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天下午,我在七年二班上音樂課,剛下課,我班的班長找到我說:“剛才找你,說你上課,就沒打擾你,美術老師叫你去班級。”我馬上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班長只說了一句:“孫賀上課戴帽子”。
我來到班級,美術老師氣勢洶洶地站在前面。我只是與美術老師點頭示意后,把孫賀同學叫了出來。
在校園稍微僻靜之處,我問:“怎么回事?”他說:“上課戴帽子”。我又問:“為什么?”他說:“中午理發了,理的不好看。”語氣之中還留有幾分怨氣,我并沒有直接向他對美術老師的不禮貌進行訓斥,而是摘下他的帽子看了他的發型后,說:“還不錯嘛,挺精神的。”他說:“有點短”。我說:“短什么,短才漂亮。”見孫賀同學情緒平和許多,我又說:“即使發型真的不好看,也不能上課戴帽子呀。你說呢?”他沒回答。
我心平氣和地說:“我不想對你進行過多的批評,依我看我們應該用最少的時間,最有效的辦法解決這件已經發生了的,令人不愉快的事,你說對嗎?”他點點頭,什么也沒說。我又問:“你知道怎么解決嗎?”他說:“不知道。”我接著說:“按以往的經驗來看,無非兩個解決方案:一個是馬上去給老師賠禮道歉。”他說:“我不去”。我說:“你聽我說完,另一個方案就是我們花幾個小時的時間來做你的思想工作,甚至把家長叫來,我們老師和學校領導,還有你的家長可能陪你到下班后,誰也不能吃晚飯,一直到晚上很晚,就是要一個你給美術教師賠禮道歉的結果,我們才罷休。無非如此,你怎么選擇?你是選擇5分鐘,還是選擇5個小時。”孫賀同學想了一想,說:“我去(給美術老師)賠禮道歉。”我借機鼓勵他說:“這就對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用積極的態度去解決它,這也能反映出一個人的素質,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件事。你想想,如果這點事我們都解決不了,還能做成什么事呢?我相信你!但要注意說話語氣,要誠懇、真摯,不能給老師一種應付之嫌。假如老師再說你兩句,也不要再頂嘴。能做到嗎?”他說:“能。”我又說:“上課戴帽子不用說,就是不對的,你又和老師頂撞就更不對了。只有從內心認識到這一點,才有可能把這件事做好。對嗎?”他說:“是的”。我邊說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自信地走了。
我也跟著去了。我看到他在給老師比較誠懇地賠禮道歉的情景。結果余怒未消的老師又訓了學生兩句,學生的面部表情一下子沉了下來,但真做到了一言不發。
后來,我又找了孫賀一次,用了不到5分鐘,對他所作所為給予了肯定,并對美術老師的態度進行了解釋,且告訴他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因為學校的一些變故,校長考慮到作為團書記的我,平時兼抓學生的紀律,讓我接了這樣一個“多事”的班級,自己又是第一次當班主任。通過此件事,我感觸頗深,進一步改變了我的學生觀。日后處理班級有問題的學生時,我力求少花時間,且在這段時間內,既要避免訓斥、責備、埋怨的話語,又要避免口號式的大道理。以一名同學、朋友和同伙的身份,真誠地與學生一起想辦法妥善解決問題,亡羊補牢,猶為未晚。入情、入理、入心的話語多一些,讓學生聽得進、聽得信。在此基礎上,在推心置腹之間,讓學生認識到做得不對,也不光彩,以后不能再犯類似或其它的錯誤了。不僅自己不體面,“家長”的臉上也無光。再加之一些其它方法,結果班級班風轉變極快。
一句話:學生本已愧疚的心,脆弱得再也無法經得起一些老師無意識的摧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