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與情感

我二十歲的時候在街頭一家裝潢店打工，離裝潢店五十米有一家雜貨店。

雖然還在年輕，但我已經知道錢的重要了，我平時省吃儉用把錢全部存起來。我兩天去雜貨店買一包煙，這有兩個原因，一是我買煙偶爾發給裝潢店的人抽可以同他們處好關系，二是雜貨店的小姑娘長得很好看，我很喜歡。

裝潢店里一項很重要的工作是制作各種規格的招牌和店名的大字，這是一項精細活，主要由我來做。字一般是由小城的書法家趙墨香和李硯池寫的。他們的字在當時很值錢，八十公分的字要賣兩百塊，頂我半個月工資，所以我覺得生活無聊得很。

每天起來我都早早跑去上班，我覺得反正都是閑著，勤快肯干總是好事，并且這一點得到了老板和我爸爸的肯定，但鄰居李琳說這個呆瓜。這讓我很生氣便說：“李琳，你的屁股很好看。”同時盡量壞壞地笑，我要讓她知道我可不是吃素的，但她輕聲說：“真的嗎？”同時臉就紅了，于是我就得意地走掉了。李琳原來是個假小子，現在也有女人味了。人怎么不知不覺就長大了呢？

路過雜貨店我都要沖小晴笑一笑，小晴也沖我笑一笑，有時候我便過去買包煙，有時候不去，直接到裝潢店將門打開，老板很信任我因此門便是我開，當然，他不信任我的話，門還是要我開。他老婆厲害得很，他早上九點之前根本起不來。老板來了之后總是一臉的疲倦，然后泡一大杯茶在墻角的沙發上坐下來。老板娘偶爾也到裝潢店來，老板便會找借口溜掉。老板娘豐乳肥臀并且衣著暴露，是那種很媚的女人，臉一般好看，但皮膚很白。她來了之后便會說：“小無，小土，歇會再干，陪我講一下話。”小土便會跑過去，而我想，歇了還不是我干，所以一般不過去。據我所知，小土很喜歡老板娘，因為有一天他對我說：“老板真有艷福，可以日老板娘。”但我以為老板怎么都可以日老板娘和有沒有艷福無關。道理簡單得很，小土沒有我聰明，所以不知道。

老板娘穿超短裙的時候，小土就簡直呆掉啦。老板娘對自己的身材很自信，這時候就會佯怒看著小土說：“朝哪看呢？”小土的左手上有一大條疤，是鋸子鋸的，我認為為了看一下女人的腿受傷完全值不得，所以一點也不同情小土。

有時候沒活干，我就到雜貨店去找小晴講話，偶爾還給她買一點小玩意，這種時候她就會甜甜地笑。我覺得很幸福，因為小晴的事我基本全知道啦。

老板對我說：“你是不是喜歡雜貨店那小姑娘？”我便說：“沒有的事。”老板又說：“女人可不是你那種追法。”管他的了，因為我自己也不是很確定要追小晴。老板娘知道了哈哈大笑，說：“這傻小子懷春了呢。”因為我知道說女孩子才說懷春，說男孩子應該說鐘情，所以我覺得她才傻。

事情的發展是順利的，在老板娘睡了小土的那段日子，我已經開始和小晴約會了。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加夜班的時候，老板娘來了，見只有我和小土在，就問：“小無，你張哥呢？”我說：“不知道。”其實我是知道的，他到李四家打麻將去了，還特意叫我們不要對他老婆說，而我做人有自己的一定之規，答應了的事就一定要做。老板娘氣呼呼地到沙發上坐了，說：“媽的，我就不信你不回來。”又說你們誰幫我去找他？”小土便說：“小無去，小無去。”還沖我笑。我就趁機跑出來，到小晴家找小晴去了，我站在小晴家窗前，壯了半天膽子喊了一聲，見到旁邊來了一個人，我就跑掉了。我覺得我是一個膽小的人，很難過，就回家睡覺了。

