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耿彥波在靈石當縣長時挖下的“坑”卻沒有人能把“白菜”種進去!
有人說:耿彥波建王家大院時不顧人民的死活,以至在他離開靈石時,有人送花圈表示“祝賀”!
耿彥波就是帶著這些負責與不負責、有意無意的評說,于2000年4月走馬上任晉中市榆次區區委書記。
人還未到,“言”已先登,榆次百姓掂量著這些傳來的“評說”,用奇異的眼光注視這位新來的書記,觀望著新書記在榆次如何造“坑”、種“白菜”,同時既盼望又擔心著是否將現代化建筑崛起在自己恪守了多年的黃土上。
耿彥波也聽說了這些,他也掂量著這些“評說”。他盡管“不誘于譽”,也“不恐于誹”,但也深深地懂得“能遭天磨真鐵漢,不遭人忌是庸才”的道理。但他不能理解或難以接受的是:為什么干點事就這么難,為什么群眾認可一個“官”偏偏需要那么長時間和過程?
不理解也得理解,不接受也得接受。這是他在冥思苦想之后得出的結論。
人生苦短,人生不售返程票,人生來不及你去左顧右盼。趁我們還年輕,好好做點事,風風雨雨,苦苦甜甜,留下業績讓后人去評價。
這是他的認知和夙愿。
于是,他以一個共產黨員最基本的要求,承擔起榆次53萬人的生計,實踐一個“父母官”的真正含義。
于是,一個以建設現代化文明與傳統文化相結合的園林式生態城市為目的的“8路9區”建設規劃,一個以經濟建設為目的的“5大中心”發展規劃,在榆次的版圖上鋪開。
于是,榆次人民享受著舒適的環境,體會著現代文明與文化的氣息,玩著現代化的通訊交通工具,發出真摯而由衷的感嘆:感謝改革開放,感謝黨的領導,感謝您:為民辦實事的耿彥波書記。
一
榆次是晉中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歷史悠久。春秋為晉榆邑,亦稱魏榆,戰國屬趙稱榆次,它是中原文化重要的發祥地之一。
在榆次這塊古老的土地上,榆次人民從未停止過對幸福生活和美好未來的追求,并曾經創造了全省第一個“億元縣”的輝煌。但是榆次乃至山西的封閉,阻隔著現代氣息的滲透。貧窮把人的欲望壓縮在生存線上,在這樣的環境里,人的潛能已經不再是用來改造環境,而只能消極地適應環境了。
她落后了。
也許是上級領導英明,他們不想讓榆次繼續落后下去。于是讓晉中的強硬派人物耿彥波承擔起這副“起死回生”的擔子,扭轉“乾坤”。
也許是宿命的緣由,榆次歷屆領導都曾付出了驚人的努力,2001年,耿彥波上任之前,榆次財政總收入2.4億,其中可用財力只有8000萬元,去掉固定性的支出,只有6000萬元,而榆次財政預算內供養人員共1.4萬人,僅年工資就有4000萬元的缺口。維持日子只能向市政府借款。
眼前是嚴峻的考驗。
怎么辦?像山東省諸城市委書記陳光那樣,不怕丟官,不懼風險,大膽改革,大膽嘗試一番?還是做庸官,庸人,保障一方平安,自己也圖個清閑?
