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你呀,把電話給我媽……有空給我捎些錢來……”
生物課上,窗外一張黝黑的臉向教室里張望著。“是爸爸。他怎么會來呢?”我心里打著鼓。
“你來……什么時候?”我語無倫次。“昨天晚上,你媽說你沒錢了,怕你急著用,我就搭車給你送過來了。對了,你現在晚上別……”他停下來,把頭扭向一邊,好像不想讓我看到他的表情。
“你的腳……”
“沒事,起花生的時候碰了一下———缺錢再給家打電話。”
“晚上別……”走到門口的父親扭過頭來,欲言又止,望了我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
看到父親失望而又無奈的眼神,我又想起那個沒有陽光的午后……
“你看看,給你!這就是你學了一年的成績?”父親把成績單扔給我,手不停地抖著,“還考個屁大學,別上了,在家陪你老子一塊修理地球!”父親狠狠地瞪著我,揚起的手,又慢慢放了下來。母親在一旁抽泣著說:“別讓他上了,天生不是那塊料,他也用心了,老大不小的,你也別罵他了。”
“他用心?!他———他晚上偷著跑出去上網,你知不知道?”父親吐出了這句話,腳狠狠地跺著地,我傻了。后來我是怎么被奶奶解救出來的,已記不清楚了。
二十幾天的暑假,我像過了二十年。
在開學的前一天,看著鄰村的同學一個個都返校了,我早已麻木的心又隱隱作痛。
父親進來了,我低著頭轉身想走,我不想和他搭話。他叫住了我,我仍舊低著頭。“把那個折子還給你奶奶,那是你奶奶攢了好幾年的。”
“我知道。我奶奶不要,她說讓我留著上學用。”
“……收拾東西去學校,再給你半年時間!”
“咋還在這兒站著?”不知什么時候,父親又站到了我身邊。“爸,你……”“啊,再給你點錢,買個長袖的……天冷了……”
“晚上,晚上……要好好睡。”
我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說:“你放心吧!”
他眼里掠過一絲欣慰,又一瘸一拐地走了。
【作者系河北省遷安市第二中學高三(1)班學生】
點評
這是一篇以“感動”為話題的優秀記敘文。從中,我們可以看出小作者深厚的語言功底。全文不著一字議論,但在樸實的記敘中,父親對我嚴厲斥責中包含著的深深的愛,我對父親種種行為的最終理解、為父親小心翼翼的提醒而感動的情感流淌在字里行間,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受到感染。
【指導并置評:付立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