第二天晚上，老板娘又來了，問我：“小無你昨天跑哪去了，等了你一晚上。”小土說：“肯定是去找小晴去了。”我覺得反正已經被他們知道了，就沒有撒謊的必要，便承認了。老板娘說：“算了，今晚的班不用你加了，找小晴去吧，終生大事重要。”我疑心她是在諷刺我，但我還是爽快地答應了。

因為有頭一天的經驗，我約出了小晴，但她說：“今晚有事，明晚八點，咖啡廳見。”我想昨天的活就是小土一個人做的，今天可不能回家去，還有就是小晴答應同我約會，我覺得情緒高漲，就跑回了裝潢店。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小土在給老板戴綠帽子。

老板娘的乳房鼓鼓的，很好看，陰毛就像松鼠尾巴，也很好看。小土的男性半直不直的，我回來得太早，他們還沒開始呢。小土見到我大吃一驚，倒是老板娘有風度說：“小無怎么回來了。”我說：“我和她約了明天了。”我覺得氣氛不好，又說：“吳姐的身材真好。”心想小土的差多了，人沒有我聰明，下面又小，真可憐。

我說：“你們做，你們做，我還有事先走啦。”于是我就走掉了。在路上我想，像小土這樣的家伙，老板娘也看得上，老板真是不行了。時間還早我跑到精品店買了一副耳環，準備第二天送給小晴。

第二天，在裝潢店，我問小土怎么樣，他說：“還說呢，都叫你給攪啦。”并且一天都不跟我說話，而我覺得這完全不怪我，所以一點兒也不內疚，并且也不跟他說話。同時，我覺得這一天過得真慢，怎么還不到晚上。

在咖啡廳門口等小晴的時候被李琳見著啦真不好意思，同時又有一些得意，我興奮地告訴她我戀愛了，她撇了撇嘴，走掉了。小晴來了，我心慌意亂，我說：“你現在算不算我的女朋友？”她笑了笑說：“你想得倒美。”我覺得她是同意了，就大膽地牽了她的手。

回家之后，媽媽問：“小無，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我很不好意思就跑回房間去了。在房間里聽到媽媽對爸爸說：“這傻小子倒不用我們操心了。”于是我覺得很幸福。

只是那幾天遇到李琳，她便不理我，還說：“戀愛！了不起。”我又覺得有一些內疚。小時候院子里的女孩子只有她同我玩，現在我戀愛了，她沒有，我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我和小晴發展很快，她已經同意我可以吻她的頭發了。

老板突然之間陰沉起來，我想可能與這條街又開的兩間裝潢店有關。其實只要老板不騙人，我們完全不用怕，我對我的手藝很自信。老板很會宰客，比如一百元的東西，老板先緊緊握了人家的手，一臉都是笑，說：“熟人，小無，拿進價，二百二十五塊。”但別人不是笨蛋被騙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就不會來啦。但后來我發現事情不是這樣簡單，因為小土對我說他要打老板。老板將裝潢店的虧空不知怎么全算到了小土的頭上，小土這兩年白干了。小土說這是老板和老板娘演雙簧算計他。老板說：“這個狗日的，我的女人也敢碰。”老板娘說：“你整了小土，我跟你拼命。”又說她和小土想干但還沒干成。又對老板說：“你若男人一點，會這樣嗎？”

反正是亂七八糟的啦。我心中算了一下只要不出人命，我就兩不相幫。不過從內心里面來講，我挺愿意看小土打老板一頓。

事情的結果是小土走人了事。

店里面少了一個人，我的活就重了，這個王八蛋付一個人工資，賺的就更多啦。小晴對我說不要在那里干了，在哪里掙不到那幾百塊錢呢。她還提議我到他哥哥開的鋁合金店去干，但我沒有同意。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其實也沒有什么，生活的本來面目也就是活著。

這天我加夜班，老板娘又來了。她這段日子瘦了一些，反而更好看了。她進店之后坐到沙發上，點了一支煙，說：“小無，你相信我嗎？”

