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坎布拉

全體與會代表分乘的兩臺大巴到達李家峽的時候，已經是萬家燈火了。

那是1997年的7月18日。我應邀參加一個有兩岸近百人參加的研討會。報到后的第二天一早，代表們前往距西寧市131公里西南方向的會場李家峽賓館。途中，參觀了拉脊山特殊的丹霞地貌和佛教分支、名勝塔爾寺。

車剛停穩，透過窗玻璃，傳來熱烈的掌聲，我看到賓館門前掛起的歡迎我們的紅布橫幅和身穿店服的整齊的服務員隊伍。

我們依次走下車，在賓館門口接受賓館經理的敬酒和女服務員獻上的哈達。一天的奔波，青稞酒已夠誘人了，抿一口也覺得自己已是豪爽的雪域人了。待接過潔白的哈達，雙手合十以示感謝之后，頓時心潮翻滾起來。兄弟民族的情誼已隨酒深入到三萬六千個毛孔里了。遺憾的是沒有拍照紀念。我和一位廣西的同伴說好，下次有機會，我們抓緊為對方拍照。這個心愿在會議結束后參觀賓館不遠處的坎布拉國家森林公園時得到了補償。

7月21日我們游覽了這個森林公園。它位于尖扎縣境內，是一個農牧業交錯區。區內洞穴峭壁，雄偉壯觀，景致非凡。那內地少有的丹霞地貌，在燦爛的夏陽下，紅光搖動，蔚為壯觀。如在風雪中觀看，會讓你覺得那鐵銹紅的崖柱像一支支巨大不滅的火炬在和風雪爭斗，更像大地舉起的一雙雙巨臂努力向上。你會為如此的地貌驚嘆，更為鬼斧神工的渾然天成作種種猜測。難怪兩岸的學者專家多次就此研討，寫出許多專論了。

到達森林公園中心的專供旅游者下榻的活動旅館已是中午時分。因為我們的到來，旅館從上午10點開始就殺羊做飯了。

畢竟是高原了，水難燒開。在等待開飯的這段時間，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就去爬山采標本，有的坐在樹下聊天。直到下午2點，才有人招呼大家該吃飯了。

我們走進了活動旅館。先是主人用藏語熱情地致歡迎詞，我和那位同伴交換了手中的相機—免去日后郵寄照片的麻煩—并點頭表示一定要拍好。

致詞之后是一位叫揚忠措的十六七歲的姑娘敬酒。她端起滿滿一碗青稞酒舞著唱著逐個給我們敬酒。那寬廣的歌聲讓我覺得簡直一個小才旦卓瑪了。

該到我了。我接過那酒碗，用剛學會的飲酒禮儀用右手食指蘸酒對空彈三下后飲了一口，一切煩勞頓時煙消云散。這里沒有想到我們會有這么多人，只準備了五六條哈達，輪到我當然沒有了。

第一次吃大盤的大塊羊肉，筷子夾不動，一位當地伙伴說，用手拿，這本來就叫“手抓羊肉”。

我飯量小，很快走出來，請那位敬酒的小姑娘合影。我的做法，啟發了許多吃完飯的朋友，他們都來和她合影留念，她都答應了，笑瞇瞇地大方地站著，非常友好的樣子。她那時是當地民族中學的高二學生，雖然洗出照片后我寄給了她一張此后也無聯系。按說她現在要不是已經大學畢業工作了，就是早已回了家，只是不知她現在還唱歌跳舞不，那位青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