耿彥波和千萬個父母官一樣,他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顧慮和苦悶,孤獨和彷徨。他有滿腹的經綸,滿腔的熱情,滿腦子的經典,想和有識之士、甚至想和中央領導談。但是中國的改革開放還沒有進行到一個七品芝麻官可以隨時和中央領導直接對話的程度,他只能面對眼前的困難,做自己的打算。
耿彥波是學中文的,曾經從事記者、秘書等職。工作性質與多年的愛好養成了一種讀書、著文章的習慣,他不僅自己買書,讀書,寫書,而且號召全市黨員、干部帶頭讀書學習。
他說:我們現在處于一個不斷變化的學習型社會。在這樣的社會中,人的能力有多種,學習能力是最重要的能力。我們要向書本學習,向實踐學習;向古人學習,向名人學習,向人民群眾學習。只有學到他們的精華,學到他們的靈魂,才可以樹立我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
也只有樹立了正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我們的學習才有意義。
我們的傳統以為“圣人有三不朽”,即立言、立德、立功。耿彥波更是把立言、立德、立功解釋得一目了然。他說:如果不把讀書作為一種做人的方式(立言),而只把讀書當作一種工具,手段,那么與職業已無區別,重要的是從知識中獲取內在的自信和外在的能力,重要的是做人和做事(立德,立功)。
同時,他又把做人和做事統一得如此和諧。他這樣說,我們不能控制別人,但可以控制自己,我們不能預知明天,但可以把握今天;我們不能選擇歷史,但可以創造歷史;我們不能事事求勝,但可以樣樣盡心;我們不能拉長生命的長度,但可以拓展生命的寬度。他還說:作為一個領導干部,要常修從政之德,常懷律己之心,常思貪欲之害,常棄非分之想。要立志做大事,不要立志做大官,因為“致富有限制,事業無境止”。
修身是做人和做事的基本要求,做人是做事的前提,做不好人就做不好官,就做不好事。這是耿彥波常常掛在嘴邊的話,也是教育其臣民的基本法則。
在耿彥波的身上,充滿著干事業的激情,他把黨和人民賦予他的權力看成干事業的機會,把榆次這個平臺看成成就自己事業的舞臺,以至于他的生活和內心已經超出了尋常人的理解和認知。尤其的在擅以名利、富貴來揣度人的傳統眼光里,人們不理解他為什么如此不顧一切地干,干得累彎了腰,干得累垮了身體,但他依然執著。他堅信,“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術,亦必有堅韌不拔之志”(蘇軾)。
在常家莊園的“超然閣”門檻上,他寫下了自己的志向,也裸露出自己的心跡:
財取天下,拓開長路萬里,報國盡匹夫之責耳,富貴不過身外浮云。
燕居田園,靜聽蛙聲一片,動情于山水之間也,淡泊方是人生根本。
在榆次作為一家之主的耿彥波,首先提倡的是團隊精神。就是說,在他的組閣中,一定要有一個有向心力、凝聚力、戰斗力、生產力的集體,一個有共同目標、共同利益、共同理想、壓不垮、打不散、難不倒的集體。
有了這么一個團結、堅強的集體班子,就可以面對一切困難,也可以戰勝一切困難。
有了這么一個團結、堅強的集體班子,沒錢何懼?我們可以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這個從共產黨一誕生就提倡的思想,這個共產黨人反復宣傳,持家發展的法寶之一,究竟有多少人真正的理解?又有多少人實實在在地照辦了呢?
榆次今天的班子照辦了,榆次人民同情并理解了,耿彥波卻真正嘗到了其中的酸甜苦辣。
面對虧欠的財政狀況,卻要辦常人不敢想的事,這不僅要膽識,而且要有策略。
策略之一,建立公共財政:抓好預算外收入的管理,避免財政養閑人。
策略之二,確立經營城市的觀念:即把整個城市當作一種特殊商品,對各種資源引進市場機制進行不同程度的商業運作,最大限度地發掘資源潛力,實現資源配置容量和效益的最大化,最優化。
走以城養城、以城建城的市場化路子,達到城市資產的良性循環,滾動增值。
策略之三,引進外商:抓項目,建園區,育支柱。工業園區到2003年下半年已規劃面積20平方公里,實現“三通一平”,引進外資1.5億元,成為榆次經濟發展的一個很重要的支點。榆次的工業園區即將成為全省乃至全國一流的高科技工業園區。
這三大策略,概括起來說,一是把現有的看得見的資金管好,用好;二是讓沉睡的資金復活;三是借用別人的雞下自己的蛋。
人常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而耿彥波這個當家人卻是在無米之際,做熟了熱騰騰的米飯。其中的滋味讓榆次人民咀嚼得既費力又韻味悠長。
如果說齊家要的是自力更生這種基本的、不得已的精神,而治國卻必須一身清白,一身正氣,無私無畏。否則,你就不會得民心。
