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為什么愛大米

韓浩月

有了連聽刀郎《沖動的懲罰》三十遍耳鳴眼花欲吐無物的前車之鑒，即便是在《老鼠愛大米》火得一塌糊涂時，這首被譽為最浪漫的網絡歌曲，仍然沒有令我想聽一次的沖動。不是我有意地排斥流行文化，先期我對刀郎的認同，足以證明我是一個多么俗常的男人，我堅持不聽《老鼠愛大米》，原因在于，我再也忍受不了網絡上這些粗制濫造的所謂音樂折磨我的耳膜了——從最早的《東北人都是活雷鋒》到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再到《老鼠愛大米》，我總算明白，哪怕你的胃歷經幾十年吃糠咽菜的錘煉，也禁不住砂礫和石子的狂轟濫炸。

但我得承認，流行文化對意志不堅定的人來說，無疑是見一個滅一個的，哪怕矜持如我者，也不會放過。

終于有一天，從網上下載了《老鼠愛大米》，小心翼翼地戴上耳機，坦白地說，有那么幾分鐘，我真的被這種簡單的旋律和直白樸素的歌詞給感動了。這種感動，是我電腦硬盤里儲存的數以千計的歐美經典作品所代替不了的。于是，那天下午，我聽了一遍又一遍的《老鼠愛大米》，邊聽邊忍不住悲從心來，難道，我就這么點出息么？為什么，有陣容龐大的爵士樂、歌劇、鋼琴曲、交響樂、布魯斯、鄉土民謠隨時供我召喚滿足我的視聽，我還是被一首小樣給打動？

傳聞《老鼠愛大米》要上春節晚會了。能上春晚足以證明它的大眾化和娛樂性。當年雪村出現在春晚上，讓不少剛吃了餃子的觀眾吐了一地。

這首歌的流行讓人們再一次見識了網絡的力量。一位網絡研究者說，在網絡時代，如果某樣東西Google上沒有，它就等于不存在。照此推論，在網絡上被網民所急切需要的東西，正是我們精神上所匱乏的。但這樣的現實卻令人大跌眼鏡，在網上，被點擊和被閱讀最多的內容卻是和性、一夜情、裸體照片等等相關的內容，看來這些是我們的精神生活所需？

《老鼠愛大米》的歌詞也引發自網絡上流行一時的一條短信，可以這樣認為，短信作者當初創造這個句式可能是照顧到它的押韻，事實上，老鼠當然是不會單單鐘愛大米這一種食品的。有研究證實，人愛吃的東西，老鼠同樣喜愛。可是現在，老鼠怎么單單愛上大米了？這個答案我不知道，正如，我這樣一個貌似高雅的人怎么就愛上這不入流的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