維持多久，我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在電話中，我對楚澤說了這件事。可是萬萬沒想到，他不耐煩地對我說：“我有什么辦法，這是女人的事，最好你自己去解決。”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我整整哭了一個晚上，暗忖著解決的出路。同時，心里情不自禁地為他開脫：的確，他一個男人又能有什么辦法，還不是干著急。

正手足無措的時候，一位高我兩屆的女老鄉找到我，她上來就問我是不是在和楚澤談戀愛。我點了點頭。她憐惜地望著我說：“葉葉，你怎么不問問清楚，莫楚澤是有女朋友的呀！”“什么？”我一下子蒙了。“是真的，莫楚澤有女朋友，兩年多了！也怪我沒早告訴你，可誰知道你會……”她又說了些什么，我一點都沒聽進去。

我抱著最后一線希望給莫楚澤打了電話。他的話粉碎了我所有的希望：“開始，我以為你也只是玩玩，我感覺像你這么漂亮活潑的女孩子，肯定談過很多次戀愛了，沒想到你是第一次。對不起，葉葉……

“葉葉，找一個真正愛你的吧。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的。”莫楚澤的聲音充滿自責和一種別樣的深情。

“滾——”我夢醒般聲嘶力竭地沖著手機大喊。

哭了兩天后，我一個人去醫院做了手術，然后自己在宿舍躺了一個星期。當再也哭不出眼淚來的時候，我整個人、整顆心都好像麻木了，人們都說初戀無論成功與否都是美好的，而我卻在初戀時做了一個愛情游戲的犧牲品。

我想回到無憂無慮的從前，可我做不到。

后來，我開始游戲愛情，那兩年我專門去找男孩，讓他們愛上我后，我接著就提出分手。

開始的時候，看到被我捉弄的對象痛苦而茫然的樣子，我心里會充滿報復后的快感。

喬恒是在我大三的時候出現的。他在五一路一家公司上班，是一個標準的白領。每天下班后，他就從五一路跑到河西，癡癡地站在宿舍樓下等我。

寒假，我得回家過年了。喬恒幫我買好了當天出發的火車票，連忙請假打的到火車站送我。他細心地把我的行李搬上火車的行李架上，然后叮囑旁邊的乘客，說我是第一次出遠門，希望他們能多幫幫我，到站了一定不要忘了叫我。他的細心緊張把我都逗笑了，如果不是我催他下車，他一定會陪我回家。

春節過后隨喬恒來到他替我租的兩室一廳。只見他掏出鑰匙，打開門，大聲地叫道：“爸、媽，葉葉來了！”我猛然間意識到，自己是到了他的家里！我連忙往后退，可喬恒一把抓住我，說：“過年的時候，怎么可以到了我的家門口不進去呢？”這時，他媽媽也迎了出來。我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進去了。

喬恒將我帶到他的房間里，打開一個抽屜，里面放著嶄新的女人內衣及睡衣。喬恒說：“我不知道你穿什么碼子，就向營業員比畫著你的樣子，一樣拿了兩套。你自己看著穿吧。”說完，他又拿出一雙全新的拖鞋放在我腳旁，讓我早點洗澡休息。

我躺在床上，真不想起來，生怕這一切都是在做夢。喬恒走了進來，他握著了我的手，很溫暖很厚實。我睜開眼睛看著他的臉，一時間有些恍惚。自己像真的在談一場愛情了。

三、珍惜在離開前的一刻

轉眼我大學畢業了，喬恒把我們的關系明朗化了，逮著機會就把我介紹給他的同事、朋友和親戚。

可是我卻沒有開心的感覺，我只想用他的愛來換回一些報復的快感。我不信愛情。

星輝酒店，喬恒從褲袋里拿出一個天鵝絨小盒。當他單膝跪在我身邊時，我的喉嚨緊了起來。小提琴手加入了我們，在悠揚的琴聲中他打開了盒子。

他的求婚是那樣浪漫，他用那么多的時間，那么多的精力安排這些，我不能說“不”。我只是坐在那里，臉上傻笑著，聽憑他把戒指戴在我手指上。所有的眼睛都看著我，我感到自己像一個公主。但是我心中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訴我我不配接受這個。