“信。”我隨口說，然后繼續干活。

“我想跟你說說話。”她又說，我看了她一眼說：“說吧。”

因為這天晚上的事對我影響很大，我準備寫得詳細一點。

“張波是個王八蛋。”她罵道。但我沒有應聲，我拿不準她的居心，小土可是我的前車之鑒。

“他自己不行還要管著我，我雖然想，但又沒做過，他竟然敢打我。”我不置可否，因為我都看到了。

她接著說：“他不仁我不義，小無，你若看你吳姐還過得去……”她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抓住我的手，放到她的胸膊上。

我正年輕哪能受得了這種刺激。

接著她就將衣服全脫了。她見我沒動，又說：“難道還要我幫你脫嗎？”

我說：“算了，小土就是這樣著了道。”

她大怒：“你還說信我，小土那天你來了之后根本不行，你不敢就少廢話。”她扯過衣服就要穿。

我受了刺激，我為什么不敢？于是事情就發生了。之后她在我懷里說，小土的事是她說的，她本來是想急一下老板。又說和我的事她決不會說。女人真是很奇怪。我就說說不說無所謂，你這么漂亮，怎么都值得。她幸福地大叫一聲，于是我們又來一回。

那天之后，和小晴在一起我就覺得很對不起她，我背叛和她的愛情了。和她在一起我的心理壓力很大，特別是我第一次吻了她之后。從那天晚上之后，我真的覺得自己長大了很多，一個男人的成長或許真的需要這一環。

我一星期和老板娘在一起一天。我其實已經很喜歡她了，她是那種說干就干的女人。她對我說她沒有想到會愛上我，她想出墻一次，但是回不去了。我輕輕吻著她的身子，我迷戀她身體誘人的線條。在一起的時候她是一團火而我是冰淇淋，但我愿意在她身上融化。我渴望進入她的身體，不管是在床上、沙發上，還是桌子上。她在我最有激情的日子給了我最大的快樂。

有的時候小晴牽著我的手逛街會遇到她，這對我和她都是煎熬。但我們會熱情地打招呼，她拉著小晴說小晴越來越漂亮了。我們一碰即避開的目光卻知道我們在干什么。

我也愛上她了。我也愛小晴。一個人會愛上兩個人，只要她們完全不一樣。

小晴是白描的女孩子，純得像一首白色的詩。吳玥是彩墨的女人，是一幅酣暢淋漓的畫。當時我覺得解釋得夠清楚了，現在覺得其實一點都不清楚。

小晴生日那天晚上，她對我說：“你想要我嗎？”小晴身材很瘦削，乳房也沒有吳玥的豐滿，線條卻很美，在窗外透進的月光中有一層寧靜的光澤。她小聲說：“聽人說，要先摸摸的。”小晴的第一次，她很緊張，我也盡量溫柔，我舍不得弄疼她。她那天晚上流了很多血，然后她興奮地說：“好啦，今天之后成女人了。”我摟著她，我也很興奮。她說：“你這輩子只許有我一個女人。”我說：“好。”她說：“算了，你一直愛著我就行了。”我說：“好。”因為吳玥對我說過女人最喜歡的是斬釘截鐵的承諾，哪怕是假的。我覺得那是不對的，我說了假話，我很難過。做了的事不能改變。

那一段時間，老板給我加了一百塊錢工資但我高興不起來。

我不想欺騙小晴。我要把事情告訴她，讓她原諒我，我不能再和吳玥在一起，我要好好待小晴，以后只有她一個女人，一直愛她，白頭到老，看她黛色的眼睛，吃她煮的飯，逗她開心。

我先決定和吳玥分手，她開始說：“你的以后不是我的，你好我就開心了。”說得我心酸感動。之后她又說：“小晴那丫頭也敢和我爭，她就不怕死。”說得我心驚肉跳。但我的決心已經下了，我把想好了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她說：“走著瞧。”走掉了。晚上她喝得大醉跑來找我，又讓我心疼難過。我沒有料到想得好好的事做起來這么的難。

