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雜樂談 年終的關心

查字典通常是去查那些生僻的詞匯。若不是電腦，那些生僻的詞恐怕都很難被準確地寫出來。曾幾何時有一則短消息十分流行，上面滿是字典里的“難檢字”，最后笑話收到信息的人：“這輩子吃了沒文化的虧”。普通人查閱字典主要也就是去辨認這些生僻字眼。不過，最近我倒是順手翻了一下“關心”一詞的解釋。解釋為：留意、注意、關懷、掛念。從小我就對查字典很有興趣，特別是找到這種用詞語解釋詞語的滑稽現象。一個詞用來解釋另一個詞，比如用“留意”來解釋“關心”。等你查閱“留意”的時候，解釋里又會出現“關心”一詞。總而言之，這些詞套來套去，最終沒有解釋清楚。不過，會意歷來是語言中十分重要的環節。通過這些詞語，我們大致上能體會“關心”這個詞內在的含義。

一到12月，人們關心的事情也變得集中起來。撇開天災人禍、恐怖襲擊、彩票中獎這種突發事件不談，大多數人關心的事件都會十分相近。生活上莫過于關心一下年終獎金的多少；新年走親訪友的日程安排；“不收隨便的禮”啊；“好禮送爸媽”等等。好趕時髦的，就會去注意各大商場有沒有酬賓降價；何處酒吧有圣誕狂歡；旅行社有沒有優惠折扣等等。文化生活自然也是少不了文娛晚會，或者是公家組織的，更多是同齡人同好者自發組織的聚會。老派人喜歡講“聚一聚”，年輕人好洋文，管它叫“派對”。好看電影的，無不等待著今年賀歲大片的上映。賀歲片在西方社會早就成了傳統，我國的港臺地區也早有先例。內地是直到馮導簽下“甲方乙方”的合同開始，才算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賀歲片。

今年，馮大導演終于又要推出賀歲片了，相信不少人都挺關心他“兩年磨一劍”的《手機》。去各大娛樂網站上看看，就能知道，《手機》在各個方面吸引著人們的注意力。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點微弱動靜都會刺激人們的神經去聯想、猜測、揣摩影片的內容。通過這么一個事例，相信足夠讓人們理解“關心”這個詞某一方面的含義了。在我看來，用“留意”、“掛念”這些詞匯的確可以勾勒出這樣一種氛圍。

人對某事“留意”就好像當年兩國交兵，派駐對方境內的特工人員四處秘密搜集情報，一有風吹草動就快馬流星匯報。如今，記者以及眾多消息靈通人士都成了義務或者半義務的情報人員，提供人們最為關心的消息和內容。這些“義務特工”也常常自滿于自己的消息靈通和知曉內情。所以，人們樂意購買報紙雜志去窺探這些消息，看看這些所謂“特工”都發回一些什么樣的報道。其實內中又有多少是真實的，多少是虛假的，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買報刊的人關心這些事情。

那么“掛念”呢？倘若這些“特工”突然間銷聲匿跡，再也沒有這一方面的報道，關心者自然是坐立不安。白天徘徊踱步、夜晚輾轉反側。旁人看來似乎是得了什么心病，偶爾還會喃喃道：“XX這是怎么了呢？怎么沒動靜了呢？”倘若今天所有報紙都停止對《手機》的報道，大家伙兒一定都會憋不住，把這“掛念”的功夫發揮到家。所以，有消息沒消息都不是最重要的問題，重要的問題在于人們的確關心這么件事兒。

話說回頭，除了《手機》，我也關心些別的事情。比如北京和上海幾乎同時結束的音樂節藝術節。對于精神文明建設如火如荼的兩大城市而言，這樣的音樂節幾乎也就成為全年音樂演出的匯總。話說回來，不怕笑話，似乎還有很多朋友不知道舉辦過這樣大型的音樂演出。至于有些什么節目，節目質量如何，請來多少演奏家、多少樂團更是知者寥寥。

看看藝術節期間，傳媒上鋪天蓋地的宣傳，開通專門網站等等，不能算宣傳力度不夠，演出團體和藝術家的名聲也可謂如雷貫耳，不過是雷聲大小的區別了。

綜上所述，問題的關鍵似乎就在于“關心”與否。傳媒和網絡都已經擔當起半義務的“特工”，搜集著關于城市藝術生活方方面面的消息，問題在于這些消息發回以后，是否有人特別“留意”呢？當信息不太準確或者模棱兩可的時候，是否有人“掛念”確切事件呢？坦言之，“關心”者屈指可數。音樂節和藝術節的成果肯定不像表面看來如此豐碩，在繁華的背后還有人們對此表現出來的冷漠。這種冷漠的原因有很多，但不關心，不在意是十分顯見的。如果有一天，人們能像關心《手機》的上映一樣，關心一下藝術節和音樂節，那么，音樂生活的春天恐怕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