幾分鐘內，我心中轉過不知多少種念頭。我問自己，自己是不是讓性做了主，迷惑了自己的心？喬恒對我是不是真心，他的愛是不是又一次秀場？

我聽到喬恒在洗澡間里大聲叫著：“葉葉，今天陪我一起回家吧，我爸媽為你準備了好吃的。”

我的淚悄然落下，這場戲我無法進行下去了。我不能假裝什么也沒發生過！我無法坦然面對自己的心，面對喬恒真摯而單純的眼睛。

趁著洗澡間里嘩嘩的水響，我躡手躡腳地走出去。我真的需要好好整理自己。也許喬恒是懵懂的，那就懵懂到底吧，至少我沒把殘忍的結局給他看。所有辛酸，必須學會忘記和承受，因為我已開始了珍惜自己和別人的心。

愛，是需要學習的

雨文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著名戲劇家莎士比亞筆下的主人公哈姆萊特在面臨生死抉擇時發出這樣的感嘆，當我看到這句話時，忽然以為自己就是哈姆萊特，陷入感情與欲望的漩渦之中難以辨清。

剛入大學時，我對愛情充滿了憧憬與幻想。我理想的愛情，是兩個相互吸引的男女互相呵護，互相體貼，他們在一起會感到生活很快樂，縱使偶爾吵架也會感到生活的甜蜜。我幻想著，有一個美麗的女孩和我手拉手在校園里散步，我們愉快地交談，她不時發出會心的微笑……在我的所有幻想中，一切都與性無緣。那時的我，甚至認為女孩一旦與性有所沾染便不再純潔美麗。

大一下學期時，我喜歡上一個女同學，對她窮追不舍，打電話，請吃飯，幫寫作業……她卻對我一直若即若離。大二時，她告訴我，我們不合適。

我很傷心。不只為分手，更為她的做法，感覺有一些被利用和戲耍的受傷。宿舍里的老大知道后，問我：“你把她‘辦’了沒？‘辦’了就不虧了！”我知道他說的“辦”是什么意思，很驚奇地說：“我們是談戀愛，怎么可以那樣呢！我和她僅僅是拉拉手而已，連接吻都沒有！”老大連連嘆息：“你真是虧大了，談了半年戀愛，一點好處也沒得到，還整天樂得屁顛屁顛的。”

老大是有些社會經驗的人，帶著些玩世不恭，他的觀點我雖然并不茍同，但這些話，我卻有點上心了。

很快，我讀大三了。看著周圍一些分分合合的愛情故事，聽著老大似是而非的“愛情理論”，我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愛情理想來。就在這時，我知道前女友和體育系的男生戀愛了，整天親親昵昵地在校園里招搖，看得我黯然神傷。而且，她和男友那充滿曖昧與性意味的動作，極大地刺激了我。我清楚地記得，我們在一起時，連牽手的機會都很少……那時，我很為她的舉動沾沾自喜，還在宿舍里夸贊她是多么冰清玉潔。但事實告訴我：我錯了！真的錯了！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有一天我去藥店買藥，恰好看見她在避孕專柜前等服務員找錢，手里拿著一個小盒，我知道那是安全套。她看到我，表情很尷尬。

從此，我便“修正”了愛情觀，覺得女生都不值得我那么純真，那么一腔熱血地對待，因為沒有誰值得我守身如玉，因為世上本來就沒有純粹意義上的愛情。

大四時，我遇到了王菁菁。王菁菁低我三屆，和我老鄉一個宿舍，是一個喜歡臉紅的女生，身材瘦瘦的，像風中之柳。也許是老鄉有意成全我倆，拼命地在我面前夸她，在她面前夸我，盡可能給我們安排在一起的機會。而我見王菁菁頗為可愛，便賣力地在她面前表現，很快，我們就戀愛了。

和當初的我一樣，王菁菁對愛情也充滿了憧憬與幻想，認為愛情不能與性沾染在一起。但自認為成長了的我現在對這種觀點嗤之以鼻。我試探著撫摸和親吻她，她卻總是羞澀地推開，只喜歡興致勃勃地偎在我懷里談理想談人生，讓我很是苦惱。由于我經常對她的不配合表示不滿，王菁菁鬧了幾次別扭之后，逐漸也放開了。我們開始接吻，開始熱烈地撫摸對方的身體。我有時會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談戀愛，懷疑自己愛王菁菁不是因為愛情而是欲望的驅使。

