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花開時,只有一個微笑的方向,那是香魂深情得矚望。
都說葉菲是個沉默嫻靜的女子,有些多愁善感。這樣的女孩注定該有一個知冷知熱,會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的男朋友。
秦峰就是符合如上標準的男人,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葉菲的男朋友,更確切地說,應該是未婚夫。
葉菲在別人的眼里是幸福的。體面的白領工作,體貼優秀的未婚夫以及一個即將到來的充滿了溫情的婚禮。
葉菲在被喜悅和祝福包圍的時候,依然沉默嫻靜,有些多愁善感。
婚禮定在下周四,據說是個好日子。
葉菲抽出一個下午的時間去花店訂花,她詢問花店的老板婚禮的捧花什么樣的才好看。
花店的老板向她介紹:花朵的顏色、大小、多寡、襯花的搭配……
“還有——花開的方向。”
門口傳來一聲男性的嗓音,葉菲不禁循聲望去。
是一個有些邋遢的男人。一身褪色的牛仔裝,凌亂的頭發,刮過的絡腮胡子蓄著青硬的茬。
葉菲定神地望著這個男人,他和他的話像是來自另一個星球。
“向著太陽開的花,會有美麗的笑顏。”
他也定神地看著她,語氣悠揚。
一個凝眸,葉菲覺得恍如隔世。
“花訂好了嗎?”
秦峰問葉菲,臉上溢著盼望的喜悅。
“定訂了。”
葉菲徑直地走進布置一新的婚房。
“婚禮前還有工作上的事沒完成嗎?”
“只有一篇關于西藏的介紹沒完稿。”
“這容易,表哥這兩天就回來,他在西藏游歷了很久,拍過很多照片,你一定用得著。”
“看來沒有什么事要操心了。”
“讓芊芊做我們的花童好嗎?”
“好的。”
“峰,你知道向哪個方向開的花最美嗎?”
“只要花開了,就很美。嗯——其實含苞待放的也挺美。”
“據說向著太陽開的花,會有美麗的笑顏。”
“葉阿姨,這條白絲手絹送給你,祝你和小叔結婚快樂。”
四歲的芊芊話語里透著童趣。
葉菲抱起芊芊,親著她的小臉。
“葉阿姨,你在花園里看什么?”
“我在研究這里每一朵花開的方向。”
芊芊的眼神望向遠處,頓了一下,發出一聲叫喊:
“爸爸。”
葉菲不禁循聲望去。
秦峰的身邊有一個男子——一個有些邋遢的男人。一身褪色的牛仔裝,凌亂的頭發,刮過的絡腮胡子蓄著青硬的茬。
我來介紹,秦峰說到。
“這是我的未婚妻葉菲,這是我的表哥林遠航,他剛從西藏回來。”
葉菲定神地望著林遠航。
“你好。”
林遠航也定神地望著她。
“在做什么?”
秦峰深情地看著葉菲問道。
“葉阿姨在研究花開的方向。”
四歲的芊芊搶著回答。
葉菲的心倏地收緊,白絲手絹無聲地滑落。
葉菲約好林遠航下午去他的工作室采集有關西藏的資料。她到的時候,他早已在那等候。桌子上的花瓶里插著兩朵新鮮的白玫瑰,傲然地指向窗外的陽光。
整個下午,林遠航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西藏的奇聞軼事,不經意中夾敘著他的經歷和理想。
葉菲專注地聽著,林遠航的敘述像是一雙靈動的手,撩撥著她的心弦。
“明天我在西藏新拍的照片會沖出來,你需要的話,可以選幾張。”
“還是我來你這兒拿嗎?”
“沖印店就在我們初次碰面的那家鮮花店隔壁,明天下午一點可以取件,不如在那兒碰頭吧。”
林遠航有事離開的時候,葉菲走到他桌前,忍不住低頭嗅了嗅白玫瑰。
“喜歡嗎?送給你。”
他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后。
葉菲不發一語,取出了花自顧自地離開了。
當她在電梯里再次去嗅花香時,眼光中流淌著清澈的溪流,面若三月的桃花,心弦聲像流水一樣汩汩地流淌……
音樂的美妙和花開的方向一樣美麗神奇,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幾天后,林遠航收到了葉菲和秦峰的喜帖。喜帖是通過快遞送的,里面夾著兩片干枯的玫瑰花瓣。葉菲在花瓣上面寫下了:
無緣的你啊
不是來得太早
就是
太遲
林遠航沒有追問葉菲,只將花瓣夾在他的西藏手札里。
婚禮上的新娘很美,新郎一派陶陶然。
林遠航去觀禮的時候發現新娘的頭飾有一朵白絲手絹扎的玫瑰花,永不凋謝且向著陽光。那純潔的白像是某種充滿生命力的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