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人的企鵝方陣

法國記錄片《帝企鵝日記》在中國上映贏得好評如潮。杭州開映首日，我應邀到電影院為學生講述了我的南極之旅和與企鵝親密接觸的故事。不過我所觀察到的南極企鵝是在夏季的好日子里，影片中震撼人心的場面大多是在嚴酷的寒冬里，表現了紳士般的企鵝家庭如何團結互助，與自然環境和天敵作斗爭，從而完成了自己的生命延續之旅。唯美史詩般的影片給我們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和深刻的生命思考。

南極地區現今發現的企鵝共有7種，分別是王企鵝、帝企鵝、阿德利企鵝、帽帶企鵝、金圖企鵝、喜石企鵝和浮華企鵝。南極地區現有企鵝1.2億只，占世界企鵝總數的87%。企鵝是極其珍貴的海洋鳥類，別看它在陸地上走路一搖一擺，在水中游泳卻如箭般飛快，被譽為游泳冠軍。成群結隊憨態可掬的企鵝給南極這片寂寞的冰雪世界帶來了勃勃生機。我是在南極第一次見到企鵝這種動物的，企鵝數量之多，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我們南極科考隊登上一個小島，領隊告訴我們，這個島上的企鵝比較集中，如何集中，我想象大約有幾百只吧，但我沒有心理準備，眼前突然出現的卻是約15萬只企鵝的大方陣，簡直是在開全球企鵝大會，嚇了我一大跳。企鵝方陣一直延續到山腰，它們不時仰天大叫，可謂“鵝聲一片”，空氣里彌漫著企鵝糞便的臭氣（企鵝吃的是海中的磷蝦）。當我們靠近企鵝拍攝近鏡頭時，企鵝沒有絲毫的膽怯，依然趴著睡覺、站著親熱、顧自梳理羽毛，有時好奇地看著我們這批來自遠方的“異類”。

我們科考隊中的中科院研究員張樹義此行的課題就是研究企鵝的聲波，找出企鵝之間如何交流信息、表達感情的。張老師一路上對各種企鵝的叫聲進行了錄制，發現企鵝的音頻可低至一千赫，這便于將聲音傳播得更遠，因為企鵝喜歡棲息在開闊的島嶼上。企鵝并不是隨時都在仰天而叫，這樣太消耗能量，它們更多地是安靜地在島上曬太陽，紳士般地散步。我不時看到海上漂來一些企鵝的尸體，即是自然規律所致，盡管如此，我心中也不免為可愛的企鵝哀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