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大師:
我想我能理解“柏拉圖之吻”。那么,你能否為我解釋一下亞里士多德之吻、黑格爾之吻以及維特根斯坦之吻的區別呢?
一個為此困惑的人
親愛的困惑者:
你提出了一個好問題!
現在的性教科書大多源自二三流學者,以至于人們幾乎遺忘了一流人物曾給予過的性教誨。我試著以三言兩語勾畫出這些哲人之吻的類型,并提供另外一些補充材料。
亞里士多德之吻:他的吻是技巧性的展示,這種技巧與經驗無關,僅僅是理論思索的結果。受他一吻,人們從此便忘了真實之吻的滋味。
黑格爾之吻:也是一種技巧性的展示,不過其技巧性比亞里士多德的更復雜、更為高明。他是辯證法的:從一分為二,到合二為一。
維特根斯坦之吻:這種類別的吻最重要的特點是他的符號性,更勝于行為本身。
康德之吻:避開與低級的“現象”接觸,這種吻純粹發生在高級的“本體”上。故此,即使你實際上根本沒有感覺到它,你還是可以說,這種吻是你曾得到過的或給出過的最好的吻。
卡夫卡之吻:這種吻開始時,你感到自己似乎在溶化、在變形,但結束時,你發現自己只是被人打擾了一下。
羅素之吻:該吻從嘴唇到舌頭,每個運動的細節都是絕對精確的,但不知何故,它結束時并不完美。
畢達哥拉斯之吻:一種新發明的、美妙無比的接吻技巧,但從未使用過,因為害怕別人知道后就會模仿。
笛卡兒之吻:一種井然有序、坐標式運動的吻——“我思,故我動。”一般說來,除非你排除了一切懷疑,確信自己已經被吻過了,否則,都算不上是一個笛卡兒式的吻。
海森堡式之吻:你越是動,你就越難以確定吻你的人在哪里;你付出的能量越多,你就越是難以算出究竟吻了多久。這種類型的吻有個極端的說法,它被稱為“虛吻”,因為不確定的成分如此之高,以至于你無法確定吻還是沒吻過。虛吻的好處是,你并非一定需要有人加入。
尼采式之吻:“那些不吻你的人,使你的情緒越發強烈。”
(張明摘自《社會學家茶座》第三輯,山東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