耿彥波時時提醒自己來榆次是在做官,做官就是做事。他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一個超人的存在既是偉業,也是罪行”的訓言,提醒自己一定要做一個平凡的、與百姓同樂同心同甘共苦的“父母官”。惟我獨尊的得意,無根無源的張狂和戾氣都是要不得的。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在機構改革的大潮中,根據晉中市的統一規定,干部到限的年齡男為52周歲,女為48周歲。榆次當時共有80名在職干部需要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
按理說,52歲和48歲的男女,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華,經驗豐足,精力充沛,事業有成,家無負擔。但是,由于幾屆榆次掌權人,就像中國當時施政人沒有想到中國人口會成為中國施政的最大問題而沒有重視“人口論”一樣,只是一味地做“好事”,生怕把榆次人才漏掉一個,似乎還有點“人多勝天”的理論摻在其中?事實是,機關人滿為患,財政負擔越來越重,以至在機構改革時留下這比任何縣市都棘手的問題。
也許這也是機緣,前人種樹過密,讓后人來拔除修整,聽起來是如此殘忍,做起來也如此難。
但機構改革勢在必行。榆次機構改革,涉及單位84個,涉及干部305名,這不能不說是又一個嚴峻的挑戰。
“憑實績用干部,以工作論英雄”,堅持原則,尊重民意,不惟親,只認賢。他要將手中的權力用好,用活,讓那些仁人才士真正發揮其作用。他無愧地說:機構改革是對每一個共產黨員的考驗,也是黨對他的考驗,而他經受住了考驗。做到了清、明、廉、正。這是過程。
結果呢?沒有一個干部告狀。
治國先治人,治人不等于制人,而治人首先得讓人服你。
如何讓人服你?耿彥波與千千萬萬個“父母官”一樣,秉公辦事,不徇私情,把群眾當家人。
事例之一:一名年輕干部想在機構改革中調整工作,他戰戰兢兢拿著錢找上耿彥波的門,卻被拒之門外,這名干部再也不敢提起這件事。事后,耿書記主動找他問清情況,這名干部調整了滿意的工作。
事例之二:有一名婦女干部,丈夫在處理交通事故時不幸遇難,追認烈士,為給其子安置就業。她貿然來到耿彥波的辦公室,耿彥波二話沒說,提筆簽辦。這位婦女激動得熱淚盈眶,逢人便說耿書記真是我們的“父母官”,好官!
事例之三:在老城修復即將竣工時,因天公不作美影響了工程進展,他急火攻心,有失風度地訓斥一名干部,甚至到了大動干戈的地步,事后他在會上會下作了檢討。
文明史上總有一些最普通而又最偉大的場景,充分說明了生命的自我實現形式:無私,博愛,無人聞問的付出,只對大地或自我負責。至于世人理解這生命到了什么程度,就不要去管他了。
因為耿彥波明白權利是黨和人民給的,為黨和人民做事是天職,天責,天令。
群眾也明白,只要是為民辦事的官,我們信任,我們擁護。
心與心溝通,心與心融匯就這樣產生了。
老百姓是當官者的服務對象。為官一方,就要平一方天下。天下太平,人民安康,這是我黨對每個黨員干部的基本要求,也是人民的期望。
2001年,全區總的盤子是:確立區域性園區經濟、綠色農業、現代物流、文化旅游、科技教育“5大中心”;以建設現代化文明與傳統相結合的園林式生態城市為目的的“8路9區”,建設以及圍繞這些經濟建設而必須抓好的黨政領導干部隊伍建設、企業家隊伍建設、基層農村黨組織隊伍建設。
一下子鋪開這么多攤子,是不是好大喜功?是不是頭腦發熱?他不否認有點。但他總覺得生命是如此短暫,時間是如此不夠用;他也清楚,他不能顧及“三思而后行”的古訓,不能東張西望,不能等靠要,只能在干中摸路。這也就是他所講的“自加壓力,率先發展,創新突破,跨越前行”。
2002年,榆次的財政達到2.7億,排列全省第三,榆次有了爭先的條件。
黨的十六大提出的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戰略構想,不僅吹響了我們向現代化進軍的號角,更為榆次的領導者們提供了一次難得的發展機遇。面對舉國上下爭先發展的滾滾熱潮,面對53萬榆次人民渴望富強的殷殷重托,如何再次打破制約榆次經濟發展的“瓶頸”?耿彥波和他的一班人又訂出了新的舉措。即:確立面向世界的開放觀念,堅定工業立市的發展理念,開拓勇于爭先的精神,學習發達地區的先進經驗。
到2003年,在僅僅三年內,榆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經濟總量:生產值達到40多個億。財政總收入:突破3.5億。產業結構調整:蔬菜、紅棗業穩定擴張,招商引資近30個億。
榆次又上了一個新臺階。
二
城市現代化建設和歷史文化保護以及文化旅游開發并駕齊驅,是以耿彥波為首的榆次區領導班子的方略。
城市建設要現代化,政府辦事機構就首先得現代化。正如耿彥波在政府大樓落成的碑文中寫到:政府辦公之所,乃對外開放之形象窗口。發展之雄才大略,執政之志向高遠,用人之云水襟懷,創業之敢為人先,盡在其中矣!