我一下子覺得不堪重負，一個人的晚上我就坐在陽臺抽煙，直抽得嗓子發疼。午夜以后的星空很漂亮，我喜歡星斗緩慢的移動，伴隨著鄰居家貓的叫春聲，感覺怪得很。路燈光朦朦朧朧，風吹不散的光暈也很好看，反正歸根結蒂是無聊得很，知道夜的美的人大多是這樣。

現在我已經年登不惑，我也常常在夜里坐在陽臺上抽煙，只是感覺和當年不一樣了。夜里常常會有一群群的青年男女嘻笑打罵走過大街，我坐在陽臺看著他們，就會加重我的傷感。現在我相信世界上的事不會有定論，我卻恐懼我的生活，因為我已經慢慢地老了，過去的一切正在遠離我，我看著以前的自己，心里是一大片的迷茫。美人會遲暮，英雄也會失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但我還是很難過。

吳玥的身子陳列在我的床上，我沒有讓她離開我。我和她愛情的基礎簡單又直接。讓自己幸福的方式有一種叫順其自然。我把這句話對吳玥說后，她說神經病，然后在我懷中睡著了。我愛她這種樣子。

小晴對我說她知道我和吳玥的事是在她成為我的女人一個月后。她說男和女非要做這種事嗎？她說感情為什么不能純一點？我不能回答她。我摟她的時候，她將我的手推開了。她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座雕像。我傷害了她。但她依然和我住在一起，只是在晚上她會哭起來。我輕輕摟著她的肩，這個女人令我憐愛不已。

這就是麻煩之所在，我愛著她們兩人，而她們倆人也愛我。我陪小晴出去玩，給她講各種故事和傳說，在時間的滄桑變化與自然風景的交錯中，我覺得我們兩人是完美的一對，但她不這樣認為。特別是在我和吳玥的事情鬧大之后。

在什么地方我都迷戀吳玥的身體，最后讓張波給撞見了。在裝潢店，大汗淋漓的我痛揍了老板一頓。當時真是瘋掉了。于是我便丟了工作。因為小土的個人力量，小城中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傳言一是張波是烏龜，老婆讓人睡掉了。傳言二是趙無勾搭有夫之婦。小城人平時空虛得很，性是最大的樂趣，緋聞也是最轟動的新聞，于是我便出名啦。但我對此很反感，這事期間我一直沒剪頭發，惡狠狠地看人，成天想著找人打架。當時匕首很流行，我也買了一把插在腰間，于是情況好了很多。因為我不是名人，這種事不能給其他人帶來什么好處，并且還有一定的危險，當然就沒人說啦。

接著吳玥和老板離婚了。小晴對我說這樣在一起沒什么意思，于是我們也分手了。小晴是個女孩子，這種事當然受不了，名譽對我不重要，對別人卻是重要的。只是當時沒有意識到我錯過了一個最值得我愛的人。媽媽知道這件事后大怒，將我臭罵了一頓，又對小晴說：“這小雜毛配不上你。”

沒有了小晴和吳玥卻開始爭吵，這真是奇怪的事。平息我們爭吵的只有性愛，大汗淋漓地從她身上下來我們便有了片刻的溫馨和和諧。這個比我大十歲的女人的身體就是我的生活。房間里的夏天也是陰暗的。我的失眠加重了。人的激情是有限的，我揮霍不起，我累了。

我想小晴靜靜倚在我肩頭看天上的星星，我們在吃飯前她甜甜的笑。

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病了。不管怎樣忙碌都不能填塞我心里的空洞。也許是太年輕的肩膀擔負不起這樣沉重的情感。我渴望遇到小晴我也害怕遇到她。

