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覓“石”

單德成

大自然絕不會造就兩塊完全相同的珍奇異石，一經發現，它就是世界“惟一”的一塊，具有獨一無二、無與倫比的收藏和審美價值，這是任何收藏品或商品所不及的。真可謂“藏石更覺山河美，賞石方知天地寬”。

愛石、藏石、玩石、賞石已久，前年退休后興趣尤濃。收集到不少奇石，竟然癡迷其中，寄情于石，情石相交，漸人“石人合一”的境界，從中得到一種慰藉、一種享受，其樂融融。

“賞石妙在想象，在似像非像中引發遐想。”我將這句感悟題寫在一塊鵝卵石上，自我欣賞。并且雕刻了一方題為“玩石”的印章。我的藏石中有栩栩如生的五兔、鯧魚、企鵝，有形象逼真的太極圖，有晶瑩潤滑的祖國寶島(臺灣)，有富于哲理的對錯石……

空暇之際，挑選藏石，分門別類，絞盡腦汁為其命名，讓思緒的火花碰撞產生靈感，再從書堆中搜索確切的詞句，為命名的石頭作注解，有時要反復多次。有一塊藏石先命名為“大渡河”，仔細觀摩后覺得不妥，遂取名“江上漁者”，釋義選自宋代范仲淹詩：“君看一葉舟，出沒風波里。”石頭有名有義之后，就有了鮮活的生命。把玩之余，就仿佛身邊多了伙伴。

賞石、玩石久了，漸感到知識匱乏，就開始在書海中“覓石”，在一本名叫《石頭》的科普讀物中，摘抄到南宋詩人陸游的名句“石不能言最可人”，然而對這句詩的前面一句，卻各有不同的記載，一書上寫“花不解語還多事”，另一書上說“花能解笑還多事”，真叫人費猜。在一個夏日炎炎的周末，獨步來到工人文化宮圖書館借閱《陸游選集》，翻遍全書，蹤影全無。從《辭?！分械弥懹未嬖娺_九千多首，茫茫詩叢何處下手，后來靈機一動，何不借助電腦？！很快從網上查出這名言出自《閑居自述》，翌日就在市圖書館的厚厚一大摞的《陸游集》第二冊中，找到了它的原文：

自許山翁懶是真，紛紛外物豈關身。

花如解語還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

凈掃明窗憑素幾，閑穿密林岸烏巾。

殘年自有青天管，便是無錐也未貧。

原來“石不能言最可人”前一句是“花如解語還多事”，真讓我喜出望外，總算解了我多時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