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國源遠流長的家庭文化中,“后媽”始終是一個狠毒的形象,不僅激起孩子們的畏懼和排斥,而且也遭遇大眾的批評和指責,甚至還使一些善良的女性不敢邁進二次婚姻的門檻。
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和社會進步;“后媽”這個特殊的群體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首先,離婚率的攀高在增加國人婚姻次數的同時,也擴大了“后媽”的隊伍,引起“后媽”在絕對數量上的明顯增加。其次,過去的“后媽”大部分是續弦,也就是女性對配偶病故的男性單親家庭的加盟,而現在大多數是家庭解體后的婚姻重組,甚至有一部分是以“第三者”的身份不光榮地介入。前者由于對離婚母親的依戀而形成一只對“后媽”的情感推手,后者拆散家庭的行為則更直接地引發孩子對“后媽”的怨恨。顯然,二者都在明顯地加大孩子與“后媽”之間關系的緊張程度,以及協調這種緊張關系的難度。最后,現在的“后媽”大部分是職業女性,有不少還很年輕,職業發展的壓力和處理親子關系的經驗不足交錯在一起,難免出現角色不到位或缺失,其結果也在一定程度上拉開孩子與“后媽”之間的距離,致使持有不敢當、不能當“后媽”憂慮的女性也在悄悄地增加。
其實,不論是從孩子和離婚女性的個體需要出發,還是從整個社會的穩定和福利來考慮,我們都有必要重塑現代“后媽”的形象,最大限度地去改善孩子與“后媽”之間非血緣的代際關系。來自美國的實證研究表明,離婚后的母親的經濟狀況大致下降40%左右,加上遠期的“男高女低”的賺錢謀生能力的性別差異,父親往往會擁有更多的社會經濟資源來滿足未成年孩子的生存和發展需要。因此,從資源供給來講,父母親離婚的孩子都應該交給父親來撫養。另外,離婚父親監護和撫養孩子還會減輕離婚母親經濟、體力和心理等多重的負擔,特別是增加她們的再婚機會。但是,父母離婚孩子的福利最大化,以及離婚母親婚變后的生存和發展環境的恢復和改善,都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父親與親生母親分手后,能否給孩子找到一個孩子歡迎和母親放心的“后媽”。
我總覺得,我國不少婦女的母性是比較狹隘的,只是相對于血緣而存在的,一旦面對的不是親生的孩子,其母性就顯得不夠飽滿,有的甚至完全喪失了母性。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對女性進行廣義母性、母愛的教育是優化“后媽”隊伍的一個重要途徑。
另外,還必須改變對非血緣代際關系進入的方式。離異孩子對“后媽”心理上的排斥主要產生于對生母血濃于水的親情,以及對失去父愛或父愛被瓜分的擔憂。所以,準備當“后媽”的女性不要急著在名義上去取代孩子的生母,讓孩子改口稱你為“媽媽”,應該先以孩子父親的朋友或同事的身份,去和孩子接觸、來往,在細微照顧和了解孩子的過程中,讓孩子主動地親近你,真正地從情感上接納你。
要當好“后媽”,還必須注意學習,特別是了解和掌握一些兒童心理學知識,以便能夠有的放矢地去建構一個健康的非血緣代際關系。同時,還要善于發揮孩子父親的中介和潤滑作用,該唱黑臉時,盡量讓孩子的父親去唱,而自己更多的應該扮演“紅臉”角色,以避免進一步強化孩子對自己的抵觸和對抗情緒。整個社會還要形成一個爭當好“后媽”的支持性制度和文化環境,對做好“后媽”的難度要給予充分的理解,對表現出色的好“后媽”要給予表揚和宣傳,對善待和尊重“后媽”的好孩子也要予以鼓勵和褒獎。我相信,用真愛充滿的“后媽”是會得到孩子的歡迎和接納。