當你漫步在迎賓西路,第一個躍入你眼簾的肯定會是這座現代化辦公場所。銀灰色弧形大樓,占地110畝,建筑總面積27300畝。前面沿伸著4萬平方米的綠地和具有海濱城市風格的松林,一批批游客、參觀在者絡繹不絕——
人們不禁要問,這么豪華而且氣派的大樓與借錢過日子的財政如何統一?知情者告訴你,資金來自賣舊區委、政府以及招待所的錢,這就叫改革。改革就需要有大氣魄、大動作,就不能小家子氣,不能小腳女人走路。
新大樓的建成徹底改變了原先多方位、多頭管理,群眾辦事難的舊格局。建立起一個現代化的辦公大廳,把涉及企業、居民、日常審批等項的職能部門集中起來形成統一的辦事機構。既減少了行政審批環節,又提供了方便、快捷、高效的服務。它將區委、政府、人大、政協及40多個局級單位,近800人實行財政集中管理,以提高工作效率,減少財政開支。它的落成,不乏輝煌之業績,卻也有辛酸的苦衷。
苦衷從沒有批文開始。按照當時的榆次財政,蓋大樓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自己沒錢,上邊也絕不可能給一分錢。因此只能在近似與“偷偷摸摸”的心境下苦干。于是有許多事情就不可能等待上面的認可或者等待批準后再去實施。
然而,正是因為自立、自建、自費,所以上面的指責,有關部門的干涉以及“指責”與“干涉”之后的譏諷等等,一股腦兒襲來。
停止、退縮,等待批駁?這不是耿彥波的性格。于是他頂著“九無工程”的帽子,慢慢地孕育著輝煌。
“千秋人物有公論,功過是非在人心”。
修路是建設榆次現代化城市的又一個亮點。
榆次交通方便的另一個側面是南同浦、北同浦兩條鐵路線貫穿城區。這不得不讓歷界前任領導費盡心思,修建由北到南的安寧橋、迎賓橋、正太橋、順城立交橋、南外環橋以及城中央的大同橋和同心橋,以及錦綸橋等。這些橋分隔著榆次人的視野,也聯絡著榆次人的感情。他們祖祖輩輩在這里生息起居,過著不算富饒卻也不窮酸的日子。
這些橋也將榆次人的習俗劃分開來,他們幾乎沒有多想要改變自己城東城西,橋東橋西的居住習慣,他們甘愿圍繞著這些橋,過自己平淡的日子。
這些因循守舊的思想是改革的大忌,也是阻礙榆次經濟循環往復的主要原因,是要不得的,更不符合耿彥波經濟富民論的政策。
他決定修路。
于是,東西順城街、榆太路、迎賓路、花園路、南外環、東大街、錦綸南路等八路修建工程相繼開工,預期竣工,使榆次城市面貌煥然一新。榆次城區的版圖延伸了。
當市民們駕車馳騁在這些整潔、寬敞、優雅、明亮的大街上時,他們都發出不約而同的感嘆:3年變化這么大,再有5年,榆次會怎樣?
