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們為印度洋大海嘯奪走了數萬人的生命而惋惜、而奉獻、而反思的時候,今年第一期的《環球》雜志竟然刊發了著名科學家何祚庥撰寫的文章《人類無須敬畏大自然》
“從歷史來講,人類發展早期對自然的抵御能力很有限,所以一些進步思想家強調入定勝天……”
而就我所知,人類的早期恰恰是敬畏大自然的,這在傳說中有很多記載。川主寺敬奉的二郎神,就是自然的守護神。只是到了我們人類制造了工具,有了一些發明之后,才不知天高地厚地提出了人定勝天,改造自然。而自從有了這個口號后,我們吃的苦頭還少嗎?
在處理人和自然的關系時,何先生旗幟鮮明地提出:保護環境和生態的目的是為了人。有些時候我們需要“破壞”一下環境、生態,改變一下環境和生態,也是為了人。
在這里,我也要旗幟鮮明地與這一觀點唱唱反調。
人類僅僅是自然界中的一員。大自然存在多久了,而人類才生活在這個地球上多少年?為什么一有了人類,就要以我們人類為本?民盟中央副主席張梅穎在看了德國一個小學生的環保紀事后很感慨地說:那種不認自然為母、反以自然為器,乃至要征服自然的反自然觀念,幾十年來,助長了人們對環境的人為破壞。對于天災實為人禍的警覺,四十多年前已引起西方社會公眾和政府的廣泛關注,十多年前,110位諾貝爾獎獲得者曾共同呼吁:“人與自然正處于迎頭相撞的險境,人類的活動為環境的資源帶來無可逆轉的傷害——人類必須徹底改變管理地球與生命的方式,才能逃過未來的苦難。”
要按照何先生的話,大自然中的一切都是要為人類服務了。樹我們可以砍,動物我們可以殺,江河我們想怎么截斷就可以怎么截斷。不知道何先生知道不知道還有生物鏈,今天一個物種的滅絕對明天來說意味著什么?
何先生還提到了修水庫的問題。三門峽水庫修了近半個世紀了,發電量和預期的設想差距有多大?這四十多年來它給渭河流域帶來了多少災難?1992年8月渭河洛河洪水入黃河不暢,漫堤決口,淹沒了農田60多萬畝,約5萬返庫移民受災,近3萬人無家可歸。這樣的修水庫是以人為本嗎?是“不可避免”地破壞一些環境和生態嗎?
我并不想承認大自然會報復,大自然不會心胸那么狹窄,它容忍了很多人類因無知而犯的錯誤。但是如果把自然比喻成我們人類的軀體的話,它當然會生病。如果承認它也是一個家庭的話,它不只有人類一個孩子,在這個家庭中還有其他成員。如果在這個大家庭中,所有的存在都只是為了人類一個孩子,這是不公平的。
(陳強摘自2005年1月11日《新京報》)
“敬畏自然”是惟一選擇
人,自有文明以來,一直處于矛盾之中:既認為自己是自然的一部分,又時常將自己置身于自然之外,將自己看成一個影響“自然”的外力。雖然人對自然的作用完全可以看成自然的一部分,但人卻必須對自身施于自然的外力做認真嚴肅的審視——如果我們都相信人對自然作用的同時,也被自然反作用著。
可以說,“敬畏自然”是人類趨利避害、實現整體福祉的惟一選擇。
其實,這種畏懼本身并不可怕,它讓我們生出真正的理性——采用“預警原則”來應對我們未知與力不可及的自然變化;也讓我們更小心地控制物欲沖動,善待環境,同時摒棄自以為能夠對自然為所欲為的科技迷信以及對人自身的盲目崇拜。
(李偉摘自2005年1月25日人民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