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忽然得了一種怪病,不想吃又不餓,不吐不拉,肚子卻隱隱地疼。御醫們開了不少藥方都無效,急壞了朝中文武大臣,于是派人四處尋訪名醫。
清河縣令把禹五先生推薦上去了。禹五先生精通醫術,不僅能醫人,還能醫獸。鄉民有病痛找他的,他都是分文不取——他不指望這個謀生,僅作為一種消遣,積德行善。
一乘小轎把禹五先生抬進皇宮后,李蓮英陪著他去給西太后把脈。把完脈,禹五先生輕輕“哦”了一聲,西太后忙問:“我什么?”禹五不緊不慢回復:“老佛爺的病,是由口入?!蔽魈舐犃?,默默點頭。
原來,這病確是因她貪吃而引起的。半個月前,李蓮英弄來一筐螃蟹,味道鮮美,她一次多吃了幾個,吃的東西全堵在肚子里了。
禹五先生開了藥方,李蓮英交給御醫審查,御醫看了,也暗暗稱贊。西太后這病,御醫也明白,但他們不敢像禹五先生這樣用大寒一類的藥,弄不好人頭落地,還不如讓她的肚子痛下去。禹五先生沒有這些顧忌,他只知按常規對癥下藥。
御醫想:吃了這藥,太后的病興許能好些,即使出了事,責任也是禹五先生的,于是表態:“可用!”
一副藥吃了后,便見了效,西太后肚子里咕咕響過一陣后,就大了;二副藥吃完,肚子就感到餓了;吃完三副,就坐朝議事了。
病好了,西太后一高興,就問禹五先生:“你治好了我的病,要多少賞錢?”
禹五先生卻笑著回答:“謝太后,民醫家里粗茶淡飯還過得去!”
西太后聽了,眉頭一皺,心想,原來你是想要官呀!便問他:“那你想要個什么官?”
禹五先生一聽“官”字,就來了火,他心里那股怒氣一沖而出:“要說‘官’,我也是進士出身,當過知縣。不料十載寒窗,反不如那些花錢買官的人。如今貪官污吏多如牛毛,官越大越貪,我這個七品芝麻官,不忍勒索百姓,無錢孝敬上司,只好告病回鄉!老佛爺你想,我還要官么?”
禹五先生只顧發泄怨氣,不知西太后的臉已越拉越長,牙咬得“格格”響:膽大包天的禹五,惡毒攻擊大清官吏,詆毀朝政,罵我治國無能……正要令人把他推出午門斬首……
誰知“來人”兩字未喊出口,卻是“哎喲”一聲!原來,她那肚子痛的病還沒有好徹底,由于大動肝火,怒火攻心,肚子又痛起來了。
一直侍候在旁的李蓮英,摸透了她的心里,急忙跪下奏道:“老佛爺息怒,保養身子要緊。禹五頂撞老佛爺,罪該萬死。可他一死老佛爺您的病……”
李蓮英一提醒,西太后她也想到了還是自己的身子重要,便裝著寬宏大量地對禹五先生說:“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既然你一不求財,二不求官,那我就給你揚揚名吧!”說完,又要禹五先生幫她看病,開了藥方病愈后,西太后寫了“御醫國手”四字,制成金匾,派宮里人同清河縣官一起,吹吹打打送到禹五先生家里。西太后說幫禹五先生揚名,是個幌子,其實她是想收買人心,拉攏禹五先生,等肚子再痛時,好去找他開藥。當然,西太后題字之后,“鄉村御醫”的名聲也逐漸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