有一次，我們正親吻著，她忽然停下來，說：“我覺得我變壞了。”我狡言善辯：“其實，我們倆都變壞了，所有人在咱們這個年齡都要變壞。”王菁菁沒吭聲，似乎也認同這句話。話雖如此，但我一想起王菁菁剛進學校時那一臉純真動輒臉紅的樣兒，就真切地感覺到時間的流逝是多么無情，它把王菁菁改造得居然跟著我看Ａ片也無動于衷了！

大四下學期，我在校外租了間小屋，王菁菁說著不住，最后還是和我住在了一起。性愛的禁果被我們吃下，雖然青澀依然覺得甘甜，誰讓我們口渴呢！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使用安全套，有時我不記得了，她就親自去買。我第一次見王菁菁買安全套回來時，突然呆住了，陡然想起了初戀情人買安全套的情景，那時候的我憤怒得要死！而現在的我們也成了他人愛情理想的破壞者。

我們談心的機會越來越少，每天在一起，卻覺得可說的東西并不多。剛談戀愛的時候，話多得沒法說，雜七雜八的什么都談，以至于每天都因為回宿舍晚而挨管理員阿姨的惡批。即使有時沒什么話題，我們也要憧憬一下美好的將來，而現在則誰也不愿意提將來會是什么樣子，因為我們誰也不能保證將來會走到一起，或者，我并不情愿和她將來走到一起，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就這樣，我們在滿足欲望中維持著感情的繼續，我有時想，感情真的必須做愛才能存在嗎？難道，愛情真的是“做”出來的？有天晚上，激情過后，王菁菁問我：“我們將來會結婚嗎？”我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可能會吧！”她沒吭聲，轉過身，臉朝著墻壁發呆。半夜里，我被她的哭泣聲驚醒，忙問她怎么回事，她哽咽著說：“如果我媽知道我在學校里這樣，一定會罵死我的，即使她不罵我，我也覺得自己很過分……”

這時我才明白，我們瘋狂的代價將是什么。性愛帶給我們歡愉的同時亦帶來沉重的思想負擔，畢竟我們有道德底線，而性愛讓我和王菁菁不敢再談真愛，但我們還是在一起，等待著我畢業那天一起失戀，那我們現在依然同居著到底是為了什么？是因為感情還是因為欲望？我也說不清楚！

但不管怎樣，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王菁菁在夜深時哭泣的情景，我感到那么心痛，我想我是愛著王菁菁的，但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也許我應該后悔：其實，愛情并不一定與性有關，也不一定與性無關。問題在于，我們以什么樣的態度對待愛情！

想起老大說過的一句話：“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和喜歡的女孩子做愛，需要理由嗎？”真的不需要嗎？王菁菁在閃閃淚光中傷心哭泣的樣子讓我明白，女孩子是特別容易受傷的，愛她就要呵護她，就要負起責任。感情的堤壩要經得起欲望洪水的沖刷，從這個意義上講，愛一個人，是需要理由的！純真的愛情，請不要在欲望的漩渦中迷失方向！

點評：媒體上關于大學生性行為的故事與言論越來越多，似乎讓人感覺現在的大學生對性都是放縱隨意的，其實實際情況并非如此。中國人民大學潘綏銘教授在２００１年對全國大學生進行的抽樣調查結果顯示，截至２００１年調查時為止，在全國的大學本科生中，曾經有過性交行為的（哪怕就只有一次）占１６．９２％，有過頻繁性交行為，即同居的僅占５．２％。而且，絕大多數大學生對待感情與性的關系態度上是嚴肅認真的。

本文展示的只是其中的兩個故事，文中的“我”經歷了思想認識上的曲折后逐漸成熟、明白了愛情與性的關系，認識到過早地偷吃禁果對愛情的傷害，對自己和愛人的傷害。成熟，不是世故圓滑，也不是玩世不恭，它是經年的米酒開始發酵，是風霜雨露打磨后的谷子開始抽穗。成熟的愛情，是理智與愛戀的結合，是獨立思考后的選擇，是懂得負責任的愛情。

透過這兩個故事，我們還應該看到的是我們的家庭、學校與社會對青年教育的缺失，不僅是性教育，更是情感教育。讓他們自行在黑暗中相互扶持著摸索，有些人就難免會走彎路。要知道，愛，也是需要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