接著我到一家鋁合金店找了份事做，那幾個家伙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但我懶得理他們，我要用一段時間將這段生活理清楚。那個時候小城突然流行將陽臺用鉛合金包起來，再焊上防盜網，據說是安全之用。但賊可不是笨蛋，笨賊在笑話里才會有。小城一大半的盜劫案都發生在安防盜門、焊安全網的家庭。當然后來幾乎每家都安，賊也就不知道到底哪家有錢啦。

裝高層樓的防盜網要從天臺放材料下去，我主要從事這個工作。因為安全沒有保障。每次我都想萬一我一頭栽下去，世界就寧靜了，但估計樣子會很難看。小城從高處望下去零亂不堪，沒有任何的美感，距離可以產生美感也會凸現真實。我喜歡這種感覺，我常常坐在天臺的邊上慢慢吸一支煙，運氣好的話，頭頂會飛過一群鴿子，鴿哨在藍天特悠遠。這很危險，像我這樣的大多是失戀的女孩子表演的不戀愛情愿死，而我也確實失意了，卻又擁著吳玥，再說我也不是女孩子。那些大媽說：“這小子膽真大，掙錢不要命了。”

據我的理解，天堂應該是在高處的。

除了上班我全部的時間都和吳玥泡在屋子里，我們像老夫老妻一樣討論一下日常的生活，像談戀愛的小青年熱烈地性交。這段時間我開始畫畫，我在這方面頗有天才，所以日子過得無聊中又蠻有意思的，但我覺得要靠畫畫出名玄得很，而我是如此地誠實，不愿意炒作。

吳玥開始討厭這種生活，她獨自到省城做服裝生意去了，也許是我的自得其樂讓她無聊，她說：“除了做愛，我們還有什么共同之處。”我說：“愛錢呀。”她說：“滾你的蛋吧。”她說：“當新奇成為生活后，又會滑入原來的無聊。”我得承認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這一句話是至理名言。但我沒有想到她真的會離開我，就像我當初沒有想到我和她會在一起一樣。想不到的事情太多是不好的。

我孤獨地生活著，吳玥一兩個月回來一次，我就不孤獨了。小晴也孤獨地生活著，我不敢去找她。

這個時候我已經存了在我看來不小的一筆錢，我卻不怎么開心。我發現我以前的生活目標是錯的。一次我在酒吧喝酒，聽一個人大聲說：“我是一根雞巴。”接著他又說：“我這樣說了又怎么樣呢？還怕我真的是一根雞巴。”他的言論博得滿堂喝彩。自己說自己是雞巴都無所謂我又為什么不敢去找小晴呢？我一口將剩下的酒喝完，在走出酒吧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這個人，他有一個很高的鼻子。

蘇格拉底說他一無所知，第歐根尼說他是一條狗，這個酒客說他是雞巴。他們幾位先生的言論讓我興奮。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說自己狗屁不是的人總比說自己是副局長的人可愛。

小晴完全不理我。我坐在她家里倒是她爸爸時不時與我說一句話。最后他勸我先回家再說。在路上我突然想起我們分手時她說的一句話：“別以為錯過了還會再有。”

這天我沒有回我租的房子，我回了家。我沒有做過浪子，不知道浪子回頭是什么意思，但我想我現在的情形應該差不多吧。我想恢復到以前什么也沒發生過，我一周去跟她買兩包煙，望著她笑笑，她也望著我笑笑。這當然不可能了。機會每次我都抓住了，于是我就沒有機會了。

直到現在我也不完全懂得愛情，特別不懂我二十歲時的愛情，有時候我想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了，這可是我這輩子最想知道的事情之一。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小晴回心轉意，她也一個人過了這么多年。

在我二十二歲的時候我把我的積蓄送給了一個不知名的女人。她被人騙到小城被人嫖宿以后又被人搶了錢。

她在我晚上回家時從街角走出來，說：“要玩女人嗎？我可以陪你睡覺，但……但是要錢。”這可是我遇到過的最不好意思的妓女。

我沒有睡她并且幫了她。

因為她的眼睛很像小晴。那時候我如釋重負，在回家的時候還唱起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