這里包含了榆次人民對耿書記的信任和期望,同時也反思著曾經在拆遷過程中的不解、指責、甚至辱罵的后悔之意。
人就是這樣,當我們在抱怨雜亂喧囂的城市之時,又很難打破已經習慣了多年的環境,這種矛盾的心理,便特別地在拆遷每一處居民住宅時反映出來。這時的耿彥波書記,無法用語言、也沒有時間用語言去解釋。他只能忍著內心的痛苦,承受著百姓們的不解、指責甚至辱罵,做他該做的事。他理解,封建和封閉猶如一對孿生姐弟,百姓在得不到實惠之前,是看不到幽雅環境、高樓大廈與自己的生活連在一起的。
他用行動告誡他的臣民:我們急需建造一個舒適的城市環境,我們更急需建造愜意的心理環境。他用事實告誡他的臣民,也只能用事實向百姓證明:創造一個愜意的生存環境和心理環境不僅要靠決策者的智慧,更要靠民眾的共同努力和支持。
城市是什么,法國地理學家潘什梅爾說:城市即是一個景觀,一片經濟空間,一種人口密度,也是一種氣氛、一種特性、一個靈魂。
如果把建設區委、政府大樓比作是耿彥波作強政治的重要舞臺,即靈魂,修路便是發展經濟的命脈,即空間,老城、常家莊園創造了美好的景觀,那么文化藝術中心的落成,無疑就是一個具有內涵和具有歷史文脈的氣氛了。
文化藝術中心,帶給榆次人民的不僅是富麗堂皇的外表,而且以它現代化的文化藝術氛圍,獨特的人文環境,將會議、展覽、演藝、閱讀、游樂為一體,必將給榆次人民一個舒適、安逸、現代的精神文化生活樂園。
在城市現代化進程中,還包括多年需建的榆次區第一人民醫院,榆次第二中學等等。
當一幢幢新樓拔地而起,當一條條新路彎曲延伸,當人們順摸著領頭人的心思,咀嚼著“經營城市”的生詞,面對著空空如洗的財政,產生出許多疑問。有人說,耿彥波借錢修路、蓋樓不知會留下多少后遺癥。這正像許多偉人在大舉措中留給歷史一些“謎”一樣,對謎的思考求索往往比直截了當的答案要有味道。
三
歷史文化的保護和修復同樣是耿彥波的重大舉措。
歷史文化的保護對榆次而言幾乎是一句空話。盡管榆次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從代表晉商文化的院落(常家莊園),薈萃歷代建筑風格的世界級遺產城隍廟、清虛閣,到散落城鄉的經典民宅,甚至在一個偏遠村落也難找到的歷史遺產(后溝村),不僅沒有引起歷屆領導的重視,而且幾乎瀕臨絕境。
了解這一切后,耿彥波書記坐臥不寧,寢食難安,終于費盡千辛萬苦,請來了文壇大家馮驥才共商保護、開發榆次文化遺產大計,痛下決心修復老城。這是繼常家莊園之后的又一大舉措。
榆次老城曾經有過什么樣的輝煌,已無須探究。人們只知道,歷史的車輪早已將它碾壓得面目全非。它猶如一架年久失修的機器,漸漸地被人遺忘,被現代化的浪潮沖擊著。留住在那里的居民,無可奈何地恪守著多年習慣了的生活方式,承襲和孕育著古老的故事,延續古老的傳說。他們渴望有朝一日能遷出這片越來越雜亂無章、毫無一點現代化氣息的居住地。
誰曾想過,這樣的歷史與現狀要重新改寫?
百姓們沒想過。榆次的歷屆領頭人似乎也覺得,歷史的潮流只能向前推進,讓老城成為過去,讓它自熄自滅天經地義。
耿彥波卻深深懂得:
當我們艷羨于西方大都市,拼命妝扮高科技建筑群落的時候,西方的建筑大師們則像發現稀世珍寶一樣陶醉于我們的古代建筑和民間建筑。二者之間的差異幾乎可以以世紀為單位,同時卻有著和諧統一之內涵。
于是,他在具體研究了榆次古城圖和現有遺址后,義無反顧地提出了大膽的設想:讓榆次老城重現于世,成為中國的文化魂,世界的奇寶。
一位曾經在榆次工作過的省級領導這樣說:榆次老城的開發,一要依托原來的基礎;二要充分結合市場運作;三要將兩千戶居民和單位的搬遷問題解決好。
耿彥波如是說:榆次老城的價值所在,就是有一個較完整的文化遺存。有了這個遺存,再大的困難也難不倒我們。敢想勝于敢為,英明的決策產生驚人的智慧和創造力。經過1年零5個月,500多個日日夜夜的艱辛奮戰,一個占地面積100萬平米、建筑、園林面積60萬平米,具有儒、道、佛等文化特征,集中我國傳統優秀建筑精華的老城展現在世人面前。它有中國最大的縣衙,中國保存最完整、最精美的城隍廟,中國北派最大的城市古典園林群落。
修復它的決策者說:“看歷史中國,到榆次老城。”
榆次的先輩們評說:它生動地再現了古城的模樣和古時百姓生活形態,為榆次保留了城市的“根”。
專家們評說:它是傳承民族“根”和“魂”的典范;是一個精致的歷史再現;它無疑彰顯出榆次的地域特色和地域文化。
仁人志士評說:它是繼中華五千年文化之正統,集民族傳統建筑之大成的又一文物古跡和風景名勝。
風景名勝的另一個亮點要數座落在榆次東陽鎮車輞村的常家莊園。
常氏家族是晉商風云人物中的杰出代表,是榆次在中國乃至世界各國文人學者最多的家族,也是中國最早走向世界的外貿世家之一。
歷史上常家莊園,以其雄偉而秀麗的建筑風格,為晉商文化增添了不可磨滅的色彩。它是凝固了的音符,是定格后的藝術品,是民族之魂,中華之寶。
歷史已成為過去,歷史不可再現,但保護、修復歷史遺產、文化莊園,卻是中華民族的每個子孫后代特別是現代人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
曾有幾何,榆次的領導者就悉心研究、開發、修復,但因諸多原因,只能成為美好的憧憬。
耿彥波上任榆次后,毫不猶豫地握起接力棒,立志用一年時間重現常家莊園。這是一個書記應有的膽魄,但也不是每個書記都能實現的夙愿。
2001年9月29日,在榆次歷史上是個不平常的盛大而難忘的日子,常家莊園在堅持整舊如舊的原則基礎上,歷時一年,以氣勢恢宏的建設規模、儒道兼容的藝術風格、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蘊、造化大成的巧妙構思,再現昔日輝煌,并以它獨特的方式,向中國、向全世界敞開胸襟,迎接各國各族游人和賓客的到來。
古為今用,今為史用。當年,常家莊園接待海內外游人共計7萬人(次)創收420萬元。不僅成為榆次最大的旅游產業,而且以其獨特的風姿把“榆次”這個名字帶到海內外。它與喬家大院、渠家大院、王家大院以及綿山等旅游景點一起成為晉中乃至山西的旅游帶,并做著自己的貢獻。
如果說,常家莊園、老城、城隍廟、古村莊后溝村以及坐落在什貼鎮的北齊古墓群等極大地提升了榆次的文化品位,那么,將要開發的烏金山森林公園、城東將要建成的高爾夫球場和中國民間文化博物館的落成和組建,無疑會把榆次的文化、旅游事業推向一個新的高潮。再加上新建的四星級頤景酒店,將要升級的其他賓館酒店等等,榆次成為文化旅游名城將不再是一個美好的夢。一個充滿活力、朝氣、魅力的現代化文明城市,一個不失地方特色、具有傳統文化品位的城市將擺在我們面前。
我們期待著。
尾聲
最偉大的人是那些目標明確、精力集中、全力以赴、踏實做好每件具體事情的人。正如美國巴達拉克教授所言:英雄風格領導人的成功,并不是推動世界進步的關鍵,真正推動世界進步的力量來自于那些不為公眾所知的無數“沉靜型領導”。
耿彥波書記屬于“沉靜型領導”。他在默默地做著每一件事,卻很少去大肆宣揚自己的成就與成功,甚至不去參加無關緊要的會議以及一些“剪彩”之類的活動。
他曾經在全區干部述職時,坦率地承認自己曾經有過輝煌,也有過灰暗;有過“妙筆”,也有過“敗筆”,甚至有屈辱地“觸礁石吞海水”的教訓,使在坐的人悄悄地流下了眼淚。
他也流過眼淚,那就是在人們不理解或因為工作的緊張累垮身體的那些日子里。他有嚴重的腰椎間盤突出癥,工程的進展,不容他休假,可腰卻總是不聽使喚地歪著,生疼,疼得他直流眼淚。
有人問,圖什么?
他不答。他同千千萬萬個中國“父母官”一樣默默地做著不為人知的事業。
人無完人,他也有過許多遺憾。為了工作,他得罪過一些人,有時說話叫人不愉快,接受不了,甚至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但愿“一陣風能吹落恩恩怨怨”。
奮斗與奉獻是人生最崇高的目標,人們或許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將今日的創業艱辛漸漸忘卻,歷史卻不會讓每一個人的這一頁輕松地翻過。
那沉甸甸的決策與拼搏,應當沉甸甸地留在史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